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章.私房
自从接到第一批秘密货物以来,货栈掌柜的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商行卫队倾巢来访,船队的水兵也下来了百十个,里里外外的伙计都调到了其它货栈帮忙,全部事情都由船队水手负责。。
他也只知道是装的重要物资,不问也不想知道,船行成立到现在,他的这个货栈大部分是运载军火、补给,还有军饷、贵重设备。明哨暗哨暗桩卧底好几十,他也只知道几个,经手的账目当然一笔不乱,也就是他的这份稳重,一直稳稳当当的到今天。
但是就凭着他的经验,这一批又一批的东西,皆不是一般的黄白之物,多半成夜而来的车马船舶,从车辙、吃水就能看出来,只是太多了。他不敢想这是什么来历,时逢乱世,哪一句说错,哪一眼看错,就可能是往生的开始。
那几位沉默寡言,读书人模样的人,是正主儿,任谁都尊敬几分。就连商行偶尔来的管事、书办,都对他们尊敬有加。还有那位好像叫作“何先生”的总帐先生,最不好惹,帐上的一点纰漏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是不看账,随口一问,也绝不只是**不离十。
里里外外的华勇们,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接了话,只要发现可疑人,上去就抓,活的不行死的也要,绝不能走漏消息。
当水兵上船,船队离开码头两个时辰后,松了口气的商行卫队长撤了哨,货栈关门,掌柜在附近最大的饭馆,订了十几桌。
不是燕翅席,但也是盘子碗的摞了满桌子,掌勺大师傅拿出了所有看家本事,什么煎炒烹炸熬煮咕嘟炖,堂子伙计穿梭似的跑,流水似的端上来。卫队的官兵们甩开腮帮子,这通嚼呀,这些天都得着好好吃顿饭,所有人都绷紧了弦似的,俩眼一瞪眨也不敢眨,唯恐漏过了一个朝廷细作,或者是哪国的探子。
卫队的官兵轮换着大撮一顿,但就连吃饭的时候,卫队也是明哨暗哨、双岗双游,一点不懈怠,这已经成了传统,乱世之秋,谨慎为先。
饭馆掌柜朝着货栈掌柜和卫队长连连作揖,又奉上不小的意思,今这一顿,可是小发一笔了。
1865年,江苏巡抚李鸿章升任两江总督。5月,也就是贺公子他们离开后的一个月,李鸿章终于踏上了南京的土地。虽然眼前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战火的痕迹,但随行的英国人马格里明显能感受出身边这个新任两江总督的踌躇满志。
马格里生于苏格兰,1858年随英国侵略军来华,任第99联队军医。后参与镇压太平天国起义,为李鸿章所赏识,此时已是苏州西洋炮局时期的骨干人物之一。
一行人来到南京中华门城堡,此处城堡并未在两年前的兵火中受创过重。马格里陪同李鸿章从容登上城楼,向南俯瞰,却发现这城门外竟是一片断壁残垣。随行左右立即上前禀告,这原是明成祖所建大报恩寺,毁于太平天国内讧中的战火。众人听后一片唏嘘。
在从苏州往南京到任时,他将所创办的苏将其在江苏巡抚任上一手操办的苏州西洋炮局的一个厂及主持的英国人马格理、刘佐禹一起迁往,厂址设在江宁聚宝门外雨花台,即瓷塔山,称为金陵机器制造局。
太平军的这批遗珍窖藏总算换了主人,财政大臣乐得象一朵花,这下等钱用的几件大事都有找落了,根据美国的情报,内战结束了,瞄着战后剩余物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和马来华帮联合开发的事业**不离十了;与顺塔、詹卑、马来的联合商队也要添船进货;火炮步枪的研制成功之后,就等着批量制造了;在中国的航运、工厂的投资也要增加……
见着各个部门整天堆在门口的人好像又不着急了,钱?有的是!财政大臣的底气足了,可不像前些阵子,兰芳的底子恐怕随便一家大户都能把它比下去。所有的钱都投进了商队和工厂,急速扩大的商队挣来的大把的银子,根本填不满建工厂的大窟窿,还有那些外国技术人员、训练军队、购买武器、支持麻莱、派出留学、各种试验……现在的公务员基本是半薪,局长以上白干,只管吃饭而已。
现在一下子卷了那么大的一笔钱,眼前一车车往金库里运的都是金元宝、银锭、珠宝钻翠……就是各种的硬货和细软吧,那账面上与日俱增的数字,是在上海、广州、福州、天津卖出的那部分货。从上海调拨一大笔款项到美国……怪事!竟然连财长都不明就里,好在光商行就刚获得了上百万两的存款,管他哪儿来的呐。
但是,还要有大动作呢,钱还要紧着打算。这洋学生,真是神算,怎么就知道这么多鬼都不一定知道的事呢?
国防军各营接到了命令,选调人员进行炮兵培训,扩建军用仓库。
真是不虚此行,湖州孔庙9缸13坛,金银珠宝;黄文金宅子里的金银锭不多黄金十三万两,白银259万两,铜钱上万吊。南京城西清凉山七箱珠宝;做了办事处的道观里的黄金四十多万两,珠宝价值千万;通济门七十多坛子金银珠宝。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沙巴还接收了湖州孔庙十七万两黄金,南京城西道观里黄金五十五万两,通济门三十坛珠宝,湖州孔庙9缸13坛也用银子换掉了3缸半的珠宝。全都藏在沙东的密库,这可是贺总督的私房钱,这年月,鸡蛋也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庆功宴之后,来到总长后堂,大家坐下,摆上茶点。财长陈雨霖笑着说:“按照兰芳的规矩,这批宝藏可以使贺公子获得一成的奖励。”
大家就是知道这规矩,乍一听来还是吃惊,好家伙,珠宝不算,这就是大几万两黄金、几十万两白银外加两万银元的一笔呀。贺公子哪见过这么多钱?顿时发了愁,这玩意死沉活沉放哪儿呀?珠宝还算好办,它不占地儿呀,还是就存在银行吧。
好像准知道是这么回事,财长抬手就递过了写好的凭条:“今后银行还得仰仗您这大股东哪!哈哈!”
“好呀!咱兰芳大掌柜真精明,这钱还没见到,就变成了这么一张小纸片,我这储户好像还没同意吧?哈哈!”满堂哄笑。
“要不给您去出来送家去?来人……”
“别!……别别别!我存我存。”送家去?那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哈哈哈!”
马车坐骑就在总厅门外等候,大家分头拱手道别,登车上马回家。
接到第一批货物到港的电报,几个女孩就从沙巴赶来了,家里留下了几个小的看家,能来的都来了,一天天眼巴巴的轮流到李掌柜的饭店看着港口的来船,一趟不是,两趟没有,三趟说去了南京,几个丫环都快晕了,那是什么地方呀?刚杀得尸山血海,一把火把天王府烧了个干静,湘军在里面挖地三尺的刨了个痛快,也不知一船船的运走了多少金银细软,大老远的去哪儿干什么呀?
柔颖一流两行的眼泪就没干过,绿绮韵磬偎在一起没心思吃没心思喝,把个李掌柜愁得,叫厨子变着花样的做。要说还是大一点的桐君玄素硬撑着带着两个小丫头天天往码头跑。终于有一天,有人叫门,侍卫报进来,是海军提督府的中军,亲自送电报来了,说是沙巴的电报。
桐君去了港口,玄素一把接过,谢过中军,转身进屋,还没拿密码本,只是一扫顿时眼睛亮了。连忙抓过来一字字译了。檀烟凑过来,只瞥了一眼,“啊!”的一声惊叫。把玄素倒吓了一跳。
后面几个都惊动了,檀烟挥着电报:“回来了,回来了……”。等到把桐君叫回来,几个人又哭了一鼻子。
今天,明明见到“轩辕”号上下来了一帮人,能有谁?“轩辕”号能去接谁?楼顶上早软了两个女孩,直到贺公子他们没了影,才站起来跑回去报信。
“为什么没回来?”
“肯定不知道咱们来了这里。”
“别乱了,不得先去了公事才能回来?备车!去两个人到海军提督府门口守着。”
郑老大知道了,就叫人先让叫她们回去。等庆功宴快结束的时候,再告诉她们,就不用在这等着了。还怕贺公子不安心,也就没告诉他。
不多时,车到门前,李富源上前搀了他下车,车夫搭把手,酒是多了点,两个丫环早就在门口候了多时了,这时赶过来,扶了进门。
“嗯?”车里还有一位?李富源一愣。叶星辉从后面赶上来,低声说了句什么。
贺公子招呼一下后面的女孩,一个丫环上来掺了。一进院门,几个丫环迎上来,看见后面的女孩,大家楞住,不知怎么称呼怎么接待。
贺公子一面由着人摘盔卸甲,一面简单说了两句,又互相介绍了。女孩挨着拜见,桐君已经听得红了眼圈,玄素也流了眼泪,俩人上来,扶住女孩:“好了,这里就到了家,既是姐妹,以后大家互相关照。”女孩这才笑了,檀烟陪了到后面沐浴更衣。
贺公子坐下,见屋里这个乱。一问才知,原来,存在银行的只是大部分,还有一笔黄金白银和珠宝送到了家里。大大小小百十个金元宝、几千两白银、几百贯钱,以及一小匣珠宝,还有一大包其它什么首饰珠翠之类。
丫鬟们没敢打开包,但都好奇的围着看。贺公子刚才由着人宽了外衣,故意笑着不理会那堆金银,远远的坐在躺椅上,接过柔颖递过的茶杯,慢慢的喝茶吃点心,看着一对对好奇的眼睛,旁边打扇的绿绮都扇到一边去了,又不敢说想看,忍住不乐出声来。
故意沉下脸:“怎么了?不愿意为在下打扇?”绿绮哪里见过这个脸色,吓得花容失色,呆在那里,桐君也是一愣,大家顿时没了声。他哈哈大笑,一把搂过绿绮,在吓白了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就势把手伸进蜜色薄纱裙里,在光滑的小肉肉上连揉带搓,绿绮才缓过神,满眼泪光盈盈,身子已经软了。
一面致歉似的抱着小猫似趴在怀里半裸的绿绮,一面招呼大家过来,粉雕玉琢的坐了一圈,叫桐君打开匣子,挨个验看,女孩们兴高采烈的拿着首饰比划。
见绿绮挂着泪也转脸看,贺公子拍了一下她白嫩的小**,作势道:“怎么?又讨打?”
绿绮一愣,眨巴着楚楚可怜的眼睛扎进贺公子怀里,玄素拉过一旁跟着紧张的韵磬笑道:“您总不回来,一回来把个绿绮,连韵磬也都吓坏了。”
招呼韵磬坐过来,把怀里的绿绮一顺,韵磬也抱过来,一条大腿上上边一个,顺手也把韵磬的纱裙解了,两个美妞光溜溜的大腿跨坐着他的大腿,偎靠在宽厚的胸膛上,两只手正好各笼罩着一对白的晃眼的小白兔……
大丫鬟各选两件、几个小丫鬟任选一件首饰。亲自挑了两件,戴在了怀里一对雪白的脖颈上,殷红幽蓝的宝石项链各自在一双美乳间隐现。
叫玄素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一大摞凭条,吩咐收好,这可是咱家的私房钱呐,就这一瞥可把玄素惊呆了,又怕别人跟着大惊小怪,匆忙走到后面书房收了。
几个书童、丫环、侍者、厨子、粗事仆妇,都得了赏钱,最少的每人一两黄金、四十两银子。外面一帮下人乐坏了,豪门大户见得多了,没听说什么时候给下人分过金子呀?一两金子就是十几二十多两银子,在府里平日挣得不多,可要是打赏的时候,还真大方。
小丫鬟们在廊子里叽叽喳喳的,大抵是怎么存怎么用之类,她们虽说不是华人,也是苦命,比仆妇翻了倍。
大丫环们到不在意这些几两金子百十两白银,张罗着要服侍他休息,他却想和大家坐会儿,心里事多,一时也睡不着。贺公子半躺在摇椅上,喝着茶,连说带比划的描述着这一路的惊险刺激,也听丫鬟们把最近的事说了个热闹,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
东方有点鱼肚白了,猛然间他坐起来,把守在身边的檀烟吓了一跳。刚才大家见他睡了就悄悄散了,绿绮、韵磬侍寝,檀烟执星。绿绮、韵磬刚才被挑拨的难受,抱在一起相互摩挲着也躺在旁边,本就没睡着,现在也睁了眼,爬了起来。
“请四水、根生来一趟。”檀烟起来叫外面的丫环招呼书童进来领了话,跑出去。
这边他回首见了身边依旧绯红了俏面半掩着一双玉体,不由得来了兴致,一把搂了过来……
雨散云收,两个面团似的美人睡了,他让檀烟服侍整齐利落,示意为姐妹俩盖上被单,才迈步出了寝室。
出了房门,沿着回廊来到前厅,就见玄素迎上前来,女孩远远站在门口。“您还没给她个名字呢?”
“哦,对了。嗯……就依着她名字里的玉字,叫冷玉吧,行吗?”
女孩听见,连忙一个万福,玄素道声“玄素带冷玉谢大人。”过去拉着跑进了后院。
已经进了书房,里面传出江四水的声音:“……要早下手,这大便宜不能错过,但愿来得及,大卫麦克杜格尔舰长应该……”
“没问题,还有伍家呢……”
“这王氏兄弟的手脚也够快……看来,我也该开始招人了。”罗继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