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治愈雪猿
作者:十二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366

有恩必报,就连野兽都懂得的道理,但往往聪明如斯的人类却无视它–救世之神普罗维登

█戨登曼连峰-巨兽之森-奇树外

随着治疗二字脱口,凝聚在莫尼右手的蓝色光雾,突然向四周震荡开来,转眼间既渗入了雪猿体内,而雪泥提供的元素魔力也持续的沿着他的手臂,经过【炽热】法效产生的高温转化后补充进来,且周而复始。

随着【治疗】的深入,莫尼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是雪猿体内传来的一股因极大伤势所带来的压抑感造成地,但他并没有慌张。此种情形康迪斯曾经言传身教,但当时的他也只能豪无体会硬记下来,他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感知不足,那这种压抑便可形成一种内视的反馈,原理与【亚莎之眼】极为相似。

…刻钟后…

此时,莫尼的身体已经趴到了雪猿的身上,它体内反馈回来的压力虽然在逐渐转轻,但也令他不堪重负了,毕竟他现在只能算是个半调子的生命牧师,体能虽还不错,但精神力就差远了,平时施展【众神祷告】时还不明显,但现在受到主动施压后,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再看雪泥,似乎已经完成进入了与法术契合的状态,眉头舒展双眼微阖表情古井无波,全身虽散发着强烈的能量波动,但却给人轻松非常的感觉。可以想象,这种位列生命魔法一级的治疗术对元素精灵来说,其消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甚至都比不上她自然吸收周围元素魔力的速度。

莫尼现在真可谓是杯水车薪,一级治疗术虽然低级,效果虽也一般,但却是他此时唯一能够施展的手段,面对伤势如此严重的雪猿,【治疗】明显是小马拉大车,其术法自身给他带来的压力就已不小,要不是他坚毅的个性,加上势在必得的愿望,此时术法早应溃散。

他是固执的,他是坚韧的,狠咬皓齿生生坚持着,心中恪守执念:“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就算你已油尽灯枯,我也要让你的生命之火重燃。”法术是持续下来了,效果还不得而知,但他的身体确实要垮了,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狠狠地洗练那还只有十岁的躯体。

…时间在难以言表的痛苦下又点滴流逝了近刻钟…

莫尼虽还清醒,但身体却不住地颤抖,嘴角也溢出了一缕鲜血,而他却已经无力去擦拭,甚至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亚莎·美狠狠攥着拳头后悔地想:“真应该阻止他来着,但现在……”她知道依然可以强行终止莫尼施法,但无疑雪猿的命也会立马丢掉,如果那样,以莫尼的性格,或许不会责怪自己,但却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莫尼同样知道自己的处境,身体已经本能地向他多次传来了危险信号,为了减轻压力,他早早就散去了【拟态】,只留下【炽热】来正中癸水能量的寒性,但此时也已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毕竟,再强的毅力也无法永远透支下去,而就在他即将难以持续时,雪猿传来了反应。巨大的覆盖在厚厚白毛绒毛下的身体狠狠痉挛了几下,转瞬间他既感到三力流逝的速加快了,但压力却骤然减轻。

“嗯~!”雪猿的鼻腔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压力的减轻无疑令莫尼松了口气,但仍没有力气抬头观察,强忍剧烈的酸楚微微挪蹭了一下紧贴在雪猿胸口的头颅,但也只能看到赤红的宽大下巴和巨大鼻孔。

不多时,雪猿无力地睁开了双眼,涣散的目光揭示出糟糕的身体,看样在【治疗】的法效下,它的意识倒是首先恢复了。清醒过来的雪猿,随既感到由胸口传来的冰凉舒适之意,下意识地费劲抬起头看向胸口。虽然它并不像人类一般聪明,虽然脑袋依然有些糊涂,但也意识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可恨的人类,似乎正在做些什么,而那并不是威胁,但也不由自主的想要发威。

“嗷~唔~”两声吼叫,再无原本的凌厉凶狠,就算雪猿用尽力气也犹如猫叫一般,似乎也正是因为这‘猫叫’挥霍了它本就不多体气,微微抬起的大头又掷地有声地摔落了回去。

“别~动,会前~功尽弃的,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莫尼的声音更小,似乎连自己听起来都很费劲。但或许是因为魔兽先天五感超常,或许是因为【治疗】施展的同时,施救者与被救者可以通过意识相通,不管是因为什么,莫尼有意用神魔语说出的话,雪猿却只字不差的听懂了,也听清了。

“唔~?”雪猿倔强地再次用鼻腔发出了饱含疑惑的声音,似乎并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这般颓废,但倔强不能救命,往往更会丢了性命,所以他晕了过去。

回到了法杖,时时关注莫尼一切的亚莎·美,也因此大松口气。

…又过了刻钟…

雪猿恢复意识已经有了一会,但没表现出任何,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抖一下,而是密切内视着体内的变化,并主动配合着。只见,体内淤积的冻气随着水元素魔力的滋润逐渐缓解着,已经损坏的内脏也开加速复原起来。就这样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那股极度舒适的感受突然消失了,体内再也看不到一丝蓝色的水元素魔力,雪猿随即不明所以地张开了眼睛,再次抬起硕大的脑袋看向胸口处的莫尼。

莫尼无法再坚持哪怕一次呼吸,就在法效消失后,胸中极度压抑的力量急待倾泻,随即一口血雾喷薄而出,天旋地转的感觉悠然而生,身体也由雪猿身上稀软的向下滑去,就算如此他仍坚持着向他此生首个病人投去了关切的一眼,但迎来的却是一只巨大的赤色手掌,耳边旋即想起了两声惊呼,之后就陷入了黑暗,他终于晕了过去。

“主人~”

“莫尼~”

……

天光微亮,巨树四周再次笼罩了淡淡的雾气,亚莎·美紧紧拥抱着莫尼紧靠在巨树旁,不知何时雪泥也把身上唯一遮羞地雪狼披风盖到了他的身上,但她并不在乎。雪泥蹲在主人的身前双手拄着下巴,眼光微微流转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会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眼中的这个主人也令她又惧又尊,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情绪牵扯其中。

莫尼已经沉睡了几个时辰,这可能也是他进入巨兽之森后,睡得最舒服地一觉,但最先醒的却不是他。

“嗷唔~!”一声狂嚎,亚莎·美与雪泥迅速警惕的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只见,雪猿正手脚并用地抓着冰制的牢笼,激动的怒吼着,不用想,这个质量过关的产品,必是出自元素精怪雪泥之手。

亚莎·美没动,雪泥却动了,原来漂亮的脸蛋转瞬布满了狰狞,遂慢步向雪猿逼去。后者立即感知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澎湃魔力波动,这是它所熟悉的气息,这是险些要了它命的强大能量,原本激动的情绪更显狂躁,随即上串下跳地猛擂双胸怒吼着,这是它宁折不弯地个性使然。

雪泥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主人因它所累,另一方面是因为,雪猿弄出的巨大声响,打扰了她心中地位崇高的主人休息。

虽然雪猿极度愤怒,但聪明的它并没有选择用魔法硬撼,而只是用行为发泄着不满。而雪泥也因为这是主人极力救治的魔兽,并没有痛下杀手,但两人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仿佛在比谁的眼睛更大一般,互相猛瞪着,下一刻眼珠或许就会掉下来。

“雪泥!”

熟悉且虚弱的呼唤在雪泥的心中响起,原本脸上的狰狞眨眼间消失了,随即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主人的身边,双膝跪地拉起仍在亚莎·美怀中莫尼的手,拼命狂吻着起来,眼泪也跟着潸然滑下,似是怕主人心烦她强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熟悉元素精灵的人一定会惊诧雪泥的表现,她不仅灵智与常人基本无异,甚至情感中还深蕴了仆从之道,这可不是元素精灵就算是元素精怪所能据有的!

“好了,好了,我没事!”莫尼刚刚苏醒还没有恢复多少力气,用了用力也没有松脱雪泥的手,遂又道:“再这个样子,我可生气了!”语落,随手把身上的披风罩向雪泥。

雪泥闻言,立即识相地停了下来,随即勾通道:“主人,可吓死我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活活弄死它。”声音中喜忧参半,最后更有点咬牙切齿。

莫尼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害你担心了,不过,都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主人、主人的,而且以后也不许妳动杌就伤天害命,我告诉你,我非常痛恨那样的人和事!”边说边从亚莎·美温暖的怀抱中慢慢站了起来,并向雪猿走去。雪泥听到主人的话后,拼命也点着头,虽然仍不知怎么称呼主人才好。

当雪猿发现亚莎·美怀中莫尼后,随即安静了下来,并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已经向自己走来的,那个原本令自己恨地咬牙切齿的人类。

莫尼同样心情复杂地拍了拍困住雪猿的冰笼,看了看对方血红的双眼,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亚莎·美,亚莎·美会意地向雪泥怒了怒嘴。

“放了它吧!”莫尼通过心灵之语对雪泥说道。

闻言,雪泥立即双手环抱,冰笼就在下一刻土崩瓦解了,溶解出来的冰雪逐渐分解成光颗,随后汇聚成锦带飞舞着融入了雪泥的手臂之间。

冰笼已然不在,可雪猿并没有动,甚至双手依就保持着紧抓牢笼的姿势并没有改变,眼光闪烁着直直盯着莫尼,可见它此时的心境定然相当复杂。

莫尼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但也当即加持了【理解】,首先对雪猿开心一笑。

雪猿急躁的性格还是促使它首先开口了道:“是你救了我?”

莫尼点了点头。

“为什么?”雪猿充满疑惑道。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危险!”莫尼紧盯着对方,双眼在【理解】的帮助下表达道。

“唔!我辈虽不及你们人类奸猾,但也深明知恩图报之理,既然你救了我的性命,那之前的事就算了,而且我还要好好感谢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说。”雪猿豪爽的个性显露无疑。

“你不用感谢我什么,我们一还一报就算扯平了!”莫尼同样爽朗地回答道。

“那怎么行!我巴山·腊玛是铁打的兽,有仇必报有恩必谢,而且说话从来算数,或许你现在也用不到我啥,但你要是看得起我,以后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一定来找我,不过~,我与那丫头还有些事需要解决,你先离开这里吧!”语落,雪猿眼神中随即蒙上了一抹复杂的神色,是不甘,是忧伤,不管是什么,它仍就毫不犹豫的向雪泥走去。

“请等等!尊敬的因赛内思兄弟,您说的丫头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看在之前的份上,还希望您不要为难她!”莫尼焦急道。

闻言,雪猿的脸上阴晴不定起来,稍做思想后心情复杂道:“别的先不说,把那个尊敬的什么都省了吧!既然你也有意,那我就认你这个异族兄弟,以后你就叫我巴山就行了。”

莫尼开心地点头道:“巴山兄弟,你不会再为难他了吧,虽然我能清楚前后,但我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故意为之的。”

雪猿并没有立即回答,神情复杂地看了看莫尼,又愤怒地看了看雪泥,随即开口问道:“兄弟你们到底要去哪里?”这也是它一直以来的疑问。

“我想最终会赶往巨兽之眼吧~!”莫尼同样复杂地回答道,因为他此时再没什么信心,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强大的存在,要不是阴差阳错地避过了危险,此时必定已抛尸荒野。

“哪~?”雪猿不可置信地再问。

“巨兽之眼……”

“难不成是你活腻歪了?就凭兄弟你这实力,决不可能到达那里,你还是早早打消了念头吧!”雪猿诧异地盯着莫尼认真道。

莫尼愁眉紧蹙,凝重的思考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无奈道:“谢谢兄弟的好意,可那是我必去之所,有太多的原因,就算是丢掉了性命,我也不能回头,如果兄弟能说说……”语至此处,随即被雪猿挥手打断。

雪猿的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地,接口道:“别、别、兄弟别说,巴山也做不到,关于巨兽之眼的一切我都帮不上你,我只能警告你,那里去不得,切记巴山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语落,向莫尼用力点了点头,随即飞奔离去了,几个纵跃便消失于林间。它走的匆忙,任谁都可以看出,似乎很是惧怕巨兽之眼的一切,这也在莫尼与亚莎·美的心中再蒙上了一层阴影。

“啦~唔~哩哩……”就在两人还在思想中时,林间传来了雪猿畅快地呼嚎,似乎是与兄弟再次告别,似乎是庆幸劫后余生,又似乎饱含了更多的什么情感。

莫尼目视雪猿消失的方向,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脸上逐渐展露出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

“呵呵,这混蛋还挺高兴!呼~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亚莎·美走到莫尼身边,搂着莫尼的肩膀道。

“是啊!我也非常开心。”莫尼扭头看了看亚莎·美,脸上洋溢幸福地继续道:“谢谢你,美姐!”

亚莎·美怜爱地挂了下莫尼的鼻子道:“傻孩子,谢什么,我们是伙伴啊!”

“伙伴?呵呵,有伙伴真好!”莫尼细细的品味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雪泥道:“也谢谢你,伙伴!”

闻言,雪泥拼命摇手道:“主~,别,不用谢,这都是奴下应该的。”

听闻雪泥再称奴下,莫尼语带不满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就是伙伴,所以你叫我莫尼就好。”

雪泥犹豫了一下,但最终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明白什么是伙伴,但朋友二字还是懂得的,随即双眼泛红,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能于主人做朋友,她非常满足,而且也非常幸福。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不久,满地的骸骨就把众人再次拉回到现实。

“雪泥,说实话,这都是你杀的吗?”莫尼冰冷问,再没有了先前的温和。

“我~我~记不清了!似乎~是,又似乎不是~!”已经与莫尼建立了精神维系的雪泥,能够深深体会到主人心中对此事的那种愤恨,所以她惊慌失措道,但也没有撒谎,对这满地的枯骨,她的记忆非常混沌。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你此时头脑如此聪慧,怎么会忘掉?”亚莎·美在旁边不满道。之前,经过了一段平静,众人发现,或许是因亚莎·美与雪泥都与同一人签订了契约,虽然种类不同,但莫尼的思想波动却似乎成为了翻译一样,她两人竟然可以在他在场的情况下互相沟通了,这无疑大大方便了几人。

闻言,莫尼狠狠盯向雪泥,后者迎来主人的目光身子突然一软,重重跌坐到了地上。

“真~真不知道,您要不信,可以自己看嘛!呜呜~!”雪泥委曲地嚎啕大哭起来。

“美姐,雪泥什么意思?”莫尼奇怪地问。

“啊!我一时到是忘了,她指的是记忆共享,不仅她可以,我也可以,你想看吗?“亚莎·美突然一转神情,眼神里充斥着诱惑。

“美姐~说正事那!”莫尼无奈道。

“其实,在雪泥对你主动敞开记忆的情况下,只要你把手按到她额头的魔徽上,然后再把精神波动探过去,你就可以读取她的记忆了!”。

莫尼点了点头,来到了已经双膝跪地的雪泥面前,随即双眼递出寻问的目光,在雪泥点头同意的情况下,缓缓伸出了右手向她的魔徽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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