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建文四年二月,朱棣大军直逼京师,山东一带俱是沦落!
“贤儿,武当山张松溪道长乃是我旧交,此次你前去面壁思过,若有什么难事可求他帮忙,看在为父的面上,他不会拒绝的。.”
站在方府外,方孝孺、郑氏以及方中愈方中宪俱是前来送方贤上路前去武当山。
一夜之间,方孝孺头发竟然花白了大半,方贤看在眼里,心中却莫名的一痛。
“父亲大人,你且放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方贤微微一顿,“我闻燕贼大军猖獗,父亲可有破兵之法?”
方孝孺等人俱是一愣,要知此时虽然锦衣卫罢免,但是监控诸大臣的人却丝毫不少,方贤在门口说出此话,显然很是不适合。
“你无需担心,我已主意!”
但是此次方孝孺并未大怒,反而安慰方贤,其实在他心里也丝毫没有底。
燕贼第一谋士姚广孝用兵如神,四年战役,应京之兵只胜一场,即便是方孝孺如此聪慧,也未能以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燕贼率兵直逼京师而来。
方贤沉吟了一会,终究打定主意。
“父亲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当将不当讲。”
“哦?何计,暂且说来听听。”
方贤急忙附耳至方孝孺耳边,只听的方孝孺脸色忽变,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的计策便是如此,其他我也再无他法。”
方中愈、方中宪俱是看着方孝孺,但是却未开口问,他们深知有些事情不该问就不要问,等到事情发生了便会得知。
听完方贤一言,方孝孺嘘出一口气,“贤儿,你真乃天纵奇才,若是早年父亲不限制你,让你参加科举,或许我应天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只是……”
“我知父亲大人的意思,事已至此,愿父亲大人能诛燕贼,早日还我大明大好河山。”
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连方贤自己都不敢相信历史可以改变,毕竟朱允文大势已去,想要击败燕军宛如痴人说梦。
就在此时,吴管家已经驱马而来。
“三少爷,该上路了。”
吴管家年事已高,背也驼的厉害,整个人在风中似乎都会被刮走似的,而一旁的马夫,年纪不过三十,浑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看来多多少少有些本事。
“好了,贤儿,你该上路了,一路上要听吴管家的话,知道吗?”
方孝孺再次露出了严厉的神色,吴管家早年伺候方孝孺的父亲,后父丧伺候方孝孺,此时已经近七十岁。
“孩儿知道,父亲,母亲,大哥,二哥,我这就要上路了,你们保重身体。”
方贤突然跪在方孝孺面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孩儿不孝,国难当头竟要先行离开,若来日,定当尽一身本事保家卫国!”
“好好好!这才是我方孝孺的儿子!贤儿,你一路顺风,到武当之后莫要忘记给家里寄来书信。”
正当方贤要说话之时,郑氏眼眶红红,站出身来,一把揪住方贤的衣袖。
“贤儿,路途遥远,你十几年都未出过远门,叫为娘如何放心的下?”说完竟然抽泣起来。
“母亲放心,贤儿现在已经长大为人,你无须担心,倒是你身体不怎么好,而孩儿又不在身边,娘亲,你要注意身体啊。”
方中愈和方中宪也站出身来纷纷劝阻郑氏,一时间离别的惆怅渲染了整个方府前,就连一旁的吴管家都微微的摇头叹气。
“好了,不要做小女子姿态了,你快点上路吧!”
方孝孺大手一挥,竟然转过身去不再看方贤,“吴管家,你年事已高,若是我有不测,望你象对待自己儿子般对待贤儿,孝孺在此谢你了。”
说完一拜拜了下去,吓的吴管家急忙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托住方孝孺。
方贤惊愕的发现这看上皮包骨头头的吴管家竟能如此灵敏。
“老爷,你莫要胡言乱语,你怎会不测。”吴管家苦笑一声,“我带三少爷先走了,但愿,但愿还能相见吧!”
说完便带着方贤上了车,当马车缓缓驰动之时,郑氏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方贤的眼眶也是微微发红,但是他知道此时不能心软,一心软他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此地了。
坐在马车之内,方贤久久未曾言语。
沿途的风景虽然靓丽,但是人儿却已经不再安详,不少流民徘徊在路边呼爹喊娘,战争,带来太多的灾害了。
“唉,当权者一言,使得无数百姓颠沛流离,若我有朝一日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定叫天下不再有战乱!”
方贤心中微微酸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之大,难道竟没有安详之地?历时之久,安详总是短暂,霍乱总会不满,安定带来战乱如此的恶性循环,苦的却是千万百姓。
“吴老,外面风大,进来坐吧!”
等到马车驰出应天之后,方贤这才开口喊道。
在外传来吴管家那苍老的声音,“少爷,我这把老骨头不会被风吹走的,你放心吧!”
伤离别,愁分离,月有阴晴圆缺,人又有几何能聚?
随着马车的颠簸,方贤的心情也在不停的颠簸,既然一人闷在车内无事所做,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来,驱除一切杂念,再次观想起星辰起来。
轰隆!
方贤只感觉天地为之一变,整个天地俱是变成了黑漆漆一片,徒然,一道亮光从天空之中投射而来,接着两道,三道,一直到无数道星光直临身来。
先前在晚上修炼,还未能感到有如此变化,但是此时大白天,修炼之中的方贤竟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
魂儿似乎沐浴在星光之下,张开口来大口大口的吞食着星辰之光。
浑身的力道也在不停的增长,宛如一个婴儿不断的茁壮成长,渐渐的能够蹒跚而行,追逐着天上的星辰。
人体的**位就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繁多,在这修炼之时,似乎每一个**位都吸收起星光,使得方贤愈发的感觉到魂儿壮大。
“这神魂修炼之法果然非同凡响,我不过第二次修炼竟然感觉到精神比之前好了上了三五倍,若是修到出壳,那我的精神又该好到什么地步?”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方贤未能达到这种境界,自然只能懵懂的猜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是是一瞬间,又或许是一整天,外面突然传来吴管家的声音:“少爷,此时天色已晚,我等不如找一处住下,你看如何?”
修炼之中的方贤蓦然被惊醒,他掀开车窗望去,只见夕阳西下,距离天黑已经不远。
“嗯,那就有劳你寻一处住下吧!”
“前面便是黄枫镇了,我等便前去那边寻一客栈住下吧!”
“甚好!”
马车奔腾而去,留下一溜烟尘,这时在他们后方缓缓的出现一个人,眼光烁烁望着马车,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半响这才疾步追赶,令人惊骇的是,此人徒步而行速度竟然不下于奔马,当真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