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皇后村,熟悉的干净街道,不变的风景,变的却是人的心境。.离开了十几天,重新回到这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地方,感觉熟悉、亲切之余,还有些许归属感。
撑着一把半透明的雨伞,望着淋淋细雨,我哀叹道:“我说,从学校一直走到你家,我们是不是太疯狂了?”
伸手把玩着从天而降的水珠,林瑛微笑道:“呵呵,还好还好,走走歇歇,加上中途停留吃了顿午饭,五个钟头而已嘛~”
脚踏着湿漉漉的地面,我无奈道:“五个钟头而已?唉,我的脚都麻了,不佩服你不行啊……”
转过头调皮地向我撒了几滴雨水,林瑛说道:“哼哼,值得你佩服本姑娘的地方还很多呢!好啦,就快到家了,别摆着副悲痛的表情啦,搞得我欺负了你一样!”
“嗯嗯,那我们走快点吧,雨越来越大了。”
唉,也不知道是谁威胁着我说“不陪我走回去,我就自个走,走丢了或者被人拐卖了,看你怎么对我老爹老妈交代!”,这还不算欺负么?得嘞,猪死了还怕什么开水啊,反正被欺负已经不是十回八回了,哥们我已经习惯了……
来到熟悉的院门,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清理水沟的两人,正是林家的两位全职保镖。一个姓黄,一个姓王,一个高瘦,一个矮胖,很“和谐”、很“般配”的组合。在林家生活的那段时间,我和他俩也甚是熟络。
“黄哥,王哥,你们好哇,在忙呢?”
“嘿嘿,是小秋和小姐回来啦!老长时间没下雨了,下水道堵了,我俩在疏通呢。夫人就在里屋,你们快进去吧~”
我挥手和二人打完招呼,一边欣赏着亲自参与休整、已经成型的院子,一边追着林瑛向厅堂走去。嗅觉很是灵敏的林大小姐,已经闻到了阵阵饭香、菜香和肉香……
“妈呀,妈!你在哪啊?饭菜呢?”
一阵娇声的呼号之后,一个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个头不高,身材却保持的很好;皮肤白皙,五官和林瑛有很大的不同,很是精致、细腻;挂着围裙、穿着一身素色的休闲家居装,却自有成熟、典雅的贵妇风韵。这就是“要见我”的林夫人吧……
“你这傻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看你,一身湿搭搭的,还不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不然不准你吃晚饭!”
在家里,林大小姐还是很乖、很听妈妈的话,再加上美食的诱惑,便急吼吼地冲上自己的闺房。
收好雨伞,我紧张地望望地面、望望对面的林妈妈,结巴道:“呃……你好,林夫人……我本该劝着林小姐的……”
钟天秀擦了擦保养得很好的双手,微笑望着对面尴尬的某男,说道:“呵呵,小秋是吧?我有听我们家老爷说起过你。你也不是第一次到我们家来,不用紧张,叫我……叫我伯母就行了。呵呵,我那女儿疯惯了,你劝得住她才怪~你先坐下看看会儿电视吧,老爷他快回来了,他可是不止一次两次念叨你这个小友了,呵呵,我回去接着烧菜。”
望着林夫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酸楚,林瑛有这么慈爱、体贴的母亲,很幸福啊……一对母女,相差怎么就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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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秋,多吃点,多吃点,你阿姨做的饭菜还合胃口吧?”
半个月不见,林老爷——林志栋的精神好了很多,头发不见了那沧桑的灰白,脸上也恢复了成熟中年的容光。
林夫人的厨艺比林大小姐好上不止一点半点,消灭着碗里堆积的“肉山”,我由衷地赞美道:“嗯嗯,伯母的厨艺,那是相当了得!”
又夹了个鱼头到我的碗里,钟天秀笑道:“慢点吃,孩子,呵呵,阿姨的手艺也是你林伯伯的胃逼出来的。”
林志栋举起酒杯,哈哈大笑道:“那是,那是,来来,小秋,我们再干一杯!谢你这段时间对我家瑛儿的照顾哈~”
仰头喝下一杯香醇的米酒,我客气道:“哪里哪里,都是林小姐照顾我更多呢。”
正大口吃肉的林瑛闻言,抬起头,边打着嗝,一边含糊道:“嗯嗯,是这样的~呃哦,唉呀,我说老爸,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呃哦,哪里需要人家那么多照顾啊!”
伸手给女儿盛了碗汤,钟天秀“打击”道:“你呀你,都是个大学生、大姑娘了,吃饭还这么猴急猴急的,客人面前就不知道淑女点?”
咕噜咕噜灌下半碗香汤,林瑛擦了擦油光闪闪的嘴角,淡然答道:“都那么熟了,在他面前,我从来就不客气!嘻嘻,老妈,再给我盛碗饭呗~”
屋外是冷雨夜,屋里的晚餐却无比温暖和温馨,在“伯父”、“伯母”的亲切呵护下,我和林瑛都吃得饱饱的,我真恨自己饭前没把裤腰带“挂档”……
“瑛,去帮你婶收拾碗筷,我和小秋聊会儿天~”
林瑛拍了拍肚皮,乖巧地应声去了厨房,林志栋也和肖忠回书房处理公司的事务去了,客厅只剩下我和林夫人二人坐在沙发上。
热心地给我泡了杯绿茶,钟天秀直奔主题,说道:“小秋啊,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触摸着茶杯的边沿,我低头愣了会,答道:“瑛,是个很好女孩,没有城府,不会心计,对人真诚、善良。我……很喜欢她!”
钟天秀满意地笑了笑,点头道:“呵呵,她也很喜欢你,而且,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
我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贤妻良母,惊声轻呼道:“嗯?这……”
也给自己泡上一杯花茶,钟天秀说道:“我是她的妈妈,女儿家的心事,做妈妈的总能轻易看出来。呵呵,告诉你吧,瑛儿从没有对一个男生这么好过、这么在乎过,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也替她开心呢。”
呼吸着清香的茶汽,我问道:“伯母,您应该也知道些我的身世情况,您就那么放心么?”
热忱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亲生儿子的大男孩,钟天秀强忍住心头的激动,抿了一小口香茗,说道:“你阿姨不会看错人的,呵呵,很放心~阿姨想问你……从小到大没有父母养你、照顾你,你会恨么?”
茶杯举起又放了下去,我摇了摇头,叹道:“恨什么?为什么要恨呢……我想,当年他们会遗弃我,总有无法说清的缘由和他们的苦衷吧,我……我只会很想他们……”
拍了拍我的肩膀,钟天秀颔首道:“他们要是知道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我想,他们也会很想你的!好啦,不说这个了,阿姨要告诉你的是:好好待自己,好好待瑛儿!还有,你就把这儿当作是你的家,不要拘束,知道了么?”
见我认真地点了点头,钟天秀微笑道:“呵呵,晚上就在家睡吧,还是那间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去把林瑛叫到我卧室来,那丫头,刚才趁我们在聊天的时候,自个偷偷溜回房间了……”
会心地笑了笑,我告别林夫人,走上二楼林瑛的房间外,听着里面的枪炮声,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房门,望见林瑛正用她的笔记本打打杀杀着,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奉林夫人之命,邀林小姐赴卧室一趟!”
无奈地强退了游戏,林瑛站起身子,撇了撇嘴,抱怨道:“唉,难得回家想好好玩玩……你你,就不会多陪会我妈呀?”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再怎么的,我也取代不了你作为女儿的地位和身份呐,呵呵,去吧去吧,我帮你守着电脑~”
林瑛踱到房门前,复又回头说道:“除了D、E、F、G盘,其他地方随你看、随你玩!”
“O_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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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母亲大人正半躺在床上织毛衣,林瑛“噔噔”踢掉拖鞋,一把跳了上去,呼呼钻进了被窝,抱住钟天秀的胳膊娇声道:“老妈,怎么那么久才回家啊?想你想你……”
爱昵地抚摸着女儿的脑袋,轻声道:“我逛完杭州又去上海看你哥哥了,所以一直到昨天才回到家,呵呵,傻丫头,真的想我了?”
舒服地枕着母亲暖暖的、香香的怀抱,林瑛答道:“嗯嗯,想……睡不着的时候想,睡着了做梦想……”
钟天秀心里一暖、一甜,搂了搂林瑛软软的肩膀,笑道:“呵呵,对妈妈也会说情话了唷?来,试试,看看这件毛衣合不合身。”
林瑛抱着钟天秀的胳膊就是不放,娇笑道:“嘻嘻,不用试啦,您的宝贝女儿没长高也没长胖,肯定合身~”
在父母亲面前,女儿总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不是她真的长不大,是因为只有在至亲的人的面前,她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无邪和单纯。
“那个小秋的身高和体重是多少?”
林瑛从被窝里钻出脑袋,疑问道:“咦,老妈,你问这个干嘛?”
钟天秀笑了笑,解释道:“这不,准备给我女儿的男朋友也织件毛衣嘛,就问你咯~”
林瑛抚顺乱乱的头发,想了想,说道:“我有偷瞄过他的体检表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米八四,一百三十五斤!”
钟天秀沉吟道:“这孩子,怪瘦的……”
不依地晃了晃母亲的胳膊,林瑛撒娇道:“哼哼,也不见你关心我有么变瘦啊,倒是心疼起他来了……”
摸了摸林瑛滑嫩的脸庞,钟天秀笑道:“呵呵,傻丫头,我自己的女儿有几斤几两,我心里当然有数了,不信啊?106到108斤,你现在就可以到床头的秤上测一下,我要是说对了,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哈~”
林瑛掀开被子,一边走向电子秤,一边笑道:“老妈,你输定了~我昨天刚在宿舍楼下量了,整整105……啊!怎么会,53.4公斤,那么准!”
“呵呵,傻丫头,也不想想你晚上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愿赌服输,这里有一套毛线和织针,还有一本《针织大全》,拿回去好好学、认真学。过年前要出成果哈,女孩子家总要会点针织女红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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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林瑛一边气鼓鼓地把母亲大人赐给的毛线、织针和那本厚厚的大全放进背包里,一边对着正埋头玩着扫雷游戏的某男哀嚎道:“命苦啊,命苦……”
退出扫雷界面,我回过头笑道:“这话一直都是我的台词啊,呵呵,怎么?你……”
林瑛向我飞了个白眼,嘟起嘴说道:“都是让你给传染的!害我被老妈整了。不行,我要发泄!”
望着一向趾高气昂的林大小姐一脸的郁闷,我心里暗暗佩服林夫人的功力,疑问道:“呃,你要怎么发泄?”
瞅了瞅自己的笔记本,林瑛指了指书桌对面的组装机,说道:“来,我们上QQ游戏下棋,今晚我们玩五子棋,说好了,你只准守,就算有偶然的五连珠也不准赢我!你的,明白?”
闻着淡淡的香气,感受着浓烈的杀气,我“屈辱”地点了点头,一边开机,一边嘟囔道:“命苦啊,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