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的手抄版到场会客名单在手,岚丝愁认真记入脑海,逐个与其本人资料核对。.
岚丝愁男扮女装成王子杰军校好友,混进会客场所。好在王子杰有权,随便找个接近会客厅的房间不成问题,命人手抄复制一份名单更不在话下。
两天以来,王子杰第一次开口同她说话,“看出什么猫腻了?”语气是万分的不信任。彷佛她所说的一切全属无稽之谈,要做的所有都是怪诞诡奇。
点点忧伤慢慢划过心头,他没有给她个痛快的一刀两断。这事他愿意帮忙,当然方便很多。但她情愿他不参合,对于事情原委,她没说实话,找了个他容易接受的借口,他就已经这般了。倘若她说了实话,岂非更难承载。
岚丝愁昂头淡淡一笑,维多利亚式建筑呈在眼中。整个大殿从内到外融合了各式风格装饰元素,顶棚石雕的玫瑰,精美带刺。
在玫瑰盛开时候,惊心动魄的美,会蛊惑人们去伸手采摘。然而人们不知道,在夺目的外表下长着根根岌岌可危的刺。当玫瑰愿意为你呈现它美的同时,你必须做好挨扎的准备。
不去在意他的冷漠和怀疑,岚丝愁答道:“现在做这些,为了熟悉他们的信息,顺便辨别真假,还不能看出谁有不良动机。得等一会女王开始会客,才能找出。”
这次前来是一些能上得了台面的商人,提来恭贺女王生日。所来几人本是杂乱之士,哪会让她一眼看出什么。既然名单是经过专门人士核对过的,肯定不会有太大差池。唯有看当时哪人行动诡异,可能是冒充的。
墨绿色的眸子定定盯着身旁的女子,似乎要穿透她骨肉,看到她内心的真实。过了许久,他茫然地问:“你真的是岚丝愁?那个傻傻的没有心机的单纯女孩?”
灵动的双眸光泽暗暗消逝,岚丝愁重重低下头,小声回问,“你想听我答是或者不是,哪个呢?或者你该问你自己,你是不是以前的王子杰了,只会憨憨包容我的王子杰。”
闻言,王子杰一愣,再多话全数噎在喉间。两人又一次陷入僵持,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擅自推开门,大步跨入房内,没有听到门口看守阻拦和通告。
没有预兆,王子杰被一把拥入他怀中,男人兴奋的喊道:“我的爱德华,好久不见。”
被紧紧抱住的王子杰怔在男人怀里,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岚丝愁毕竟遇到这种情况太多,先清醒过来。如果她没猜错,这位没被阻止的男人正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爱德华七世的父亲,阿尔伯特亲王。
照王子杰再这样呆下去,肯定会出事。岚丝愁心中一急,没顾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了,躬身行礼,“参见王夫大人。”
王夫是阿尔伯特最新的称谓,全英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女王在1856年向首相提出这个称谓,希望在宪法中承认和巩固阿尔伯特亲王的地位和权利。事隔一年,阿尔伯特才获得。
岚丝愁祈求上天,她没有下错赌注。
男人松开王子杰,将审视目光移向岚丝愁,问道:“爱德华,这位是?”
顿时,王子杰回过神,忙介绍道:“父亲大人,这位是温尼斯,我在军校里认识朋友。”拿出一个不出名的小兵名字来搪塞。
阿尔伯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对他的儿子深信不疑。
背包中传来清新的能量,是玻璃瓶中的洁白精魄对同类的响应。岚丝愁惊喜的凝睇着阿尔伯特,一位拥有无私大爱的伟人。
多日不见长子,阿尔伯特当然煞是想念。拉着王子杰一同坐下,三人开始聊起军中生活。岚丝愁有一句没一句的接话,幸亏王子杰对军事并不陌生。
“亲王,有位姑娘执意要见您。”门外突传来通告。
不等两位王室发表意见,岚丝愁抢先回答:“我出去看看是谁。”
这会儿,她无心在乎规矩不规矩的问题,或者伺机了解了解这次纯白精魂。她深刻清楚明白一件事件,再呆在这里,王子杰是不会露馅,她会先暴露。
尽兴畅聊的两人,面对岚丝愁的失礼举动没有计较。阿尔伯特当然不想因为小事坏了两人重逢的喜庆,再者那人还是儿子特意带来的朋友。
快步走出房间,随手带上门,她看到一位窈窕淑女站在不远处等候。
看清时,岚丝愁不禁顿下步子,等候的人竟是西哈利的女儿黎彼得曼。细想后,便不足为怪。
西哈利在英国是大有名头的珠宝商,他不在了,女儿替父来道贺属正常。只不过,她为何没在名单中看到黎彼得曼的名字?如果不在受邀之列,不会走入这里,可能是她疏忽了。
但要如何告之黎彼得曼她父亲的死讯呢?内疚冲上心头,岚丝愁慢步再慢步,最终难逃面对,来到黎彼得曼身边。
两人打过招呼后,岚丝愁小声说出西哈利的死讯。
黎彼得曼摇摇头,眸中流下两行清泪,说不要紧,叫岚丝愁别多想了,在那边早听说了,希望岚丝愁不要内疚。还说西哈利能为亲王而死,是他的荣幸。
岚丝愁抬头,再次为眼前这位少女的善良所动容。
“谢,”谢,她还没说完,一个苍老声音刺中大脑中枢神经,竟是上次囡囡给予梦境中的破坏声音。
声音所说的是一种巫师之咒,全身瞬间不听使唤,朱伞第一次自己现形于她掌心,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师傅说过,只有在主人有致命危险时候,朱伞才会主动现身护主。
“你怎么了?”黎彼得曼的声音让岚丝愁没来由打了个寒颤,看着黎彼得曼靠近的身影,岚丝愁不安地背后直冒冷汗。想大声叫黎彼得曼不要靠近,这里很危险。残酷的发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黎彼得曼伸出白藕般细嫩的双手要触摸岚丝愁没心,下秒被朱伞的无形护盾弹开,重重摔落在地。
意料之中,岚丝愁不忍的闭上眼睛。
“该死!”黎彼得曼睨视岚丝愁,沉声低骂。
有一瞬间,岚丝愁甚至怀疑她听错了。但眼睁睁所见黎彼得曼脸上凶恶的表情,她纵使万般不情愿,也得乖乖相信事实。
“你们在做什么?”远处传来王子杰惊讶的声音,估计在他的角度正好看到是岚丝愁将黎彼得曼推倒。
倒在地上的少女撑起身子,再次走到岚丝愁身边,黎彼得曼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大声喊道:“艾拉小姐,我们一起过去吧。”黎彼得曼好似不是岚丝愁说话,而是故意喊给远处的两位亲王听。
喊着,黎彼得曼伸手做出一个要拉岚丝愁的动作。白皙的双手带有强大的能量,它冲破了朱伞的结境,冰冷的手抓住岚丝愁右手。狭长的碧色眼睛侧头瞄了王子杰一眼,黎彼得曼唇边闪过一个奇异的笑容,四周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要杀她的是黎彼得曼!虽然刚刚脑海有闪过直觉,得到证实后,岚丝愁心底仍有些震惊且隐隐阵痛。
黎彼得曼注入要伤害她的能量被朱伞数倍反噬回去,黎彼得曼被狠狠弹到了对面墙壁上。随后巨大的摔落声响彻整个殿内,闻声而来的人不少,当然包括站在不远处的王子杰和阿尔伯特。
王子杰瞥瞥愣在原地的岚丝愁,目光不带一丝感情。俯身伸手探了探黎彼得曼的呼吸,脸色一变,立刻驱散不明原因围观的人群。
在阿尔伯特的再三追问下,王子杰冷声答道:“死了。”
阿尔伯特悚然一惊,抬眸意味深长地望望岚丝愁。片刻后,朗声传唤禁卫军。万幸女王尚未抵达,没有惊动女王,否则岚丝愁绝对当场赔命,**裸的王法下犯罪。
可是,女王和王夫有何差别呢?就算没就地处决她,她也是活罪难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