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不是海盗？

沙巴到手了，苏禄也和兰芳结盟，巴拉望挡在中间，苏禄管不了，文莱顾不上，西班牙占着吕宋，巴拉望只是偶尔有船路过一下。也就是成了三不管，巴拉望绵长而不规则的海岸线上的许多珊瑚礁和近海小岛，小股海盗们就把这里当作修船歇脚的大本营。

附近的苏禄村落、渔港首先遭了殃，连带着沙巴、文莱等地靠近海边的城镇村落，也都成了海盗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守卫这些地方的武装，根本不具备和有组织的海盗作战的能力，事到临头能报个警的就算不错，再不就是村里凑点钱粮，买个太平。

也有的村寨部落见打劫这事儿不错，省时又来钱，干脆下海当上了冒牌的海盗，真正的劫匪。搞得周围村落有的也加入了进来，一声呼哨就是几十上百的船队，你抢了我的渔船，我找人抢他的商队，保不齐那天，他再抢了你的渔村。

自从兰芳接管了沙巴，就冲着那几艘大兵船，周围的真假海盗，还都离得沙巴远了一点，就是瞧着沙巴来来往往的商船油水不少，还真不敢动手。说是沙巴总督，那真正是兰芳参议长，在西婆罗洲杀得十三部落血染坤江，谁不知道？跟他玩？算了吧。就是那真正的南洋巨盗，有几家不是他的亲朋故友？苏禄湾里折腾的小毛贼自然不会惹上这大麻烦的。

不过这阵子，苏禄王这边却有点郁闷，一些部落首领对于苏禄王的号令阳奉阴违，劫掠了两艘沙巴的商船，沙巴总督还没说什么，苏禄王的信使就带着礼物赔礼来了。

战战兢兢的信使登上了新建成的沙巴总督府雪白的花岗岩石阶，摆开了全套仪仗，四辆旗幡招展枪戟森然的四马战车护着两辆西式轻便礼车，把信使从港口送到府门前。

大门前两旁卫士长枪短炮，钉子似地站着，目不斜视。大门前，全副武装的中军官陈逸杰站在阶下，彬彬有礼的把信使接进了大门。仪仗官炸雷似地一声喊，冷森森的军刀刷的往下一挥，仪仗兵们靴跟一磕，咔的一个立正，上着雪亮刺刀的长枪哗啦的一立。信使激灵的一个冷战，俩眼一个劲的眨巴。

也毕竟是跟着苏禄王半辈子的人了，一般的阵势也见过不少，刀枪血火的挣扎过来几回，定了定神，也算镇静下来，跟着中军官走进大门。

南洋共和国联邦总参议长兼东部战区总兵、沙巴总督就站在仪门前的兰芳国旗之下，肩章绶带，军盔紧紧的勒在下颌，桔黄色丝绦的军刀斜挎在腰间。仪门两边，两溜卫士衣甲鲜明燕别翅排开。

信使乍见之下顿时呆住，总督上前，抱拳一揖，再伸手握住信使的双手：“贵使驾临，在下有失迎迓，贵使勿怪”。

信使一定心神，也顺口答音起来。总督往里一让，两人踏进大敞着的仪门。

当晚，沙巴总督在总督府的大宴会厅，设宴款待信使，钟鸣鼎食，把个信使吃的不亦乐乎。饭后，礼单又是一把。

不日，总督率战舰两艘，亲临苏禄，拜会苏禄王。

苏禄王早接到消息，率全体王公大臣出迎，在港口接到王宫。

总督与苏禄王商议，双方合作驱逐苏禄海盗，兼并其它部落，助苏禄王实现一统苏禄的愿望。苏禄王倒是乐意，可是担心自己的力量有点不足，再说旁边就是西班牙，如果那些海盗和背叛的部落一时没能剿灭，把他们逼得往西班牙的地盘上一钻，再把西班牙招来……

沙巴总督答应，从兰芳借兵，再调文莱王的达雅兵团助战。

苏禄王大喜，当晚尽欢而散。

总督回了沙巴，马上着手布置，一面向总厅报告此行苏禄的情况，以及进入苏禄海作战的准备。派遣一艘炮舰、两艘炮艇，以及几艘武装商船组成东征舰队，前往苏禄海。

旗舰为排水量669吨11门火炮的木壳炮舰“启剑”号、排水量301吨装备2门炮的木壳炮艇“太康”号、排水量为552吨“铗剑”号铁壳明轮炮艇。加上“定光”号，还有两艘武装飞剪船和几艘快速帆船运载收编海盗组成的陆战营。

巴拉巴克海峡。从古达出发的达雅兵团，先移驻巴拉邦岸岛和邦吉岛。在兰芳舰队的保护下，再登陆巴拉巴克岛，随后占领布格苏克和潘达南岛。然后占领巴拉望南部。

海峡东口附近有着广大的岛礁浅滩，广达7万平方千米。达雅人的长艇正好游刃有余，几十艘长艇漫海而来，后面是几艘快船用火炮助威。

就是练兵，又像演习，达雅民兵和兰芳陆战队很快就剿灭把持着巴拉巴克海峡的一小股海盗。把海盗驻地刨了，缴获的人口财物，全归了民兵。

兵贵神速，巴拉望海盗被剿的事，很快就会传遍苏禄海，要是各家海盗往森林里一扎，就瞎了。舰队马上起航，进入苏禄海。

苏禄海渔业发达，高温淡盐的海水环境适宜珊瑚虫繁殖，海域中多珊瑚礁，适应各种鱼类生存。该片海域也是海龟的繁殖场所，盛产海龟和龟蛋，还盛产珍珠、海参、鱼翅。

海岸曲折、陡峭，有几组小的群岛。平均水深1570米，海域东侧的棉兰老岛西北岸、内格罗斯岛南岸、班乃岛西岸几乎无岛礁，海水陡深，200米等深线离岸3——6公里，2000米等深线离岸只有10——15公里。

西北、西南各岛和东南的苏禄群岛多岛礁，海底地形异常复杂，浅滩延伸到岸外30千米处，各岛上均为陡峻的山地，山麓直逼海岸，海岸曲折、陡峭。有岸边平原的也极为狭窄。

大队舰船直接在三宝颜上岸，安营扎寨。转天开始扫荡其它土著部落，对付这些山上海里讨生活的土著，西班牙人没什么辙，唯兰芳之命是从的达雅民兵可有办法。

长艇快船按照指引直奔海盗营地。岸上早看见来人，呼哨一起，大群的海盗奔出了茅棚，不想对面远处大船上一片烟火，沙滩林地里就炸翻了花，胳膊腿肠子肚子和着血沫子攘得满地。还打什么呀，撒丫子跑吧！前面的当头就是一排枪，迎面就撂翻了一片，攥着巴冷刀的首领傻了，这不是婆罗洲的旗子吗？怎么听声音是苏禄人呀？他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宽厚的胸膛上，几个血窟窿淙淙血流。

“首领完了！”后面的听见喊，呆立在那里，不知道是跑还是冲，营地已经起火，茅草棚那禁得住大炮轰呀，还有火箭呢，大火溜子一炸就是一片火海，通向山林的左近也已经着了起来，走投无路的海盗乱了套，男的叫女的哭，四处乱跑。

督麻翰喊声杀，他手下的苏禄海盗一马当先，窜上了岸。一时间，巴冷刀对砍，吹箭横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棉兰老岛的密林里，喊杀声不断。陆战队可没兴趣进那些密不透风，几百年太阳光没照过地面的热带森林里和土著人玩命。守住三宝颜和周围地区就行了。

这下苏禄王可来了神儿，往天不听号令的部落，望风来降。苏禄王宫外面，几个部落的首领哭丧着脸，哀求门官侍卫通秉一声，本来没什么大仇，不过就是少来了几趟，没太把这年纪轻轻的苏禄王当回事，值当调大兵舰来吗？

路上打得天昏地暗，海上兰芳舰队可与西班牙舰队对峙上了。西班牙已经对兰芳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国家竟敢擅自闯进苏禄海很看不惯，现在又帮苏禄王打仗？你还要干嘛呀？

贺公子正在洋洋得意的欣赏着缴获的镶着宝石的巴冷刀，也不是什么首领的，督麻翰献给总督的战利品。突然传来了望哨喊声：“军舰！正南方！西班牙军舰！”

“警报！全员进入战位！”“备炮！”……脚步杂沓，要面对老牌列强，任何虽都有点没底。

“一定是这里来的。”赛维舰长指点着和乐岛。“发信号，舰队迎敌。”

随着指挥旗升起，兰芳舰队缓缓摆开了阵势，三艘战舰当头横列，拦住了西班牙人的战舰。

三艘西班牙战舰横在了港口外，兰芳舰队不含糊，赛维带着三艘战舰迎上去，双方脸对脸的僵持着，等着西班牙舰长的信使送信过来。

“还以为来的是什么大家伙，你也不必咱家能艮，就来撒野？”“定光”号舰长江泰安说着，命令自己舰上的一门110磅炮，一门40磅炮对准了对手，虽然还在射程之外。

“不要急，看他们怎么说。”旁边贺总督没事人似的，连望远镜都不拿。“咱们还押着宝呢。”

“定光”号和几艘武装商船在后面掠阵，图上作业已经精熟了，只要一声炮响，就火箭炮伺候，打不沉你，我还烧不突鲁你？

西班牙战舰上放下的小艇，嘎嘎悠悠的到了，一名少尉副官爬上来，递上一封书信。还拿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劲儿，少尉梗着脖子拔着背儿，嘴里叽哩咕噜。

通事斜着眼睛翻了，从他手里扽过书信，双手交到贺公子旁边的何老拔手里。展开一看，何老拔就骂开了：“撤兵？事没完撤不了。赔款？没有。不许进入苏禄海？谁说的？你西班牙不剿匪，那我来，难道你西班牙和海盗是一家？”

通事带着笑翻了，瞪着眼睛等少尉回话。

何老拔缓了口气，放低了声音。“如果贵国舰队执意干扰我军剿匪，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由贵国承担。”

“整个事件克王国代表和大英海峡殖民地总督府代表作为亲证。”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两个洋人笑了一下。少尉才发现，这儿还有英国人！是布鲁克的代表和海峡殖民地的代表？

“不错，还是请少尉先生禀告你的舰长和总督，这次行动，是得到了英国驻新加坡和布鲁克政府的同意而进行的，西班牙政府应该不会保护苏禄海的海盗吧？”布鲁克的代表对西班牙少尉直吹胡子。

“这下坏了，要真打起来，就很有可能引起……快回去报告……。”少尉想着，顿时矮了半截，忙不迭的往回跑。

就在少尉爬上自己的战舰之后，海上悄然又开来了几艘战舰，正好在西班牙战舰侧翼展开。联邦旗、布鲁克旗呼啦啦的飘，整个兰芳海军主力全数在此，摆出了不惜倾国力一战的姿态。

赫然是“轩辕”号快速炮舰、三樯木壳明轮炮舰“腾空”、木壳炮舰“禹剑”三舰，舰队司令郑提督、舰队副司令伯哥尼、舰长郑炳勋都从望远镜里看者西班牙这三艘军舰。

西班牙舰队也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现在一比二，吨位、火炮都不占优，现在自己国家的海军主力根本顾不上这里，就是整个吕宋的西班牙舰队，也未必能站得了便宜，也就就坡下驴，得了个不打扰西班牙移民营地的承诺，就撤了。反正杀得不是西班牙人，正好那些剿不灭的苏禄人和婆罗洲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好哪。

“哈哈！……”一上贺公子的船，郑老大就和伯哥尼郑冰勋握手大笑，“想不到，这就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吧？生生逼走了西班牙舰队？哎呀，就是不过瘾呐！”

“你就想着痛快，死的谁的孩子？你嫌兰芳人多啦？”

“没有没有，这家伙，吓我一跳。没有绝对把握，咱不能轻易开战。也是，这马尼拉的兵舰，咱还真玄。”想到马尼拉的西班牙舰队，兰芳海军还真是够嫩的。

“哈哈！也就是他们现在都不在吕宋，要不也不会就来这几艘小家伙。”伯哥尼笑着说。

“要不，咱们也不会这时候来呀！”郑冰勋接过来说道。

“哦！这么回事。”站在角落的李富源恍然大悟。

这一仗，苏禄王完全控制了整个棉兰老的所有部落，那缴获的武器粮食物资老了去了。兰芳卖给的武器也使得苏禄王的军队鸟枪换炮。

对兰芳和沙巴总督可是感谢有加，别的东西苏禄不多，几尺高的红珊瑚、荔枝大的南洋珠可是一盘子一盘子的，玳瑁一包包、鱼翅海参一筐筐……这在苏禄王看来，一般般；可在华人眼里，这可是……哇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