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离了即墨君的管束,那是如鱼得水、呃不、是野马脱缰,风驰电掣般冲向遥远的墨河。
以下叙述,乃是一名恰好与东宫同路的驿卒,亲身经历:
头天中午,他刚抵达驿站,下马喘口气,等着换乘,突然听得驿道上一阵急促马蹄声,他与驿长探头张望,便见一骑飞驰而来、呼啸而去,只余驿道沙尘滚滚!
两人顶着满脑袋的尘土缩回头。
“那是……八百里加急?”驿卒纳闷。
驿长否定:“若是,怎会不停下换马更行,想挨板子么?”
这名驿卒没有多想,上马赶路,到村镇口时,忽闻马蹄声骤响,房上屋瓦都为之震动不已!随着一声爆喝“闪开”,就在他眼前,膘肥体壮的上等马疾掠而过,带起风沙漫天!看着装,正是刚才那骑者!
敢情这人跟集市上换马来了?是普通百姓?
驿卒定下神,疾风之魂立刻狂燃想当初,我也是能送六百里加急文书的飞毛腿!怎能被一个平头百姓比下去?
“驾!”
不信撵不上你!
你别说。前面那骑。马虽然只是中等水准。比不得驿站地一等马。可是那御马者骑术还真不一般。驿卒自己也是新领地一等马。人马磨合不稳。竟然追他不及!
驿卒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命地撵。
前面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地存在。回首望一眼。调转马头。在双岔口选择了另一条路。不再走驿道。
望着对方绝尘而去。却又有命在身。不能追赶。驿卒失望地颠了颠马步。继续赶路。
不走驿道。那路可就绕得远呢。多出七八里地去。就算他还想跟那人一较高下。也没得机会了!
颇失落地赶到第三处驿站。驿卒解下身上地文件袋。交给接力者。今天他地任务到此为止。可以休息了。方才那一阵紧赶慢赶地。弄得他浑身酸痛。唉。果然老了么。
喝了口米酒,他叹气:“今天在前面两站遇见一骑,明明不是官差,却跑得比八百里加急还快,真是活见鬼了!”
此言一出,驿长与正要出发的驿卒都吃惊地盯着他。
“你也见到了?”驿长倒抽一口冷气,“是不是青白的衫子、黄骠马?”
啥?
“大兄弟。那骑快马刚走……就在你到这儿之前,从前面道口唰一下就飙过去了。好像马蹄都没沾地儿一样……”
吓?
这是怎样的飞速?三人目瞪口呆。
东宫哪里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惊吓了一群人。他闷着头往前冲,偶尔停下来换马。买点干粮装点水,再不然就是走迷途了找人家问问路。(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路。完全靠问着走。)
憋住一口气,他要马不停蹄赶到墨河。
指向四姑娘的线索就那么一点点。丢失了就再难获得,决不能放过!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东宫就用这速度,把自己给加急送往墨河。
而此时的墨河,真可谓是乱成一团的。
四姑娘随大部队移动,前锋是霍亦州与趵斩领兵,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墨河地一个县城,此时,墨河守军还完全没反应过来,墨河王更是惊愕万分,暗中传讯询问。
虽说是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趵斩还是把墨河王的信使给扣下了。
秦姒赶到之后,墨河王已经躲进他的新城里,城门紧闭,连一个逃难的百姓也不让进去暂避。
“我只想等秦小弟来,当面回覆。”趵斩笑笑,“谁知似乎把墨河王吓得不轻哪!”
“趵大哥是刻意为之啊。”秦姒一针见血。
趵斩大笑:“由此可见,墨河王也是个中空地皮囊,不足为惧!”
霍亦州听得困惑,插言道:“二位究竟在说什么?为何末将听得如坠五里云雾,不辨东西?”
“霍将军,趵大哥这是在试探墨河王态度,既然对方硬气不起来,那么,明显就轮到我们横行无忌了。”
“可是墨河守军……”
趵斩扇扇袖口,得意道:“霍将军啊。你我都是经历过长州之乱的人,藩王与封地守军怎样不合,难道还知晓得少了么?你说,墨河王他敢指望着守军替他解围么?”
一席话说得霍亦州尴尬起来,他争辩到:“那么,趵大人是责怪末将当时不曾出兵?且不说末将当年品级低下,单就是朝廷飞马传信,要求各城死守,不得随意增援他处,这军令如山,也是末将不得不听从的!哪能擅自出兵援护长州州府?再说了,军中早有传闻,当年破州府城防的,并不是桓州流窜而去的反贼……”
唰,秦姒与趵斩几乎同时转头,盯住霍亦州。
“那是什么人?”秦姒起身问,“真是朝廷军所为?”
趵斩回眸望了望秦姒地脸色,也说:“啊,那可真是奇闻了,难怪之秋老是提说要追根究底!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幕后指使,令我等长州籍的官员,几乎全都被风浪波及!”
他冲秦姒扬扬下巴:“记得秦小弟首当其冲,还被削职来着,是么?”
秦姒回答:“官职前程都是小事,常王一府的性命由谁偿还,才是重点,如今世子(周裴)仍下落不明呢!”
“喔……长卿(周裴的字)……许久不曾听闻这个名字,已快忘却了!”
趵斩冷冷一笑,旋身坐下,食指与拇指紧扣在案桌边角上。不等秦姒视线扫过来,他已经飞快地收起了指头,缩回袖中。
“嗯……”
秦姒听了霍亦州的话,若有所思:“长州之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秦某也想弄个水落石出,但眼下并不是讨论此事的时机。”
霍亦州点头。
“秦大人,墨河守军虽然按兵不动,但不可小觑,后方追兵在两州边境上暂停脚步,正是给我们的喘息机会,此时应当做下决断:下一步,往何处去呢?”
趵斩笑道:“若是祝州大军追过来,正好,我们就开铜山关,邀北狄入侵,杀他个措手不及!”
“胡闹。”秦姒轻叱,“北狄援力虽一直被秦某挂在嘴边,但怎可真正施行?趵大哥当真以为,人家是放着肥肉不吃地君子狼么?眼下要务是,退!”
“退?往哪里?”
“不可再往墨河中部进占,退在边境上,钻这个布防责任的空子!这样双方州军皆易松懈,回头攻占祝州才有可能!”
趵斩挨了句胡闹,心情不爽,回嘴到:“怎么,秦小弟这么安排,就不是胡闹?为何你心心念念着要攻祝州?难不成以为守军无法回扑吗?”
“届时,我军自有援兵!”秦姒拍上案桌,坚决到,“祝州一定要拿下,至少要突袭,攻占一座城池,以为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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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这么调戏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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