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山刀削斧砍般的屹立在起伏的黄土山头之间,望眼北边是黑苍苍无边无际的深山,南边是迂回险要的陷马谷。.刘钺的军营就在青峰山中,靶场上歪歪斜斜的扎满了训练用的竹箭。刘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比起前两天,将军已经进步了不少。”太史成说道。
“可不能这么慢啊。”刘钺叹道。
“学射箭没有办法急于求成。只能慢慢练,才能射得更好。”太史成说。
“嗯,自然是这个道理。只是大战迫在眉睫,不容得半点懈怠。”刘钺说。
“呵呵,将军以前没有学过射箭?真是少见……”在这战争年代,每一个将军都是弓马娴熟,而刘钺对于射箭居然还只是初学水平,太史成不禁感到疑惑,但马上又觉得这样说有些冒昧,一阵傻笑说,“卑职是个粗人,不会讲话,将军别放在心上。”
“我确实是不会射箭,这也没什么,学就是了。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对吧。”刘钺说,“在南羽镇,我们也算是共过生死了,我们之间讲话就不要见外。我也不是脸皮薄的人,不用怕羞到我。”
“哈哈哈哈,卑职第一眼见将军,就觉得亲切。”太史成笑道。
刘钺把箭搭在箭台上,箭尾扣在弓弦上,举弓,左臂下沉,肘内旋,用左手虎口推弓,左肩推,右肩拉,将弓撑开到右手虎口靠于下颌,瞄准,脱弦,箭射出,全身依次放松。一个个步骤都严格按造太史成的教导去做。
这一箭仍然在红心外,太史成看了一眼说:“将箭射向靶面,一般人均可做到。但引弦后经正确瞄准,使箭射中靶标,则必须有一定的经验累积才可练成。每次射箭时要用固定的姿势,相同的力道。但是人在精神及**上会时时产生变化,要每次都以同样的状态或同样的样子来射箭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按照正确姿势反覆练习,不断调整,才能熟能生巧,最终练成与正确姿势接近的自己的姿势,这时即使意外地遭到精神上或**上的不安影响亦能充分把持,不致误差太多。”
“是。”刘钺应道,又再次引弦瞄准后将箭射出。
“这次好多了。”太史成夸奖道,“脱弦后要注意放松身体。否则长些练下去,会伤了身体。”
“好。”刘钺松了松肩膀,又搭上了一支箭。
“注意呼吸配合,出手的时候要感觉舒适。”太史成继续说。
“嗖”一箭命中红心。
“好!就是这样。反复多来几次。”太史成说道。
“哈哈,总算是一支在红心上了。”刘钺笑道。
“对了,刚才将军说,我们之前说话不必见外,我正有一件事情不明,想问将军。”太史成突然问。
“呵呵,什么事情?”刘钺问。
“将军是蔡中郎的门生,而董太师最器重的就是蔡中郎,想来将军是有大好前程的,为什么要想着杀董太师呢?”太史成问。
“来。”刘钺放下弓箭引太史成到一旁坐下说,“人们惧怕董太师,都说董太师是中兴之臣。可是你说,现在天下百姓过的好不好?”
“唉,自恒灵二帝起,可谓是生灵涂炭!董太师掌权之后,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是变本加利了”太史成摇了摇头说。
“好!敢直言不讳,是条汉子。我再问一事,你不是出生士族吧,你的家人以何为业?”刘钺说。
“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家中有几个兄弟,天天吃不饱,好在我有一身力气,十六岁就出来当兵混口饭吃。”太史成说。
“你的父母是老百姓,我的父母也是老百姓。别说那些士子,就算是大汉的天子,他们的祖上难道不是老百姓吗?老百姓就是父母!老百姓就是天!百姓生灵涂炭我刘钺又岂能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倘若我人生一世只是为了私欲,那和猪狗何异?”刘钺说。
太史成听罢,扑通一声拜倒,哽咽了半晌说道:“从十六岁从军到现在,我只见得当官的欺压百姓,您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位愿意为百姓着想的好官,我代的父母,代天下的百姓谢过将军。”
“嗨,你这是何必。”刘钺急将太史成扶起。其实刘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天下为公,这番话是做为战前励志说的,没想到太史成能感动成这样,或许古人比较单纯,也或许封建社会的百姓真的是一点都得不到统治者的同情,太史成才会在刘钺的这一番话下,感动的稀里哗啦。
“将军如果不嫌弃卑职,卑职愿意誓死追随将军!”太史成说。
“太好了,我正苦于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呢!”刘钺握着太史成的手说。
“以后,将军有什么事尽管驱使!太史成办事就像将军的手足一样贴心。”太史成说。
“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我们军中有奸细,你可知道。”刘钺问。
“卑职只管训练军士,并不知情。”太史成说。
“你觉得伍马这个人如何?”刘钺问。
“他是将门之后,从小跟他父亲在西边打仗。这个人有些嗜血成性,但为人还是算耿直,倘若有异心当日应该就不会喝酒。”太史成说。
“我也相信他的为人,但是问题应该是出在他那一边。”刘钺说。
“或许是他的手下出了奸细。”太史成说。
“你平时要多留意,毕竟想在董贼那儿换富贵的人不在少数。”刘钺说。
“是!我一定注意。一旦给我抓住了,我一定给他一顿好打。”太史成说。
“明天我们在青锋山再来一次伏击演练,你去安排吧。我继续练箭。”刘钺说。
“是,我这就去办。”太史成退下。
山风像刀子一样吹着,刘钺的射出的箭被吹偏。阿宁披着一件枣红色的披风陪在旁边,仪表婷婷,是荒山中的一抹红艳。
“将军,风大了,今天先别练了吧。”阿宁说。
“倘若董卓从些经过,我只有一箭的机会,却射不中,那时候我就是千古的罪人了。”刘钺说。
“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射不中我们还可以近战不是吗?”阿宁就。
“董卓帐下有吕布、张辽、高顺。个个勇猛的像天神一般,如果射不中,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刘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