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奢此愿
作者:夏日樱花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13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瑞玉发现自己躺在挂了青纱帐的软床上,望了望四周的家俱摆设,不是她的卧房。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使劲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时宁浩的病、太医的急、皇上的怒都涌进了脑子里,乱槽槽的,唯一清晰的便是生死之际宁浩的那句,

“只愿下一世先遇见你的是我。”

还记得说话时他的双眸已有些黯淡,望着她的眼光中却是凝起了灼灼的情,霎时让她的心砰的猛动了一下。眼中滑下的泪仿佛也是滴进了她的心里,在那最软最疼的地方留下了痕迹。于是当触碰到他微凉的唇时,她的身体如同坠入了冰窖般的冷,她还能感到那一刻她是这么地虔诚而绝望地祈求上苍,能够让他活着。

老天真应了她的愿,宁浩又醒来了,她却是再也没有精力去应他的那句终是见到了你,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睁开眼,便已到了这里。这时耳边传来脚步声,她寻声望去,却见是茗翠进来了。见她睁开了眼睛,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忙着上前道:

“我的好小姐,你总算是醒了,昨天可没把我给吓死。”

瑞玉缓缓地坐起身,却是觉得全身酸疼,头微微有些发涨,便用手轻轻地揉着头两边的穴道,一边问:

“我怎么了?”

“昨儿傍晚王爷醒了,你便晕了过去。太医诊了脉,说你这两日是操劳过度了,有些体虚。还吩咐我去煮了这参茶,说是补气解乏的,让你醒了之后喝下去,这样身子会舒服一些。刚好我拿去煲热了,你且趁热喝下去吧。”

说完又递了那青花瓷的茶杯给她。

瑞玉接过那茶杯,揭了那盖子在杯中茶面轻轻抚了两下,散散杯中腾出来的雾气。只觉清香扑鼻,深深吸了一口,方才头痛的不适立刻减了几分。又见那茶水微碧,倒是与那日的药有分相似,一时间想起宁浩的病,他虽是醒过来了,却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便忙问道:

“今儿王爷情况怎么样了?”

茗翠放了托盘到一旁地桌子上。坐到那床边说:

“听里边当值地人说。王爷今儿地精神好多了。中午便已能喝进一些粥了。想来已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身上地疹子擦了药。也是消下去了不少。”

瑞玉听了她地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低头轻泯着那杯中已不再那般滚烫地茶水。这时外边地仆人又进来传话。说是王爷问福晋醒了没。于是她只再喝了一口。便将手里地茶杯交给了茗翠。掀了被子下去梳洗。正要换上那宝石蓝团花地大褂。茗翠却是拿了那粉红边饰地浅黄衫来给她。只说:

“小姐。你别穿得这般中规中矩了。你看人家兰格格。她今儿可是打扮得很艳丽啊。”

“兰格格今儿上午到王府来了?”

瑞玉有些诧异地问道。那茗翠却是凑上前来。很是生气地说:

“可不是吗?今儿上午她和皇后娘娘一块儿来的。正好我当时在屋里当值,就听那兰格格宁浩哥哥宁浩哥哥地叫得可亲热了,还硬是端了药坐到床边喂王爷,那样子便像是在侍候自己的丈夫一般。想她还未出阁,这么做也不怕损了自己的名节,皇后娘娘在一旁也不阻止,却还说这样两人便不生分,也真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在一旁看着真是替你急死了。”

瑞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皇后娘娘竟是这个意思,便是说这兰格格迟早也是这睿王府的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过那兰格格好歹也是个王族之女,又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这么些年,说她是个公主也是不过份的,竟也愿意到这府里来当侧室。但是想到那日入宫朝见皇后时,那女子看向她时的妒意,心中便也明白了几分。

“小姐,比相貌你不输她,但就是太素净了。咱屋里又不缺脂粉首饰的,你也该拿了多打扮打扮,这样才能拢得住王爷的心。”

瑞玉不语,只是拿了那铜制菱花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素净的一张脸上满是疲倦,没来由的,她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本是粉嫩嫩的脸此刻显得苍白,那便抹上些胭脂吧;很柔顺的一头黛发随意地披着,那便细细梳了用坠着珍珠青金石的凤穿牡丹簪绾起来吧;很是窈窕的身姿,豆蔻的年华,却被那大大的锦袍遮了个严严实实,那便穿上这件黄衫粉边的时新衣衫吧。施上粉黛,换上新衣,镜子里的自己仿若又回到了十四岁那时的美好时光。茗翠在一旁惊得捂住嘴,却是激动地不住说着,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姐嘛……”

片刻之后,瑞玉领了茗翠往了宁浩的卧房去,还未到那门口,便是听到里边有女人啜泣的声音:

“王爷,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倘若你这次有个什么……不好的……你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是嫣然!她停下了步子。这时里边又响起了宁浩的声音,已不似昨日那般虚弱,想来今天恢复得很好,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嘛!你且别快哭了,这样对肚子里的胎儿也是不好的。”

这时才听那哭声小了些。再往里走得两步,隔着那粉色的珠帘,她看见那嫣然坐在床边,偎在宁浩的胸口上。宁浩一只手抹着她的泪,另一只手轻轻地却是不偏不倚地抚在她的肚子上。她站在帘外,静静地看着帘内。那曾经挂着大红朱纱喜帐的床上,那曾经铺了大红团锦被褥的塌边,那个昨日里还许着下世之愿的人,竟能这般亲呢地搂了其他女子在怀里。

再看那屋里圆形的梨花木小桌,再看那放着菱花镜与脂粉钗饰的梳妆台,再看那换回银白团花软垫的长椅,再看那雕花小几,再看那挂着五彩流苏玳瑁帐的床塌,她突然觉得很恶心,忙用手捂了嘴,却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她想起方才茗翠说的那席话,“这睿王爷就睿王爷……他一病了,连皇上都惊了来。这府里上午才解了禁,满京城的皇族贵胄朝廷大员都赶着来探望,搞得这府里热闹的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最后还是那顾院使去请了皇上的一道旨,才将这些人都赶了出去……”

一时觉得自己很是好笑,怎么会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生死关系着这个帝国未来的福祉,他的手里将会握着满京城贵胄大臣的富贵生死,他的身上系了太多美丽女子的恩宠荣华。不止是现在兰格格的、嫣然的,这府上侍妾的,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对这样的一个他,哪个女子敢奢望那愿。

于是她释然地转身,从屋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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