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征兆,死局
作者:镂心骷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61

年轻的副官是红国某位大人物的后代,此次出行也是类似帝国青年举行**礼那样,可惜长见识变得稳重的主要目的没达成,娇生惯养的他不仅不可以为红国立下任何重要功劳,还反当了密实木桶上的破疙瘩口,从他身上什么秘藏的深意内涵都不小心漏出来了。

送走尴尬的红国使者一行人走出神殿,留下的雷克夫和保罗这对多年老友,武者和主教大人沉下脸色满腹心事,不约而同地都想到同一个头痛的地方去了,战争如同死亡漩涡,永远是不可避免又过于沉重的,对于一个人国家而言如此,对于个人而言也是。

“雷克夫,谁可解开我的疑惑,我看不透这次红国的举动。”第一次亲眼见到圣杯的年轻人容易激动,保罗看一眼落在他们二人身后的玛瑙觖,体谅也微微诧异于其背影的沉寂,再担忧地把目光放到圣杯之上,这位老人叹气地对着人说,“我嗅到了诡计的味道,就我跟红国的人打交道这些日子,好像把全部感情都锁在名为身体的铜像里面寡淡的红国人啊,不可能犯这么浅显的错误,鲁莽荒诞,没有意义的举动!可不可以认为,红国内层也被神投下了一枚石头,有了足够分量可掀起变化的涟漪?”

把精力太多投放在险恶的政治中,不是一个全心意向神的信徒该做的,愿神原谅,略带忧愁,他皱纹纵横的面容上,那里沉溺着思想。

雷克夫遗憾地,只能摇头,向一位毕生追求武道的人问这种艰深的问题,只有这种结局。

“我忠于神,只忠于神灵,我的信仰。”

淡淡地说,雷克夫是这种态度。外人清理走剩下他们三人,朋友可以谈谈一些体己暖心的话,既然当年能选择抛弃一切权利忘却贵族的头衔远走他方追求武道,言下之意,面似憨厚实际心细的武者可不管政治上的沟沟道道,若有朝一日被迫在王者和麒麟之间做出选择,他的剑只为神的意志所动。

热血年轻的时候,保罗和雷克夫这对挚友争吵过几次,细微的分歧引起争端,保罗谴责雷克夫不敬爱自己的国家,没有向国王奉献足够的忠心与真诚,在他看来行事乖僻的雷克夫已经走上歧途,而雷克夫面对看似开朗精明的好友,实在为其固执的天真头疼,除了有过深交的寥寥数人,谁会敢赌天发誓说,帝国神殿的主教大人,其实就是心里藏着个理想园的妙人?

或许作为其妻子,和蔼的妇人阿蕾西可以。

————大多终身聆听神的启语的学者,心灵雪白好像鸽子的羽毛,他们的聪明智慧全落在别处,除开险恶的阴谋陷阱。

“好吧,我的朋友,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麒麟大人既然能挑选出王者,自然是最美好不过,我们跟随王者的步伐,正如流水小河甚至是海鸥追逐茫茫的大海的终点,还是不要犹豫迟疑,立即把我们的猜测上报给我们的王吧。”

回去的路上,保罗难得糊涂了仅有的一次,重要的笔记书籍和印章留在了神殿,心烦意乱是打扰一个心底保持清净多年的老人的武器,懊恼的主教大人只好吩咐仆人回去神殿把东西取回。

何必去考验一个人的心呢,狡猾的从政者和虔诚的学者从来无共同语言,政治是碗倾倒过多调料的杂烩鱼汤,不是人人都乐意并合宜地去品尝其中五味——喝它一口,麻痹了舌头和脑袋,以后再吃他物都味同嚼蜡不知其所然。深知这一点,然而保罗主教大人无奈是“臣”,君与臣二者其中的从属的臣,他所要保护的首位永远向着王位,而好友雷克夫不过是一个放浪形骸不遵守贵族规则的武夫,一个无权无势自由的“民”,世事最微妙。

当面的责备,强如背地的恩情。

仆人遗憾地回来告诉大人,说今日负责值日的学徒,是个怪家伙,除非亲自见到主教大人或是武圣等亲密可信的人物,否则不愿意把扣留在怀中的重要的文书印章交出来,显然是个警惕心深重的小家伙,神殿里也有这样的人,待仆人说出那个学徒的名字后,保罗主教大人恍然嗯一声。

听起来像是一个很特别的孩子。

“今日负责守殿的哪位?”

“是乔,乔·希拉里,主教大人,新上任的学徒,他还是个孩子。”

“原来是乔吗?”

乔·希拉里,很普通的像野花一样的名字以及姓氏,老人以前收留的孤儿长大了,成为神殿里正式的学徒,未来同样博学厚德的学者,保罗犹记得那是十分优秀的两兄弟,乔·希拉里与基里·希拉里,才华出众,脾气倔得像春天在田庄里撒野的牛。

把名字告诉自己的义子,叫其认识一下两人,顺便去拿回东西,那神殿里的两兄弟是两朵奇葩,只希望玛瑙觖以后能与之好好相处,机会遇上了总是稍纵即逝的。去吧,我的孩子,保罗说,“乔也是行事正直的年轻人,去年他的**礼在神殿举办,简单而温馨,同样是年轻人,你们会有话题的,去吧,我的孩子,告诉乔,你就是我最亲密最信任的人。”

点点头,曳着垂地的袍角滑下马车,拉下帽,遮掩很是秀气的腮与下颌的线条,玛瑙觖心不在焉的表现和动作写在老人的眼里成了一句话。

神圣之物的魅力真巨大,想来深深地烙在这孩子灵魂中,但为何此刻这孩子看起来比较失落悲伤?

“没错,你的理论是正确的,但善良的人们都会选择遗忘一点,生灵从诞生到成长到老死,无时无刻在变化,你能提供可信的保障,说如今的王者,无论心态抑或态度,还是那年那日,感动到神灵以使麒麟大人降临的那位?”

没有了寡言乖巧的徒弟在场,正坐的雷克夫声音首次带上了虚浮的忧色。

保罗,人是会变的,也许圣杯即将不保,而神殿头顶已笼罩挥之不去漆黑的阴云,连着那心思剔透的孩子都懂得了才暗暗地在为你担忧。

………………

………………

薄薄的暮色,暖风吹得人衣衫乱,玛瑙带着取回的文件回家,回到有着慈祥两位老人的家。

“哎,您的衣角和袖子沾上了什么颜料,拥有了嫣红的零星斑点。”

被仆人提醒一下,才发现无论是袖管靠近纽扣的地方还是衣摆底下都染有一些别样的颜色,细小的红点向北谁故意用针点上去的,还有给涂抹过的浅浅痕迹。

受保罗主教大人看重的那个乔,一个有着明亮的深褐色大眼睛,长睫毛,挺直的鼻的大男孩,神殿的白袍穿在大男孩身上平添另一种活泼亮丽的气质,第一次接触没看出有哪里脾气古怪,没有过多地交谈,手拿画笔专注地在白纸上描绘,乔也没有多想搭理玛瑙觖的意思,淡淡地一句,你就是父亲大人新收的义子,语气中有一股不服输的意念。

忽而就把手伸过来了……隐约不祥的嫣红颜料就那时候从对方的手上沾到了的吧,玛瑙不曾在意了。

“晚安。”

“晚安,祝福你有个好梦。”

趁漆黑的夜,月华诱惑正直的人行恶道,有人从不正规的渠道混进来,打开的窗户,来人脚步声如风轻盈,玛瑙觖从窸窸窣窣的动静和细小说话声中惊醒来。

也许一直不明白,近神者为何这么放心让玛瑙一个人走出落基山脉,玛瑙的样子如此柔弱无力,愚昧人必在黑暗里行,几个举止诡异的蒙面贼人,偷偷潜入了保罗一家人的寝室,他们以为自己投放的迷药已足够放倒所有人,平放的手按在枕边,听他们得意忘乎的对话,他们原来准备抹杀保罗主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