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组织女老师体检。

妇产科里。

女老师们排着长长的队伍。

曾小欣和另外几个老师进入内诊室。

怕耽误时间，每个人都脱掉外衣外裤，做好准备。

曾小欣最讨厌内诊。

一躺在上面，人仿佛变成了动物。

每次去公共浴池洗澡，看见那些白白胖胖的女人躺在简易床上，曾小欣就会想到小时侯杀猪时，

被褪光了毛的猪就躺在案板上。

曾小欣既恶心又恐惧。

“子宫肌瘤，去做个B超。看看需不需要手术。”

“真烦人，做女人怎么这么痛苦。”张老师一脸无奈。

“曾小欣！”护士叫自己。

“在这儿。”

曾小欣迅速脱掉短裤，躺在上面，一动也不敢不动。

一丝刺痛滑过，曾小欣咬紧牙坚持着。

“正常”

“谢谢！”曾小欣起身去穿衣服。

“曾姐！你好幸运啊。有什么秘诀？”一个刚结婚不久的小王老师凑到曾小欣面前。

她刚刚查出重度宫颈糜烂。

“没什么。”曾小欣淡淡地说。

“秘诀呀，就是减少性生活。”李老师破含深意地看者曾小欣。

几个老师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坏蛋。”小王老师不好意思地笑着。

曾小欣不知道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是淡淡一笑。

“我先走了。”曾小欣拿起体检表转身向乳腺扫描科走去。

曾小欣把胸罩解开。

女医生先是上上下下地按摩曾小欣的，轻轻地反复按压。

“疼不疼？”女医生关切地温柔地问。

“疼，特别是经期。”

“到这边来。”另一位女医生向曾小欣招手。

曾小欣坐下来。这位女医生用乳腺扫描仪在曾小欣的上走走停停。

“性生活和谐吗？”

曾小欣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双侧乳腺中度增生。”

曾小欣心里一阵紧张。

“严重吗？”

“很严重，先吃点乳癖消和逍遥丸。半年复查一次。

“另外，性生活要和谐。”

曾小欣开始认真地吃药。

曾小欣无奈地面对自己的选择。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没有她当初想象的那样快乐与自由。

曾小欣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该怎样活着。

转眼就到了教师节。

第二节下课后，曾小欣打开抽屉，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机短信。

“老婆，我在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今天晚上，我去你那。”

“他怎么来了？他来做什么？”曾小欣赶紧躲到洗手间给丈夫打电话。

“老婆，你好吗？”李强声音低缓地说。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儿子好吗？”曾小欣急切地问。

“挺好的。我晚上再和你说。”

“你下午来吧，我晚上有学生。”

“好吧。”

下午，曾小欣请了假，说自己不舒服，没有参加年级的聚餐。

匆匆赶到超市，选了几样速食和蔬菜。

回到住处，曾小欣简单地收拾了屋子。客厅的桌椅重新摆放整齐。

环顾四周，简易的客厅里还算干净整洁。

曾小欣把速食蔬菜打开，又重新洗了一遍，她知道丈夫的习惯。

曾小欣用电磁炉烧水，焯菠菜，沥水，切成小段，散放在一个不锈钢盘里。

曾小欣把两个西红柿和两根黄瓜放到盆里，用盐水浸泡。

知怎的，今天的曾小欣竟然完全按照丈夫平日洗菜做菜的流程操作。

而从前曾小欣最讨厌丈夫这样琐琐屑屑的。

其实，婚姻何尝不是一种习惯和另一种习惯的结合？

有时仅仅是一个微小的习惯却左右着婚姻的成败。

一切就绪之后，曾小欣给丈夫打电话。

曾小欣反复叮嘱丈夫打车要小心，不要多说话。

曾小欣还是放心不下丈夫这个孩子般的男人。

曾小欣坐在学生椅上，一遍遍地看着手机。

6:10分，曾小欣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