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意不错,你若是办好了,自有重赏。”说完柳蝉儿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玉镯子放到那丫鬟的手上。
“侧妃放心,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碧荷将手镯放入袖袋中退了出去,等转到假山后面观看四下没人时才将手镯拿出来在阳光下照了照。色泽匀称,温润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好玉,她满意得将手镯放回袖袋里,又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荷包,里面装的竟然是四个五两的金锭。
碧荷咧开嘴笑笑又装荷包放了回去。“王爷的女人就是大方。”若真来几个她不就发了?
白无衣最近喝补药,补得人丰腴了不少,不再似以前瘦瘦弱弱,好像随便来一阵风就能吹倒,面色红润,连带人看上去也清丽了不少,晚上姬辰阳抱着也觉得很舒服,不再像以前那般搁手,见她这般姬辰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不会像宁氏那样。
白无衣的生活也过得很简单,每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偶尔浇浇花,看看书,连她自己都怀疑再这么下去会不会变猪。
她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却不知正有双重阴谋慢慢向她袭来欲将她吞没。
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夜,万籁俱静,月朗星稀没了白天的闷热,丝丝凉风扶过,竹林间萤火虫成群成群地嬉戏着,点点莹光比那天上的繁星还要好看。院里飘着淡淡花香,没有浓妆艳抹,翠竹轩的一切都很素雅,就如一朵静静开在角落里的白莲。
姬辰阳又趁四下里无人翻进了翠竹轩,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很刺激。他熟门熟路地来到窗下,轻轻地推开窗,轻轻地跃了进去,他的轻功很好,落地时没有一点声音。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撩开床帘坐了进去,还好白无衣睡觉有个习惯,喜欢睡里边。他退下了衣衫,将手臂横放在床上,然后轻轻地将白无衣的头抬起来放在臂上,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慢慢地吐了一口气。
装睡中的白无衣暗笑。每天都是这样,他就不能换点别的花样儿吗?
姬辰阳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将她慢慢地侧过身来面向自己,清冽的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屋内充满柔和朦胧地光亮。姬辰阳望着她粉嫩的嘴唇喉结向下滑了滑,他慢慢将身子侧向前,白无衣却故意翻转了身去,吐吐舌头笑了笑。
感觉到白无衣在动他僵直了身子赶紧躺下。约莫过了半柱香地时间等她睡熟了才又慢慢地起身将她翻转过来。这次没有伸头再去亲。而是将他地食指放在她地唇上抚了抚又放回到自己唇上。
“无衣。你那一吻究竟代表着为什么。是喜欢本王吗?”他呢喃着。
“王爷以为呢?”白无衣轻笑出声。
“你。你没睡?!”突如其来地声音吓了姬辰阳一大跳。身子定在那躺也不是起也不是。
“睡了。只是刚刚被王爷弄醒了。”白无衣刻意把声音弄出几分倦怠地慵懒就好像真地刚刚睡醒一般。“王爷什么时候来地。妾怎么不知道。”
“咳咳。”姬辰阳干咳两声掩饰过去了。
“那个……本王累了,睡吧睡吧。”
“王爷没什么要问妾的吗?”白无衣的双眼弯成了一弯新月。
“没有。”姬辰阳窘困地转过身去,其实他想问,又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与其是那样还不如不问,至少他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白无衣摇头轻叹了一声,把头靠在了他的后背。
她不知是是笑。睿王爷处事果决,怎么在感情方面就拖拖拉拉瞻前顾后呢?她伸手抱住了姬辰阳的腰,他地身子僵了僵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他嘴角浓浓的笑意怎么也散不去。
这一夜很香。
姬辰阳把办公地点从睿阳轩搬到了翠竹轩,秋千前面放了一张桌案,上面垒了高高一层公文,一边搂着美人,一边在秋千上慢慢地晃着,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办公也可以这么轻松惬意。
渴了白无衣会给他斟茶。累白无衣会给他捶背揉肩,偶尔兴致一起还可以在她地屁股上拍两下,换来她一声娇嗔。这些日子以来,他笑时间累计起来比这三十年还多。
他在想要是这野丫头一直这么乖巧就好了。
白无衣又何尝不是,她几乎快要忘了她是身处这小小的窄院当中,忘了那白墙之外还有柳蝉儿,还有宁氏。忘了那白墙之外是偌大的王府,仿佛这里就是整片天地,姬辰阳就这样一直呆在她的院子里哪也不去。
只是处在幸福中的她没有看清有一片乌云一直压在她的上空久久未能散去。
京城也有意园。事实上每个富庶之地都有意园。沈家就是靠酒楼起家的。京城的意园座落在最繁华的街道,在寸土寸金地京城。它几乎占去了半条街道。
意园门前停着不少豪华马车,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这里的意园也是六层高,如果说安平的装潢是富贵那么这里便是高雅,省去了金银那些俗物,用心去营造一种意境。如浊世中的仙境,洗涤心灵。
底楼的大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中注满了清水,池中飘着朵朵高洁的白莲,莲叶之下是一群穿梭嬉戏的锦鲤,池前有一只汉白玉雕刻而成地巨大鲤鱼,鱼嘴大张,从里面吐出清洌的甘泉流入池中,水雾氤氲。
池子的四周是垂掉而下的白纱,白纱上全是文人狂客留下的墨宝,白纱旁的边放有墨与笔,兴致高昂之时便执笔挥墨,豪情顿生,意园每天都会挂上几匹新的白纱供客人使用。
楼内丝竹不断,袅袅琴声,轻烟渺渺如梦似幻。白无衣刚踏入意楼就被深深吸引住。她虽然与沈洛关系不错,但奈何家境一般,一次也没去过意园,今天总算长了见识。
她今天穿的是男装,自从姬辰阳默许她能上街以后,她已经女扮男装出了几次门。
“请问是白公子吗?”一位四十左右笑容满面看似掌柜的人迎了上来。
“我是。”白无衣纸扇一开向掌柜轻轻点头,莫说还真有几分学富五车才子们地味道。
“白公子请随我来,我家少爷楼上有请。”掌柜嘴里说地少爷自然是沈洛,回京以后一直没看到过沈洛,之前有姬辰阳在旁一直没有好好谢他,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她也有很多话想跟沈洛说。
她跟着掌柜的一直走到六楼,六楼下空无一人,只有清铃地歌声在楼宇间回荡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白无衣顿了顿,望向前方摇摇头,还是跟了上去,她希望这首歌不是沈洛命人为她唱的。
“白公子请。”掌柜推开了前面的雕花木门,门里一身白衣的沈洛正背对着她倚栏望天,他旁边不远处正是那位歌者。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歌声哀婉,憧憬中又带着无限失落。
“少爷,白公子来了。”沈洛微笑着转过身来,“知道了,你们下去吧。”他一挥手,歌女和掌柜都下了楼。
“白小姐好。”
“沈公子好。”
“看来睿王爷对你不错。”沈洛笑着打量白无衣,发现她比以前胖了一点。
“可是你却瘦了。”比起上次相见他又轻减了不少。
“呵呵,是吗?”沈洛呵呵地笑两声,他剃掉了胡子,虽少了以前翩翩公子的风采,但整个人沉稳沧桑对女人同样具有致命得杀伤力。
“这下你家门前的媒婆只怕要排长龙了。”白无衣打趣道。
“是吗?”沈洛招呼他们坐下,他自己先抿了一口酒才笑着说,“那些媒婆就让她们排吧,方才那歌唱得如何?”
“歌声不错,只是曲不适合。”最后三个字白无衣说得很轻,她一直注视着沈洛的表情,见他仍是一脸微笑舒了一口气。
“是啊,不适合。”沈洛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以前我以为你不愿跟我走只是怕得罪皇家,我沈家虽然富可敌国,可是比里皇城里的人来说什么也不是,我曾经怨过,恨过,直到承乐时才认清一件事实,你不跟我走是因为不喜欢我,从一开始你喜欢的就是姬辰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