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黄振涛转头望着输液室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起学生争风吃醋惹来的麻烦,现在的学生啊,小小年纪就谈情说爱的,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黄振涛一把年纪的人,如何看不出林瑜那扭捏的神情下的紧张和羞涩,刘福生那欲盖弥彰的掩饰话语,无不表明了二人的关系,就是林岚的紧张和伪装看在他眼里,都颇有些玩味。当然,他也不会管这些事,一来他的身份不适合直接插手学生间的这种事,二来刘福生到底有何背景也让他吃不透。不过,从始至终刘福生的镇定劲倒让他有几分欣赏,这是个有意思的学生。
“黄校长,来看学生啊?”一辆警车经过黄振涛身边停下,赵成刚探出脑袋与他打了个招呼。
黄振涛笑着与赵成刚回应了几句,看到谢清芳也坐在车上,问道:“你们是来见我那个学生?”
赵成刚道:“这件案子我们基本弄清楚了,只是例行公事找当事人问些问题,基本上不会让贵校难堪的。黄校长你忙,改天再聊。”
听他这么说,黄振涛算是彻底放心,客气地感谢了几句,就与他们挥手告别。
赵成刚停好了车,与谢清芳一起进了输液室。一见到刘福生三人,谢清芳就有些自责地问道:“你没事吧,都怪我有些疏忽了。”
要说怪罪谢清芳,刘福生倒还不至于那样小鸡肚肠,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场意外,挥了挥手道:“别这么说,我明白的,这不过是场意外。”又看了下身着便衣的赵成刚,问道:“这位是?”
谢清芳道:“他是我师兄,也是市刑警队的队长。当时,你同学把你送到医院后,我就报警请我师兄把他带到警局了,希望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一听来人是谢清芳的师兄,刘福生眼中就冒出神采,又是位自然门中的人物,看这架势身板,还是刑警队的队长,谢清芳一说完,他就伸出右手,对赵成刚道:“幸好幸好,我是刘福生,有些不便之处,请见谅!”
刘福生远超年龄的谈吐和举止,让赵成刚颇为意外,心中感叹,果然是少年老成,难怪能写歌,并且还能卖个几百万。他也伸出了右手与他握了下,说道:“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赵警官或者赵队长。”又看了眼他旁边的林瑜和林岚,还真弄不清楚他们间的关系,又说道:“我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的到一二。因为清芳她报了警,这事我们也就立了案,我来,就想问下,你也没有准备追究伤害你的人的责任。”他看刘福生的左手腕上缠满了纱布,接着道:“从清芳的口述中,你的伤口长度超过12公分,那个叫陈龙的已经够成轻微伤害罪了。”
嗯,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了。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判定是陈龙负全责了,看来这多多少少是看在谢清芳的面子上,刘福生朝谢清芳露了个感激的笑容,对赵成刚问道:“陈龙还在警局吗?”
赵成刚摇了摇头,道:“他被他父母带走了,毕竟这只算个民事案件,你还没告他伤害罪,我们也没理由滞留他。”
“我可以问下,我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么?”
见赵成钢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谢清芳接口道:“我来说吧……”把刘福生去医院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遍,语气中还带着对陈龙父母的怨气,咬着牙齿道:“就没见过那种父母,只会惯着儿子,刘福生你最好告死那个陈龙,就当替他们父母教训儿子。”
赵成刚对这个师妹是无语了,看她的模样似乎受害人是她自己一般。却见刘福生陷入了沉思中。
虽然这位赵队长说可以告陈龙伤害罪,可拥有两世灵魂见识的刘福生知道,可以告和告得成是两回事。并且真告成了,陈龙就是进去了,对他意义也不大,他已经打听清楚了,陈龙家里就是有些钱,谈不上什么权势,他真正忌惮的是任杰,这位纨绔才是问题纠结的所在。当然,他也明白与陈龙的梁子算是结深了,他也不介意给陈龙个小教训,思考了会,对赵成刚问道:“那个陈龙应该没满十八岁,我就算告他,能有几成的成功率,如果官司赢了这种情况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判罚?”
赵成刚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神色,道:“你倒问的很专业。应该说这种程度的伤害,你就算告陈龙,法院也最多判陈龙赔你些医药费,要他坐牢的机会不大。”
刘福生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我明白了,其实我也没想过一定要让陈龙坐牢。赵队长,这种事应该更多的是双方私下谈判解决吧?”
赵成刚注视着他的眼睛,在他眼神中没看到一般受伤害者的怒火和怨恨之色,而是镇静若一潭古井,好个深沉冷静的少年!赵成刚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句,问道:“你想私下解决此事?”
刘福生点了点头,道:“赵队长放心,我不会采取什么报复手段的。只是陈龙必然要为此付出点代价,正如芳姐说的,就当替他父母教训儿子吧。”说到这,他的眼中闪现出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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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多,在鼓楼据点迪吧里,任杰、陈龙还有其他三个男子聚到了一起。迪吧里响着劲爆的音乐,震得心脏不好的人,心肺都会隐隐作痛。在角落的一张吧桌,陈龙举着扎啤,大口大口地喝着,任杰眼中闪着阴鸷的神色,大声叫道:“早就叫你快刀斩乱麻,早点上了那个林瑜,你偏偏要玩深情。这下好了,马子被人泡了,连自己都被人带到了派出所。”
啪的一声大响,陈龙喘着粗气,把扎杯重重放到吧桌上,酒水四溅,他狠狠瞪着任杰,胸口不断起伏着。
任杰也被他瞪得心头火起,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叫道:“草,你T还敢瞪我!老子要不是当你是兄弟,还管你JB个鸟事。”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旁边他们一起的几个人,赶紧上前把他们拉开,其中一个较瘦小的说道:“大家都是兄弟,这又何必呢?”给任杰倒了杯酒。
任杰一口喝干,冷冷说道:“猴子你说,我当他是兄弟,他当我什么了?要不是为了挺他,老子至于被人弄到局子里丢人现眼吗?”
叫猴子的这个瘦子打了个哈哈,又倒了杯酒递到陈龙面前,说道:“阿龙,我们都知道你不爽,但杰哥说的有理,他还不是为了你好,来,和杰哥喝一杯,大家还是好兄弟。”
陈龙望着他手中的酒杯好一会,猛地拍掉,张着已有七分醉意,满面通红的脸,指着任杰叫道:“兄弟个屁,当时我就叫你不要逼林瑜家里太紧,你就好了,为了你的面子,把林瑜逼走了,搞得她连带也恨上我了!”
任杰腾地站起身来,一脚踹倒陈龙,大骂道:“自己没本事泡马子,你T还怪上我了,老子还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老子打醒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东西。”对着陈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猴子和其他两人再次把盛怒的任杰拉回座位,有人劝解道:“杰哥别生气,阿龙那是喝多了气头上了。要打就要打那个家伙啊,叫刘……刘什么来的?”
“是叫刘福生。”猴子紧接着补充道。
“对,叫刘福生,什么狗屁不通的名字,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另一个也附和道。
任杰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又是一口喝净,把杯子往地上一摔,叫道:“全给我闭嘴。”其他人立时收声,他又对正坐在对面喝着闷酒,一脸颓废的陈龙喝道:“陈龙,你T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应我一声。”
“……”陈龙抬头,双眼与任杰对在一起,眼中射出饿狼般的光芒。
“好!就要这样的!”任杰猛地拍了下桌子,“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谁羞辱你,你就狠狠回敬过去,我要让那个家伙跪在我面前唱国歌,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陈龙抓起一个酒杯就往地上摔去。
“对,好样的!”
“让那个家伙跪着唱国歌!”
一群嚣张的年轻人彼此呼喝着,肆无忌惮的神情语气,仿佛自己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