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提着那包吃的,说:“烂树叶有什么好看的。。c真是。”
见到王仪琳进了教室,杨泽小声问史今古:“怎么样?这几天有没有效果?”史今古点着头说:“这两天比前几天好得多了,知道的人多了起来。咱们村的人基本都把逮到的蝎子送到我家里来了。镇上收蝎子的毕竟是别的村的,不知根知底。”
“那你和城里收蝎子的人联系的怎么样?”
“人家说明天早上来,我就是等他,要不我明早就去你那了。”
“别的话我就不用多说了。最好早点去城里一趟。后天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哎,老师来了,进教室吧。”
杨泽和史今古进了教室,从抽屉里掏出一张报纸,对折了一下铺在墙角,接着把史今古带来的东西放到报纸上面,正要坐下,只听得外面校园里“噗通”的一声响,接着就有人“哎呦”的一声:“我日……”
这时听到孔老师的声音:“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怨别人做什么?早点来学校,不就不用慌慌张张的嘛?”
杨泽强忍着笑就看了王仪琳一眼,见她惊疑的看着自己,就点了点头。
这时听到那个同学呻吟着说:“不是,老师,你看,不知道是谁把玉米棒子扔到路中间,我踩上去,就滑了一脚。”
杨泽终于忍不住坐在位置上咧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王仪琳捂住嘴,脸憋得通红,眼角带着笑意,看着杨泽笑的快岔了气,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的笑了起来。
晚上杨泽提着那包吃的,和王仪琳走在路上。有些许的月光,照的路上的景物朦胧,王仪琳看着杨泽正在吃东西,不和自己说话,就问:“杨泽,史今古为什么给你叫‘扬杆,杆子’的。这是你的小名吗?”
杨泽猛的站住脚步,往王仪琳的身边靠近了一步,把王仪琳紧张的张着嘴盯着杨泽近在咫尺的脸。杨泽倏的一笑,说:“有没有心跳加速?呵呵。你觉得我会叫这个名字吗?”王仪琳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想干什么?”心里竟然有种隐隐的失落感。
“‘扬杆’,就是说一个人不太爱理别人,看上去很高傲的样子。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有些清高。不过这里是贬义。至于‘杆子’,则是俗话‘二杆子’的简称,就是说一个人脑袋有些问题,或者是对某些一般人都不太注意的事情特别的用心。”
杨泽把王仪琳送到镇政府的门口,把那袋子吃的往王仪琳手里一塞,说:“不收你托运费了。”说着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看着杨泽就要走,王仪琳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没有说出口又咽回去的话,说给了心灵。
星期六的早上杨泽像往常一样起来绕着村子跑了几圈,然后到麦场打着那套不知名的拳法。由于今天不用去学,所以杨泽就多练了几次。他第一次的时候把所有的动作以很缓慢的速度挥舞着,就像打太极一样,觉得把身体的肌肉和筋络拉得很开,第二次的时候就以正常的速度了,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打得很快,以至于只见他的人影晃动,就有些看不清他的手臂、腿形和面部表情,倒好象电影里的快镜头一样。只是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杨泽打完后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在路上蹦来蹦去的就回到家,一路上惹得村里的狗追着他一阵狂吠。
在家里坐了一会,想了想,时间还早,杨泽就换了一身衣服,看着天色真好。就出了门。先是在路边看了一会村里的几个人杀着象棋,觉得挺没劲的,然后杨泽就顺着小路往镇政府后边走去。那儿有一条河。河面不宽,三五米的样子,水流缓慢,浅水的地方能埋没杨泽的脚背。岸边有一排垂柳,随风摇曳的枝条就像大姑娘摆放在背后腰身臀部的长辫子一样,行动之中左右飘摇风情万种。有些长的柳条伸到了水面上,划着水面粼粼的纹络,像情人在温柔的抚摸着爱侣的肌肤。岸边草上的露水已经随着太阳的冉冉升起而销声匿迹,远处有人在河里洗着衣服,杨泽随手曳坏了几枝柳条,扎了个花环的摸样扣在头上,找到岸边一个平整的地方,仰身躺了下去。
不大一会杨泽躺的不远处有一个轻盈的脚步声走到了河边,接着是用手滑过水波的响动“哗啦哗啦”的,杨泽知道是哪个小孩在玩水了。一会儿又听到那人用手捡起河边的卵石块,往远处丢着,或清脆或沉闷的声音随着溅起的水波在这个秋季早晨的小河边格外的趋于寻常,伴随着远处洗衣服的人用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一来一回的回应者。杨泽闭着眼,有些许的阳光透过摆动的草和身后垂柳的间隙照在他的身上,致使眼睑外面朦胧的红。杨泽把头上戴着的柳枝环往眼睛上边压了压,双手枕在脑后。这时那个嬉水的孩子明显的是脱了鞋脚下到了河里面,水花的响动揭示了玩水人内心的欢愉,杨泽有些烦,正要起身离去,这时听到那个人在轻轻的唱到:“……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啊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呦噢、过呀来了……你若是我的哥哥呦、你招一招的那个手,啊呀你不是我那哥哥呦噢、走你的那个路……”
杨泽一听这声音,甜美的像是自己小时候得了肺炎时,母亲用雪梨和蜂糖熬得黏糊糊的稀粥一样的蜜水给自己喝的情景,此时灌进自己耳朵的歌声真是悦耳,这声音好像是——王仪琳的。于是杨泽就躺着没动,他有些陶醉于这样的歌声里,就像此时在草尖上掠过的微风一样,而他,就是风下晃动的小草。
河里走动的脚步声音到了杨泽前面的岸畔停止了,悠扬婉转的歌声也消失了。一会儿,那个河里的人试探的问:“杨泽?……杨泽?是你吗?……喂!……”杨泽等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说:“不是我。”
那个声音带着兴奋和疑惑:“杨泽!——是你!你这坏蛋大早起的跑到河边干嘛来了?”见到杨泽还是没有起身,那人就用手撩起一点河水,洒到杨泽的脸上“看你还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