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图燕赵 刘秀真定娶郭女
权益盟 舅甥乱辈成婚配
上回说到刘秀率军攻打蓟州,数日不克,权衡利弊,毅然采纳邓禹先去其羽翼,再取蓟州之策,决定拔营南下扫敌。邓禹巧设“拖刀计”,擒刘接,斩卫苞,吓得邯郸将军将张参委缩蓟州,不敢出城。刘秀从容回师卢奴,扩军筹粮,等待刘植说动真定王刘扬后,共扫燕、赵。
且说真定王刘扬,此君不仅与刘秀、刘植同宗同族,而且乃为长沙定王刘发一血之脉。刘植少年时,其祖父矩鹿太守刘回与刘扬之父故真定恭王刘普兄弟情深,交往甚厚,常带孙儿刘植到真定恭王府探访,因此刘扬对堂侄刘植甚是熟悉。
刘扬近日闻刘植归汉,见其突然来访,淡然问道:“叔近日闻贤侄已在文叔帐下为将?”
“正是。”刘植点首答道,“侄自父殁,如断线风筝,四处闯荡。先曾上山为盗,后也曾助过赤眉,现受大司马指明,才归属大汉,立根建业,此也是王叔所望也!”
“侄已攀高枝,前途无量,叔不及也。”刘扬不以为然,又问道,“今贤侄不辞辛苦,突然造访真定,乃为文叔当说客焉?”语气讥讽嘲笑。
刘植不亢不卑,言归正传,直入话题,答道:“侄今受大司马命,特来真定诚请王叔回归汉更始朝矣!”
刘扬满脸不乐,愤然道:“何谓更始?不就是刘玄么?刘圣公有何德何能?不过是个聚啸山林,打家劫舍,占据长安,欺世盗名,胡弄四方百姓之寇首罢了,此也能称帝?”刘扬离座,从内室里取出王朗送来文书,递于刘植道,“不瞒贤侄,叔已受刘子舆之邀,拥邯郸为赵都,共与谋取大业也!”
刘植看也不看那文书,随手放于几案上,诚挚一笑,道:“王叔有所不知,这刘子舆乃为假冒,其实不过是巫觋‘黑虎教’教主王郎伪称耳。”见刘扬摇首不信,刘植故意问道,“王叔若依随假子舆,不知授其何爵耶?”
刘扬得意回答道:“得江山后,复封为王?”
刘植一听,“哈哈!”笑将起来,未了,且又骤然一顿,高声嘲讽道:“侄还以为假子舆欲奉我王叔为帝矣!只不过还是一个空头王,焉能如此,岂不惜哉?。”刘扬不悦,皱眉不语。刘植慨然道:“王莽无道,篡我大汉,鱼肉天下百姓,*刘氏宗卿。汉更始帝受上苍之托,领万众灭莽复兴,普天之下,诸刘皆拥。王叔乃高祖之后,应共同匡扶社稷,才是刘氏大德。王朗何许人也?不过一邪教巫师,盗用子舆之名,蒙骗天下,一时得势,终将不久,王叔何故反助贼而敌汉哉?”接着又道,“刘使君乃雄才大略,盖世英雄,侄近日终识英主,乃三生有幸。今大司马率雄兵数十万来河北围剿叛逆,万众所归,克邯郸如秋风扫落叶。附贼者,终落得不忠不义,身败名裂也?还望王叔三思。”
刘植一席话,如敲山震虎,落地铮铮声响。刘扬听后,浑身直打冷颤。
刘植见其颜已动,便趁火打铁,接着又道:“侄为飞雁,王叔乃鸿鹄,飞雁且识方向,何况鸿鹄乎?侄还闻,王叔与上谷太守耿况情同兄弟。现上谷已助大司马,其子耿弇就在刘使君军中为将,即日就率上谷、渔阳二郡兵马*邯郸,难道王叔愿与刘氏宗亲、挚友为敌乎?”
刘扬在厅上来回度步数刻,思虑良久,方道:“贤侄,容王叔好生想想!”当日留刘植在王府后宫宿歇,自有酒食款待。
次日一早,刘扬早早来找刘植,对其道:“王叔思绪了一夜,觉贤侄所言极是,决意归汉洛阳。只是有一事须刘使君肯首,否则免为。”
刘植催促道;“何事之有?请王叔快快说来就是。”
刘扬道;“为表诚意,本王欲与刘文叔结姻,可否?”
刘植云山雾罩,不解,问道:“王叔与大司马本就是同族兄弟,何出此言?”
刘扬答:“因王叔前有归附邯郸之嫌,恐文叔将来忌恨。为摒弃前嫌,不若联姻,岂不更好?”
刘植笑问:“不知是何人哉?”
刘扬道:“王叔外甥女,郭圣通矣!”
刘植一听是此女,顿时云开雾散,满心欢喜,击掌高声道:“好事!好事!真乃亲上加亲哩!”
原来,真定王刘扬之妹刘婉,十六岁嫁于上谷富豪郭昌,育有二子二女,郭圣通乃为刘婉长女。刘扬与妹丈郭昌关系甚厚,刘婉常携女郭圣通回真定娘家客居。郭圣通生于富贾之家,父母视其为掌上明珠,在她幼时就聘请名士教授经学文理。郭圣通自幼灵性聪明,一学就会,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品竹调丝,吹弹歌舞无所不精。刘植小时随祖父到真定王府客串时曾见过郭圣通,所以熟识,印象中乃是娉婷玲珑,端庄俊秀,如花似玉,美貌得很哩。
刘植兴冲冲返回卢奴,将真定王刘扬愿弃王朗而归汉之意禀报刘秀,刘秀听了,自然满心高兴。后而,刘植双手报拳,恭身向刘秀作揖贺喜,令刘秀大为不解,忙问道:“贤侄说笑了,喜从何来?”
刘植捂嘴笑道:“刘扬欲与大司马结为姻亲哩!”
刘秀诧异,以为是联儿女之亲,正色道:“不得胡说,你叔婚娶不久,尚无子女,何能与刘扬联姻哉?侄焉能信口开河?”
刘植摇首道:“非儿女之亲也?”
“哦,原来堂兄是惦记我家小妹!”刘秀恍然,释然道,“贤侄有所不知,你家小姑伯姬,现已许配给李通为继室,这在洛阳就且已定,若不信,可问冯异、苗萌是也!”
冯异、苗萌一旁点首应答:“是也,是也,大司马巡行河北前伯姬就已与李通成婚,将军何能又应姻缘?岂不让世人说笑焉?”
刘植仍摇首,悠然笑道:“也非小姑,是大司马自己哩!”
刘秀一听,大惊,愤然道:“我已娶妻阴丽华,何能再许婚配哉?难道侄欲治叔於不仁不义,落个喜新厌旧的骂名么?不可!不可!
刘植强装笑脸,尚然道:“大司马已婚谁能不晓?不过,自古以来,天子一娶九女,诸侯可娶三,叔为更始帝族弟,爵封武信侯,官拜大将军,娶二女有何不可?”
刘秀尽是摇首,还是不允,颠怪之意已露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