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晕晕地白痴地随表弟又返回了住所。

牛德仁给我拿出了一本他们公司的图文资料：吹他们的老总赵本水，世界各地的办事处，全东南亚最大的生产基地……那些爱心捐赠、签约仪式纷纷引得海内外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光是在大陆的希望小学就有上百所。还有公司对先进工作者的出国旅游、高额奖励。

他们还把我带上五楼去亲身体验了他们公司的产品。

五楼的厅室放了点蔬菜，铁门外是天台，厨房和卫生间位置之上的小房间里码了不少行李、还有一张小竹床。

他们把我带入小房间，从行李堆中翻出一台“脚底穴位按摩仪”，给我摇摆。自称能治疗关节炎、风湿病，活血舒筋，最适合农村人使用。牛德仁说我弟弟买的就是这份产品，我可以选择其他的。他们有三大类六十七种产品，有的能测出几十种病症，更有的还能防治癌症。待我摇摆了十五分钟，问我什么感觉，可我那有什么狗屁感觉呢！

牛德仁拿出几包食品类的玩意儿分给我们一人一包，就是鲁文所说治好了他职业胃病的那东西。我也随着他们撕开就往嘴里倒，尚未觉出什么味道整个人先已陷入了无尽悔惧。他们不是都已明说了这是“药”吗？我怎么竟还敢吃！

午觉醒来，弟弟他们又一个个全消失无踪了。晕痛得愈发厉害的头似乎在向我证明着那“药”的无可置疑。

早上我可是都醒了的。

洗把脸，又随表弟去见了个自称十四岁便被赶出了家的黑道大哥，挨着屁股听他如何被驱逐如何混到老大如何家破人亡，如何来到北海如何差点砍了骗他的小弟如何回家搞钱，如何一眨眼便走到了今天……

那“大哥”满手戒指，金项链比小手指还粗，掏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要他百元听者十元地和一名比较叛逆的听者比赛烧钱，牛哄哄地说他这个月的中级工资不高仅拿了二点四万。只说钱不算什么，与他曾经拥有过的相比这简直就不叫钱，重要的是他改变了，从前人们只在他背后唾口水，而今都在他面前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