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com) “我处心积虑,对他处处讨好,他将太子妃之位给了安青那个贱人!我隐忍不发,装得贤惠大度,他是将后宫的大权给了我,我还以为我真的感动了他,可是呢?你聪慧异于常人,定能看得清,他为何要给我,因为他不愿意安氏一家独大,想平衡后宫的势力,所以才给我后宫的权利。bxzw.com外人看来的帝王宠爱,不过是一场戏,属于我的只有这座冷冰冰的宫殿。既然他都可以逢场作戏,那么为何我不可以!既然他都可以有三妻四妾,那么为何我不可以有个面首!”
她步步紧逼,我靠在柱子上,她眼里涌动最多的是恨意。她恨着鈭谦,因为他将她关进了这个金丝笼中,给了她表面上的风光,却不肯付出一点真心。
我是最后去给秦太妃问安之人,在她看来我是为了避开其他的后宫,而在我却是想着灼华宫的杜之薇。
迎平见烛火随风摇曳着,小心翼翼地拨了拨烛蕊。
“娘娘,眼下怕是那位还舍不得除掉杜贵妃。”她压低了声音,其他的大宫女们,我早打发了去休息,只留迎平一人陪我。
“不是舍不得,而是不能舍得。”我随手拿起本书,细细翻看起来。
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沉思片刻偏头问我:“那我们要如何做?”
我侧头看向塞进窗缝的月光,轻笑着:“就要看我们的那颗棋子起不起作用了。bxzw.com”
昱泓提供的消息果然很准确,映冬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当初也是因为哥哥要娶媳妇她才会卖身进宫。没想到这个哥哥惹上了官非,她着急万分却无法可解救。
官非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件麻烦事,但对鈭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之事。我知道,他虽已表明与我决绝,可我的要求他是决计不会置之不理。于是我让迎平去见他,要他为我办这件事。理所应当的,映冬自然会对我唯命是从。
偏巧刚好今日又是她职守,我只不过让她在杜之薇耳边吹了吹风,让杜之薇觉得今日正是个偷情的好日子。皇帝与太妃,并一干后宫都在赏花,谁会想到她的寝殿里藏着个男子。我们都在其乐融融,谁又会想到身子不适的她会和苏宁安颠龙倒凤。
她是杜将军的爱女,又是杜氏在宫里的棋子,还是杜氏在朝中的一面旗子,如若就这般将她定罪,杜氏定会不服,弄不好便会兵戎相见。鈭谦,他手上只有宫卫军,不可能与杜将军抗衡,所以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我却要,他忍不下这口气!
杜之薇不死,我在这宫里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被她压住锋芒,那于我还有何意义!我要的,不止是后宫的大权,还是他的生不如死。bxzw.com他越不想我得到的东西,我偏偏要拿到手!
窗外月光如水,是谁的箫声在寂静的夜里飘出很远,空灵中带着一丝的哀怨,又有过许多的甜蜜。
我合上书,走到窗边轻轻地将窗户撑得更开些,也将那箫声听得更清楚。箫声一转,温婉如山间的小溪缓缓地流动,似乎将方才我心里的那些躁动全都抚平。
我抬头凝望而去,花园深处的那间原本应该黑暗中的小屋,此刻亮起了黯淡的灯光。
是他。
一瞬间,那些被刻意掩埋在心底深处的过往,像是雨后春笋般,在我平静的心里疯狂的滋长。若说这世上有谁曾对我真心过,怕只有他了吧。
如果我继续不闻不问,不去计较他心里到底是谁,不去在乎当他知道我无法为他诞下孩儿的那一刻失望神情,如果我什么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在他追逐的脚步中停顿下来,也许此时的我还会被他拥在怀中。但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样的资格呢?
鈭斋,唯有在心中默默念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在夜色之中痴痴地听着缠绵的箫声。
心,分明有万般痛,口,却一丝也不能诉。
“在瞧什么?”身子突然被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错愕地回头,正对上他那双探询的眸子。
“陛……”来不及惊呼出口,已教他温润的唇封住。突如其来的温存让我措手不及,远处的小屋还依旧飘荡着箫声。
他突然停下动作,伸手在我脸上轻轻拂过,从他泛光的眼眸中我分明看见一个满脸皆是泪的人。他似怜惜地将我拥入怀中,低吟道:“若不喜欢,朕以后便不会这般。”
我楞在原地,快入秋的深夜,窗外不知何时飘下丝丝细雨,带来阵阵凉意。我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贪恋着这股并不是心里最想要的温暖。那个人,曾在梅花树下微笑对我说着:“平萱,来年我们在梅花树下饮酒如何?”
冰冷的身子在陡然接触到暖意后,不由自主地轻颤。紧贴着我的他也感觉到我的寒意,眉目之间呆着轻微的恼意,伸手将窗户带上。
不……不要关上最后通向他的这扇窗。我咬紧唇,眼睁睁地看见黑幕之中的小屋变为雕花窗框,绵长的箫声只残留微弱的响动。还有……
窗关上的那一刹那,院子里的身影。
她知道鈭谦的到来,她也在遥望那座小屋,她是他未过门妻子的堂姐,是离他心里那个人最近的亲人。
鈭谦用手贴在我的额头上,轻声叹口气道:“虽说还未入秋,但夜里凉,切莫受了寒。”我悄然地避开,从他的手掌下缓缓探出头去,在桌边坐下。伸手拿起针线篓子,装作无甚在意的问:“陛下今夜怎么来了?”
他有些尴尬,还有一闪而逝的懊悔,与我对坐下,把玩起绣线来。“为何不叫朕鈭谦了?”
鈭谦,手下一顿,抬起头时我已换上一张笑颜。“陛下难道是来纠臣妾的错?”嘴里是怨怼,脸上却挂着笑意,鈭谦随之微微一笑。
“今夜之薇求死,被宫人及时救了回来。”
杜之薇也会求死?我拿着针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进退。那个骄傲如春季里最绚烂盛的牡丹一样高贵的女子,也会求死?而造成她求死的背后元凶,是我……是我。烛火下和平常一样的手,在我的眼里染上了红色,弥漫在心间,压得我喘不过气。bx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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