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张开双眼,晨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质的小床上,粗略打量了下四周,这是一间极简单的小屋,屋内除了一张床和一把小椅子外,没有任何东西。。c
咦?自己不是被蒙面人射下山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是有人救了他吗?带着一肚子疑问,晨风想坐起来,但谁知刚用手撑起身子,就感到自己的右肩一阵剧痛,再次倒在床上。这时他才想起,为了保护飞雪三人,自己的右肩中了蒙面人全力一箭。如果不是爷爷给自己的那件衣服,恐怕那一箭会把自己的整个右手给撕下来吧。
可能是听到刚刚晨风发出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看着倒在床上,捂着肩膀的晨风,那人笑道:“小子,别急着动,你肩膀上的伤很麻烦,你还是乖乖躺着吧。”
晨风惊讶的发现,来人居然是酒馆中的那个老魔法师!咧嘴对老魔法师笑了一下,晨风道:“老爷爷,是你救得我吗?”
“哼哼,不是我,你以为还有谁有能耐在那种情况下救下你?”老人骄傲的对晨风道:“你小子还真不愧是晨家的人啊,为了那几个小丫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啧啧,跟晨剑那个小子年轻时一模一样。”
听到老人的话,晨风惊讶道:“老爷爷,你还认识爷爷啊?”
“那当然,我认识你爷爷的时候他还穿着开裆裤呢。”老人臭屁道。
“那老爷爷你多大年纪了啊。”
“你猜呢?”老人捋了捋他那一把快能别到裤腰带里的白胡子。
“一万岁……”
“啪!”“怎么可能!”用力在晨风的头上敲了一下,老人气愤道:“你们晨家的小鬼还是这么能气人!”
“老爷爷,我昏迷了多久了。”用左手摸着被老人打疼的头,晨风又开口问道。
“昏迷了……”老者思索着:“快两个月了吧,确切的说今天应该是五十三天,怎么啦小鬼?”
“五十三天……两百一十二顿……”晨风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说道。
“什么两百一十二顿?”看待晨风失落的样子,老者关心道。
“在我昏迷的日子里,我居然错过了两百一十二次吃饭的机会,悲剧!!”晨风用手捂着额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小子!!听到晨风的感叹,老者不仅没有觉得意外,反而心中暗暗叫好道:昏迷了这么多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吃饭,而且还能如此快速的计算出自己少吃了多少顿饭,还是按一天四顿算的!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跟我当年一样有天分,想当年自己跟导师提出类似的问题时,自己的导师居然被气得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个年头这么有天分的孩子可不多见了,这个徒弟我收定了!(与其是说是看中了天分,倒不如说是饭桶间的心心相惜吧……)
虽然心里对这个准徒弟越来越满意,但老者表面上却没有显现出任何异样,对晨风说道:“小子,先等会说吃饭的事,你先自己感觉一下,除了右肩身上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仔细检查了下全身,晨风道:“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肚子越来越饿。还有老爷爷,我的肩膀什么时候能好啊,这样感觉好别扭。”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晨风问老者道。有一点晨风没有明说,悬崖上的那一战虽然惊心动魄,但同样也让晨风欣喜不已。第一次实战的经验让终于让他了解到,少女从小教给自己的东西很不简单,那些看似奇怪的剑法、步法,让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保护别人的资本。拿剑的右手,是他保护别人的根本。
听到晨风的问题,老人原本一直有些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了下来,认真的说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残酷,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悬崖上的那一箭几乎把你的右肩给打烂了,原本就算是你的右肩整个被扯下来,我也有把握给你接回去,不留任何后遗症。但你那件保命的衣服却成了最大的祸害,在它的防御下,箭虽然没有刺透你的身体,却也让你的肩膀承受了那一箭的全部力量,我把你救会来的时候你的肩膀整个被射成了一团烂肉,骨头,血管,皮肉全部碎成了小块,我虽然用尽全力给你恢复原样,让伤对你以后的正常生活没有影响,但要拿剑战斗的话……”
老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得到这个消息的晨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就连眼睛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下来。良久,晨风才笑道:“这样啊,真可惜呢,跟姐姐学了那么久,第一次用到。”虽然依旧是笑着说的,但声音中那无法掩饰的失落,让老者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鬼,你先躺下吧,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望着强颜欢笑的晨风,老者无奈道。
一听到可以吃东西,晨风一反刚刚的失落,高举着那只还能的动的左手,欢呼道:“耶!终于能吃东西了,我一定要把这两个月短的,全部补上!!”
望着此刻荣光满面的晨风,老者暗自思索道:刚刚那个失落的小鬼是我看错了吧……
不一会,老者带着为晨风准备的食物回到了小屋中。
如果说得知自己不能用剑的晨风,表现出的是一种拼命掩饰的失落的话,那看到老者手中为自己准备的食物后的晨风,所表现出的就是**裸的委屈,悲伤,失望,以及愤怒。
“这是开胃的甜点吗?”望着老者手中仅有的三个拳头大的不知名水果,晨风试探道。
“不,是你的晚餐。”老者否定道。
“切……”晨风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臭小子,你才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就想拼命地大吃大喝吗!你以为那天为什么你会在紧要关头忽然肚子疼!”老者笑骂道:“这个果子普通人一次吃一个就饱了,就是因为考虑到你小子的饭量我才给你准备了三个!”
“是吗……”半信半疑的从老者手中接过果子,咬了一口。“嗯,老爷爷,这个果子味道不错啊!”吃到了好东西,就连称呼都变回了刚刚的老爷爷。
“臭小子!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又在晨风头上拍了一下,老者离开了小屋。
夜晚,晨风独自一人坐在小屋外的一节木桩上,仰望天空出着神。从小屋中出来后晨风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身处在森林中,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明显是被人为开辟出来的一片空地中,立着三间木屋,自己就住在较小的那一间中,相比另两间,自己住的这间要新很多,看样子是刚刚建成的。
“喂,小鬼,大晚上的不睡觉,你一个人在这玩儿什么深沉。”老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呵呵,睡了两个月,现在睡不着了。”晨风笑道。
走到晨风的身边,老者问道:“小鬼,我一直想问你,你那些奇怪的剑法和步法是谁教你的?晨剑那老小子还有你爸爸可没这本事吧。”
“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听老者问起这个,晨风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怀念。
“你小子别的不说,这女人缘绝对比你爷爷强很多。按理说你爷爷当年也称得上是一代青年俊杰,可偏偏只有小火舞看得上他。”拍了晨风一下,老者继续说道:“听说你小子不是从小体弱多病,不能修炼任何武技和魔法吗?看来你这位大姐姐很厉害啊。”
“呵呵……”晨风笑了笑,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老爷爷你的名字呢。”他现在不想提到任何关于剑的话题。
“名字那种东西,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早就忘了。”老者笑道:“不过老头子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比那更精妙的剑法。而且看你挥剑的样子,一定练习过很久吧。”
晨风默默地坐在树桩上,没有说话。
不理会沉默的晨风,老者继续说道:“你小子也真够可以的,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用剑以后,居然毫不在意,还像没事人一样就想着吃东西,要是换成别的人,恐怕早痛苦的自杀了吧。”
“够了!!别说了!”被老者的话一遍一遍刺激的晨风,此刻终于爆发了
刚刚老者的话,像一根根钢针一样,插进他的心里。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七年来少女的教导,七年来自己的努力,就这样化作一空!虽然自己的一条胳膊换来了晨冰、晨霜还有飞雪三个人的性命他并不后悔,但一直朝着保护最爱的人不断努力的他,刚刚摸到希望的大门却再次被残酷的的现实打回了地狱,这让年仅14岁的他如何接受。
猛地从树桩上站起来,情绪失控的晨风对老者吼道:“从我懂事的那天起,废物……除了我的家人所有人都叫我废物,大人们说我是废物,嘲笑我!小孩子说我是恶魔,欺负我!这些我都不在乎!都不在乎!我只希望我能和我的家人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但直到有一天,面对哭泣的她们毫无办法的我终于明白,如果没有保护我所珍惜的人的力量,快乐的生活是不会长远的!从那天开始,我开始不断地努力!我向我老爸发誓!我会保护我爱的人!我会让所有爱我的人都为我的黑发黑瞳骄傲!”
面对此刻有些歇斯底里的晨风,老者没有说话,依旧平静的看着晨风,看着他发泄。
“无数次的努力,我依旧无法熟练地挥舞起大剑!无数天的冥想,我还是无法凝聚起丁点魔力!就在这时候,姐姐说她会教我剑法,我欣喜若狂……七年!七年过去了!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保护我爱的人!可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到最后我还是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物!那种刚刚看到希望,却立刻被打破的可怕感觉你知道吗!那种望着你最爱的人,为了保护你想要付出自己生命,你却不能做任何事,那种无助你知道吗!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感觉!我只想要她们幸福!我想要力量!要保护她们的力量!谁能给我力量,给我力量……”说到最后,晨风已经泣不成声。
看着跪倒在地,不住颤抖的晨风,老人开口道:“我能给你力量,你有勇气接受吗?”
晨风不敢相信的缓缓抬起了头,望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你想要的力量,我可以给你。”老者重复道:“但过程将是相当痛苦的,你甚至可能为此送命,你有勇气接受吗?”
“有!”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晨风几乎是大吼着回答道。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