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看都一样是什么意思？

林可心中有些奇怪，然而等到真的见到尸体的时候，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恶——”

林可蹲在墙根，吐得只觉得连太阳穴都在一跳一跳的抽疼。

虽然已经有看到惨烈画面的心理准备，但这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准备还不够。她从来没想过人被火烧完之后会缩成那个样子，若是在现代还好说，可是在这里……还真就是看了也白看了。

真的见到尸体毕竟跟电视里看到的还是不一样，后者仅仅是视觉冲击，前者却是包括嗅觉在内的双重震撼，想到这里，她觉得现在连外面都充满了那种浓香和腐臭杂糅的特殊味道……

“珂儿，你没事吧？”林亭南问道。

“没事。”林可摇了摇头说道，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好在现在已经接近傍晚，托每日两餐的福，早晨吃的东西已经消化，晚餐还没进行，这才没东西吐出来，不然肯定更加狼狈，林可心里暗自想到。

“真是……我就说过你还是别来的好吧……”林老爹有些无奈的摇头道。

林可闻言一顿，还没等说什么，只听岳捕头在一旁笑着说道。

“不过女公子已经算是大胆的了，有些女子别说去看尸体了，就是听到了这停尸房的字眼，也要脸色白个半天的。”话虽是赞扬，但实际心中却也觉得林可是来添乱的。

林可自然听出了他话里地意思。眉头却在不知不觉中皱了起来。这话若是林亭南说。林可还不会说什么。毕竟自从高家出来之后。她很少自己决定过什么。一是因为所有人都把自己跟贵重物品似地保护起来。二是也没什么需要她站到前面来决定地。

然而从刚才开始。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地错误。从林老爹对她地态度上也能看出来。根本就是把自己当瓷器似地护起来。别说让她担什么责任。就连走路也得找个人护送了去。说不定对于他来说。自己可能还没有十一娘那个15、6岁地小丫头有用。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毕竟是作为一个独立地个体生活了那么多年了。若是完全依附于林亭南。将来定会因为某些事地意见相左而发生矛盾。一旦出现这样地情况。到时候受损地。定也是他们之间所存在地亲情。而若是这样下去。这种可能性却是十分可能发生地。

这才有了之前她自动请缨跟随林亭南前往县衙地事情。

“岳捕头谬赞了。”林可当下正容朝岳季方行了一礼。道：“天下间奇女子举不胜举。小女子这番却是失态了。倒叫岳捕头笑话。”

言下之意是别拿女人说事。自己虽然刚才表现不佳但下定论还是太早了。

“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地态度被林可发现。岳季方有些窘了一下。不过却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不知可否再让我看一下那尸首？”林可问道。

“这……看倒是没问题……”

“那就多谢岳捕头了。”

忍着胃部的不适，林可再次走进了停尸间。

“仵作在尸体身上并没有发现足以致命的外伤，应该是被火烧死的。这段时间颖安的流民增多，很有可能是谁见你们家没人，所以闯了进去，结果火起的时候来不及逃走，结果就烧死在房中。”岳捕头在一旁解释道。

林可听着岳捕头的说明没有答话，只是借了根蜡烛围着尸首仔仔细细看着。几圈之后，做了一个让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动作。她从怀中掏出帕子，缠在手上，接着……从尸体张开的嘴巴里把手伸了进去……

“珂儿你……”林亭南连忙上前，却依旧晚了一步，由着林可又从从容容的把手拿了出来。“珂儿你这是……”

也难怪林亭南这般反应，林可这举动确实是有些惊世骇俗。一个在刚才还是连尸体都见不得的小女子，这会儿却跟刚才判若两人，做出了一般男子也不太敢做的事情。

“没什么。”林可没有正面回答林亭南的话，转过头来向岳季方问道：“岳捕头，不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发现吗？”

“这……”岳季方还有点没从刚才的视觉冲击下缓过来，听到林可的问询，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显得有些为难。

“岳捕头带着水龙队去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只能把房子拉塌……这么一来……就什么都没了。”章澄海解释道。“现在只能希望在火着起来的时候有人能看到点什么……不过二位不用担心，昨晚诸位都不在现场，这点我们都可以证明，就算这案子成了无头公案，也牵涉不到你们了。”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吗？

辞别了章澄海和岳季方，林可和林亭南离开县衙。

“爹爹，那尸首是死了之后被人焚尸的。”林可说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林亭南有些意外的问道。

“您看这个……”她从袖笼里掏出刚才那块帕子，只见雪白的帕子上只沾有少量轻灰。

“方才我见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若是烧死，他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舒展了，所以便大着胆子试了一试……”

若是人被活活烧死，最不可能采取的姿势是什么？

仰卧。

他可以趴着、可以侧蜷，但唯一不可能的就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当然由于外力作用不能自由活动的除外），然而那具尸体却是以极其舒展的姿势躺在地上的，这点从衙役们把尸体剥离下来所留下的痕迹上可以看出。

那么其中很可能就有问题了。

虽然林可仅有的那些关于法医学的知识基本上都是来自于以前看过的小说和CSI，但当年最痴迷的时候也上网翻过几篇法医学的相关著作，虽然没多久就因为心理承受不了而败退，但其中的一些内容她还是记得的。

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死于火灾最常用的办法是查看其肺部死否有吸入性烧伤，若是在现代还可以观察肺部是否有炎症反应，但这明显不是她能干的。所以自然要找其他的法子，而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书的时候所看到的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