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认定,他还在靖北港码头,大家正在围着飘飘预仙的三爷,表演着属于五阳川石家坡的秦腔。
叮铃当啷的响是因为三爷生气了,他要丢下马鞭不唱了。
正如国庆爷所说的,在场下,三爷可以给你吹胡子瞪眼,急眼了甚至不管老小都会伸出那蒲扇大巴掌来。但是,在众目睽睽,万人注视下,三爷知道,倒台如倒山,所以自他跟着石老太爷走江湖,并从老太爷那里学来一星半点的唱词、唱腔,然后到他串掇出一台属于石家坡的草台班子以来,他从来没有因为自身的原因和舞台上的文工武戏而自倒门梁,并毁了他一世的英名。今天,在这个异地他乡,在这么多热心观众面前,他同样不想因为司鼓手的原因,而被观众们轰下台。
三爷腾身而起,在空中拧身右转,落地后双脚重重的砸在水泥地面,满脸怒容,盯着对面的国庆爷和司鼓手。
直到这时,坐在中间内圈的几个细心的观众才发现了三爷脚底下的奥妙,于是,开始发出啧啧的惊叹声,这种声音一传十,十传百,并迅速的传遍了整个围观人群。
“了不得,这老爷子双脚是铁打钢铸的还是怎的,看看他的脚下,看看地面,啧啧,那么厚的混凝土浇筑的地面……”
“哎哟,神人哎,看看那白胡子老头,看着他的脚下……”。
“知道吗,老人就是武林中的绝世高手,江湖里的泰山北斗”。
“传说是一黑道杀手……”
围观的观众开始不安分了,后面的往里挤,里面的往跟前凑,先前打开的场子,眨眼间就紧缩了一大半。
石釜一看不妙,怕人群拥挤,伤着老爷子,于是打电话叫来那几个跟随的随行保卫人员,在内圈分散开来,维持秩序。
国庆爷看一眼石釜、石梅等已经各就各位,急忙站起来,走到场心,回头给后台各位乐师鼓手们鞠了一躬,然后给四面观众供了供手,从从容容的说:“各位,各位,请静一静,”
先前没有赶上看国庆爷表演的观众一看,嗨,从观众席上又蹦出一老头来,心说,这两老头该不会是武林名宿,跑这来比武会友来了吧,于是,开始嗨啊嗨哟的呼喊起来,一边喊,一边拨弄敲打着前面高个子人的脑袋:“喂喂,别踩凳子了,小心肩膀上的东西,掉下来别摔碎了”。前面的高个子闻说恶狠狠的说:“长“鸡眼”了,不看下面是两条腿吗”。于是前后左右的人开始起哄:“吵啥吵?就是个打架的事嘛,动手,动手呀?”。于是两人一致对外说:“你呀,有本事就到场心跟那白胡子老头较劲去,看你那橡皮脑袋硬还是他脚下的水泥块硬?”这样一说,后面的人更加心慌,又开始往里挤,边挤边嚷嚷:“打起来了吗?真的打起来了吗?”。
国庆爷四周看一圈,静默了数分钟,人声稍微平静了一下。国庆爷再次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开始报幕:“各位父老乡亲,同仁、老师们:由于时间关系,由著名秦腔艺人石顶天石三爷……
说起秦腔,和石三爷相比,石国庆可算是真正的艺人。别看他一辈子基本上生活在山大沟深的五阳川石家坡,但是,他天生有一种语言天赋,听别人说一遍、唱一遍,他就能够学说、默记,并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国庆爷的这一才能,为他赢得了石家坡乃至五阳川的“话匣子”的荣誉称号。
石国庆老人在黄土淹上脖子的年龄,托着生前自己莫逆之交的高一旦大儿子——石家坡第一首富石釜的福,从石家坡的黄土坡上走进了花花大世界,虽然是一个工地的看门员,但是,在石国庆老人看来,这也好比是鲤鱼跳了一次龙门。看门员最富有的就是时间,更何况,石釜叫他来,就是要给他送一份养老的钱,至于工作,每个工地门口都有保安把守,有他没他,除老板石釜在意外,的确没有人在意他的工作。
国庆爷将他的时间用在研究秦腔戏曲的整理上,闲暇时,要么是抱个收音机,要么盯着个电视机,之所以那样,国庆爷说:“学学人家报幕主持时的样子”,同时,国庆爷发誓,临死前,要在石家坡上演一出真正由他导演的秦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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