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嫁香儿
作者:季无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24

墨翟回到相国府,田香来找。.自从与田香在牛山定情之后,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见个面聊几句。有时喝茶聊天,有时下下六博棋,有时谈谈情说说爱,总之是不亦乐乎。

“翟,我给你送点鹿肉羹,你尝尝。怎么样,好喝吗?”

“嗯,好喝,味道太美了。辛苦你了,要你熬那么久。”这鹿肉羹可是要用文火熬一个多时辰的,墨翟倒时常能喝上。

“你喜欢就好。”田香笑得很甜,就好象自己喝到了美味一样。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墨翟总是会甜言蜜语地奉承几句,他不是在巴结田香,也不是在讨好,那没什么意思,倒会显得势利。墨翟说的是真心话,现在的他,既使田香做的饭再难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有一次田香不小心把天鹅肉烤糊了,他也吃得很香。有时田香放盐多了咸得他难受,可他还是不皱眉地喝个干净。在墨翟眼中田香送来的任何食物都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你总是那么忙吗?”田香幽幽地说。

“有什么办法呢?我是一个匠人,不做匠活做什么?而且雪宫马上就要完工了,这几天我们都要加快工作呢。尽早完成,也好了了这件事。”

“哦,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对了,香儿,我正要和你说呢。我打算过些天就离开齐国,我要到西河去。”

田香有点惊讶地看着墨翟:“你要到西河?做什么?我怎么办?”

墨翟拉拉田香的手,拍拍她的背,给她几分微笑,说:“香儿,我要到西河卜子夏先生那里求学,我现在只是个匠人,做不了什么事的。如果学有所得,也好为民造福。我总不能当匠人过一生吧。”

田香道:“你走了我怎么办?再没有人陪我说话聊天了。”

墨翟道:“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田香眨眼媚笑:“说好了,不准骗我。谁骗谁是小花。”小花是田香的爱猫,那是墨翟送给她的。有一次墨翟视察工地,小花躲在堆放材料的库房里,还很小的小花看起来很可爱,赶它赶不走,连续两天都在那里“喵”着,墨翟就把它抱回家来。田香觉得小花很可爱,墨翟就送给她了。

“嗯,小花。”

“你不能留在齐国吗?如果你留下来,父亲大人会重用你的。你那么优秀,那么聪明,那么多点子,还那么讨人喜欢,父亲大人一定会看重你的。”在田香眼里,墨翟是那么好。

墨翟笑得很开心,“我太黑了,相国大人不喜欢的。”

“男人黑点怕什么?黑是因为你勤快,你经常劳动,怎么会不黑呢?”

“我还太年轻了呀。”

“年轻?你,那是你强壮,那是你有活力。不说这个了,下棋好吗?”

“好!”

就在墨翟与田香下棋玩耍时,田白正在田盘的书房里议事,恰好谈到墨翟和田香。

“白儿,听说墨翟推辞了任小司空的事,你对他有何评价?”

“墨翟此人是个人才。他做事用心、负责,对手下爱护体谅,是个将才。他思维敏捷,对问题的看法总有独到之处,是个人才。他语言灵活,知道轻重,也总有急智,是个辩才。而且,他能够救贫济弱,有我田家气度,是个能才。”

“哦,得你如此评价之人并不多见呀。他不肯为我所用,你怎么看?”

“小司空之官位也许太小了吧,而且没有什么前途。他不做小司空,可见他志向远大。此人不能为我所用,可也不会成为我田家的敌人。香儿谈到此人之时,总会说他非常欣赏和敬佩我田家作为。尤其是我家放贷一事,他更是给了‘为富以仁,能博施济众’的评价,还曾经说爷爷是个圣人。”

“哦,看来此人也能为我所用。你要下工夫再拉拢于他,嗯找个机会,你与司空一起再去劝说劝说吧。”

“是,父亲!我会的。”

“香儿与他有私情吗?”

“儿还没发现什么,他们虽然经常相处,可这也没什么吧?”田白对墨翟和田香的事了解并不多,在他看来两人的关系也极正常。毕竟一个匠人小子怎么可能被富贵小姐看中呢。春秋战国时代的男男女女比宋明清时期的要开放许多,那个时代不存在什么压制人性的礼教。虽然有礼制的约束,但只要不是非礼私混,不是非礼交合,其他的一切都能被人们认可和接受。而且无论平民女子还是贵族女子,在春季时还经常参加一些聚会活动,有许多男女都是在聚会时定情的。齐国的牛山就是男女定情的一个好所在。

“嗯,还是小心点好。”田盘瞄了瞄田白,发现田白并不上心,接着说:“雪宫也算建好了,过几日就能搬迁过去。后宫总要由我田家掌控才行,我打算把香儿嫁进去,你有什么看法?”

田白对田盘的阴谋知之甚深,当然知道田盘对田香的安排。田白说:“吕积年未及冠,也算尚未成年,如何能让香儿嫁过去呢?”

田盘说:“礼法是活的,有谁能规定未及冠就不能完婚?而今吕积心智已经长成,上大夫高治等人急不可待了呀。如果我家不能提前下手,到时悔之晚矣。”

田白道:“吕积少年心性,又久在深宫居住,他自然是涉世不深。如今新宫已成,我们可以进献珍玩异宝和各色美女来弱其心智。”

田盘道:“白儿,看来你这些年的学习没有白费,倒也有些见识。”

田白道:“珍玩异宝是人人欲得的东西,吕积虽然富贵一世,却也可以打动其心。而且,知好色而慕少艾,少年人没有谁会对美女不动心的。如果吕积享受到美色的妙处,只怕他就欲罢不能,从此沉溺于女人堆了。”

田盘道:“也是时候进献玩物了,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我会以齐君的名义发出诏令来配合你的。”

田白说:“为什么要以齐君名义呢?我们主动献上珍玩不是可以向齐君表达忠心吗?”

田盘道:“齐国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还有其他家族呢。如果只有我们来贡献,其他家族就会借机非难我们居心叵测了,而且史官们还会以此来记下我们的污点。而以齐君名义来做,不但其他家族无话可说,而且史官也会把这赖帐记在齐君名下。将来……”他忽然住嘴不说了。

田白明白他的心思,也就不问什么。而是转移话头说:“进献珍玩美妇,如果其他世家也这么做的话,香儿进宫未必就会有好的名份。”

田盘道:“之所以要嫁香儿进去,就是要让她入主后宫。如果一旦被别家捷足先登,到时香儿就做不成君夫人了。”

田白说:“香儿既使做了君夫人又能如何?”

“有我们自己人做君夫人,那么就可以主导后宫了。我们想怎么安排人手就怎么做,而且君夫人所生的儿子会成为谪长子,那么下一任国君……”

田白道:“孩儿明白,可是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田盘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师父没教过你吗?如果不早做打算,被其他世家得到君夫人的内助,其他世家就会威胁到我田家了。而且公家可能会得到外助呀。”

田白说:“如今国内有谁能是我家对手?父亲大人多虑了。”

田盘道:“白儿,你还是太嫩了。朝堂之事瞬息万变,百年大族一朝跌入深渊者数不胜数呀。就如晋国,智伯瑶权倾朝野,二三个月时间却已经身死名丧,而今已经成为列国笑柄了。以前的晋国,六大世家,如今也只有赵魏韩了。而南边鲁国呢,孔丘当年已经做了大司寇,可几个月之后不也流亡列国吗?至于我们田家,早几年不还有阚止叛乱的事吗?那一次我田家差点灭门。这样的事太多了,你要用心了,切不可大意。”

“是,父亲!只是香儿伶俐多智乖巧可爱,嫁入深宫可就凄苦可怜了。”

“哼,怎么说呢?你不可有妇人之忍。成大事者不论亲情!何况她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你爷爷把她从深宫中抱回来,我田家可对她有养育之恩。现在就是要她回报之时。”

“只是……”

“你不用再说了,我意已决!”

“是!我明白了。”

“牛山天齐渊那边地势不错,有旺气,而且有温泉神水,等雪宫建成,你可要找匠人商议再建行宫一事。务求豪华气派,使得吕积能够沉湎淫欲。”

“这行宫有必要再建吗?有了雪宫不就可以了?如果太过劳民伤财,会怨声载道,会使民众流失,会使我齐国国力大减的。”

“我儿有此考虑也还不差,看来你已经长大了,将来我把齐国交给你也能放心了。不过,雪宫毕竟是一国重地,那是庄严的所在,怎么可能做出太过淫乐的事。而行宫就不同了,那是国君私好,是国君游乐的地方,没有国君的诏命大臣们是不能进入的,史官也不行。如果吕积沉溺于行宫,那,你想想吧。”

田白听此一说眼睛忽地一亮,他好象看到了国君沉溺享乐,把大权全部托付自己的情景。不由地对他父亲田盘更加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