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破铜马 萧王义收上淮况[2]
作者:江啟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3

当日后晌,刘秀升帐下令,命吴汉为大将军,率寇恂、景丹、王梁、盖延、段建、左隆六将及二万人马去攻幽州、上谷、渔阳;命任光率万修、王饶本部一万人马南下邺城附近,待机而动;命邓禹、耿纯、王霸、马武、朱祐、马飞艳、陈俊、宗广等守邯郸;自率冯异、铫期、贾复、坚镡、耿宿、邓满、段建、上淮况等共三万人马去取河内郡。

军事布署完毕,众将正欲离帐时,忽闻有人高声道:“且慢,本将有一计献上。”众将一看,原来是女将马飞艳。只见马飞艳一身戎装,长剑悬腰,英姿飒爽,气慨轩昂道:“河内郡乃富裕之地,且城坚兵勇甚有名气,且又有骁将韩歆、岑彭把守,不易攻取。萧王若遣大军前去*,韩、岑定会以倾郡之兵拼力顽抗,胜负难测。依末将看来,不若遣吏劝降,一则可不战而胜,二来也免除河内百姓遭难,岂不更好?”众将皆点头称是。马飞艳接着又道,“都尉岑彭与我兄长马成交厚,飞艳与其向以兄妹相称,末将愿去说下,请萧王许诺也!”

刘秀紧锁双眉,垂目看着案台,默默不语。

邓禹见状,料知刘秀对马飞艳独自深入虎穴而放心不下,便劝刘秀道:“据禹所知,河内太守韩歆乃忠良之后,且为官清正,民风颇佳。岑彭原为棘阳县尉,后守宛城被伯升所破。当初刘玄欲斩其首,是伯升所保而后封归得侯、官任淮阳都尉,今上任途中因路阻而栖身河内。此人深明大义,义气又重,飞艳将军前去劝降,最为合适。若萧王再率大军随后跟进,可谓万全,定能成功也。”

刘秀这才愁目舒展,当即点首依允,并发下将令,待马飞艳赴河内后,大军随后跟进。

次日晨,马飞艳仅带四名健女侍卫前去河内,当出邯郸西门时,便见刘秀由王霸陪同前来送行。刘秀与马飞艳并骑默默走了三、四里,不时用眼传视对方,似万语千言,不知从何说起。又走了一程,还是刘秀打破沉寂,开口道:“此赴河内非风平浪静,其凶险难料,望二嫂要审时度势,见机行事。若有异常,即刻脱身,切莫卤莽也!”

马飞艳“扑哧”笑出声来,道:“文叔已为萧王,难道每遇将军出征都来赠以此言么?”

刘秀摇首笑道:“非也,此为例外。”

两人又默默行了一程,刘秀又道:“秀知汝近来情绪不佳,乃是圣通微词所致,二嫂休为多怪。”

马飞艳叹气道:“她贵为王妃,飞艳怎敢怪罪乎?也是奴家不识趣,萧王既有王妃相伴,二嫂我应远而敬之才是。况且郭王妃已有身孕,萧王应多多相伴才是也。”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十里长亭,方且止步。刘秀叮嘱再三,望着飞艳提剑跃马,与那几名键女纵马飞驰而去,心中不免担心怅惶。

非一日,马飞艳来到河内郡。入城后,先自安顿在馆寓,然后再去打探岑彭住宅。当晚,马飞艳仅带一名随从前去会岑彭。

岑彭见马飞艳突然至河内郡城,着实吃惊不小,即邀入府,亲递香茗,并打趣道:“年余未见,小妹更是出落得如此貌美,好似仙女一般。今且戎装在身,更显巾帼气慨,令愚兄赞叹也!”又问道,“飞艳将军突然至河内,真让为兄惊诧,定是有要事来访,何不明言?”

马飞艳笑道:“飞艳仙女谈不上,丑女也非为。小妹今到河内来寻岑兄,确有要事相告。”马飞艳便开门见山,问起话来,两人一问一答,很是随便融洽。

马飞艳问:“岑兄与飞艳兄妹交往如何?”

岑彭答:“情同手足也!”

马飞艳又问:“兄还能记得刘伯升、刘文叔兄弟么?”

岑彭又答:“相救之恩,安能忘哉?”

“若兄长与恩公对敌,将军能下手相互残杀么?”

“这个”岑彭摇首垂目,无言以对。

马飞艳趁机晓之以理,正色道:“前刘縯春陵举义,斩甄、梁,败严尤,克南阳,何等功勋?今刘秀除王朗,平河北,定燕、赵,何人能比?但刘玄听信小人谗言,不按功封赏也就罢了,何还要致人于死地哉?刘縯冤魂且未散去,更始今又欲算机刘秀,作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举,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更始无德,贤臣谁不弃之?萧王贤德,万民拥戴,且拥大军十数万,平河内乃易如反掌也!但萧王因忧百姓遭难,又闻韩歆有德,将军有义,不忍其受祸,方按兵未动也!岑兄不记恩德,难道也不念及河内黎民百姓么?望岑兄三思。”

马飞艳一席话,令岑彭好不羞愧,无地自容。岑彭叹道:“三日不见,乃刮目相看,也是小妹随萧王,受其德所染也!”随即拍案而起,慨然道:“刘玄昏庸,误国误民。彭随更始,如迷途羔羊。萧王明德,天下皆知。今受小妹指点,如迷雾散出,顿开茅塞。愚兄知恩不报,非君子也!岑后晌就去劝说韩歆,共投明君,齐助邯郸。”马飞艳欣闻,甚悦。

午后,岑彭免节外生枝,令吏到馆寓将马飞艳及随从接至宅府。随后,果然亲至郡府,面见河内太守韩歆。

次日一早,岑彭邀马飞艳面见韩歆,马飞艳向其转达萧王刘秀恳请。韩歆深明大义,早厌更始无德,也算痛快,满口应诺,决心投附刘秀。马飞艳大喜,也不在河内多住,即飞马回报刘秀。

马飞艳驰出河内不过五十里,便遇到偏将段建领兵前来接应。二人立马道旁,等待刘秀亲率大军前来。

约有二个时辰,刘秀率大军兵至,马飞艳把韩歆、岑彭愿附之意禀报。刘秀心中大悦,旋梁之心,才得放下。经此一事,刘秀更觉马飞艳胆魄超群,越加钦佩,暗笑自己杞人忧天,担心多余。

刘秀领军来到河内郡城城外时,韩歆、岑彭早在城门外跪迎。刘秀慌忙下马将二人扶起,褒扬慰勉,甚是宽厚,和言悦色道:“早闻韩太守清正廉明,久负盛名,声望甚佳;岑将军智勇双全,军中豪杰,宛城之战,令秀记忆犹新哩!今日有幸与二位相见,真有恨晚之憾哩!”。

岑彭慷慨道:“彭前蒙大司徒相救,未曾报恩,今又受萧王不弃,令彭羞愧。往后愿随萧王,效犬马之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也!”刘秀大喜,命岑彭为将军,留在军中效力。

刘秀命韩歆仍任河内太守,安民护城。河内郡战云顿散,百姓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军民更赞刘秀明德。

刘秀在河内休军三日,便发兵邺城,向南进军。

这正是;侠肝义胆入虎穴,贤吏猛将附萧王。

须眉刮目看巾帼,谁道女儿不胜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