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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衷?”雷千里感到奇怪,“二哥还有什么苦衷?”
“这问题问得好啊!”吕鸣铁说,“我先问你一句话,你知道不知道我爹为什么一直看我不顺眼?”
雷千里说:“那是因为老娘舅他为人古板,老是惦记着吕家的门庭声誉,认为你一直出入花街柳巷,做的尽是些不入流的事情,他不知道那养的那一大群歌舞姬都是你从火坑里救出来而且无家可归的,只以为你道德败坏,所以他老人家就一直对你横眉竖眼的。”
“就是啊!”吕鸣铁说,“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也已经不在乎他老人家怎么看待我了,但是你二哥和我不一样啊。你想想看,你父亲——我那位姑父大人,既然身为一代武林大豪,撑着雷家这个门面,也和我爹一样,最注重的不也是名声嘛?就你二哥那个性格,他敢在你爹面前说半个‘不’字的吗?小红药如果出身良家,你爹或许会笑着接纳她了,可她偏偏出身风尘,尽管现在是在清白做人,但你二哥如果敢提出这桩婚事来,等于是去撂老虎的尾巴,自找死路!你爹的脾气你应该最清楚了不是?江湖上人送外号‘霹雳火’的主儿,惹不起的呀!”
雷千里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说:“但我爹脾气虽然火暴,却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不像你爹那么顽固不化,只认死理不讲情面!二哥他又何必顾虑这么多呢?为什么不用话先试探试探,或许爹会松口呢?”
“试探过了!”吕鸣铁说,“那一回,你二哥只在你爹面前露了一点点意思,就已经被你爹教训得没法开口说第二句话,而且从此也再没有第二次机会开口了!”
“那么……”雷千里想了想说,“既然一心想要,那就来个先斩后奏,要了再说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不是?老爹不见得就忍心把儿子这一对夫妻硬生生地就给拆散了?”
“你说这话,叫做饱人不知饿人饥!”吕鸣铁说,“你的亲事是奉了你爹的旨意,就是换个老婆娶了回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一样是司徒家的千金,但你二哥他这人却一向孝顺到家,爹说是一,他不敢说是二,事先没有得到老爹的许可,就把他的头砍了他都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还有你大哥庭轩也是这样,哥儿俩一个脾气!千里,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和两个哥哥的脾气简直大相径庭,就不像是同一对父母生的!你二哥要是有了你一半儿,他和小红药的事情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还没有解决了。”
一句话又正好戳到了雷千里的心事,想到自己那可疑的身世,雷千里忍不住轻轻一叹,说:“二哥心里有苦衷,我又何尝不是呢!其实我的心里就一直都很乱啊!”
见到雷千里叹气,宁馨儿不无担忧地看着他,说:“千里,你又感到不舒服了吗?”
雷千里摇头不语,吕鸣铁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说:“不是不舒服,而是的确有心事!从在大街上遇到你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就越看你越觉得不对劲!动不动就皱着眉头叹气,平常的你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表哥,其实我……”雷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才问,“你以前有没有听谁说起过,我其实并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
吕鸣铁被他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说:“你疯啦?无缘无故的居然就说起这种话来了!我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的,你居然当真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说,“你没有发烧嘛?就已经在说胡话了?”
“我不是在胡说!”雷千里说,“而是有根有据的,所以才这么问你。”
“什么有根有据的!”吕鸣铁说,“我明白了!会不会是上一次你被姑父狠骂了几句,你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吧?其实姑父对谁都是那副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没事儿他还总是指着我和我二弟的鼻子骂上一顿呢,你又何必这么多心?”
雷千里说:“可是我……”
“别可是啦!”吕鸣铁打断他说,“别说这种小孩子话,等回到家里,我拼着再被姑父他老人家大骂一顿,出面替你和他两个调解一下——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姑妈在的吗?她这个做娘的,在你爹面前总比我好说话得多了!别为这个瞎担心,啊?”
雷千里不由苦笑。就这么说下去,说到天亮也讲不明白!干脆摇了摇头不出声了。宁馨儿却眨巴着眼睛,说:“千里说的都是实话啊,他就是……”
“算了,馨儿!”雷千里说,“这事儿一时半会的也讲不清楚,只好等回到家再说了!”
正好这时候红药来请他们吃晚饭,几个人各怀着心事,闷头把饭吃过了,吕鸣铁擦了把脸,甩甩袖子就想出门去,被雷千里一把扯住了问:“去什么地方玩也不带上我吗?”
“不能带你去!”吕鸣铁说,“我去的那地方你就从来都不喜欢去,而且现在就算想去也已经不能去了——你的老婆大人会生气的!”
“又去逛青楼?”雷千里说,“老毛病总是改不掉!是不是已经看上哪位姑娘了呢?”
吕鸣铁大摇其头:“就是不想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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