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希长长叹息一声,道:“但那相传数百年,历经十余年代,威望之隆,一时无两的武林世家,便就此断送在这疯子手上,后代的陈家子弟,为了寻找这陵墓所在地,非但不愿再事生产,就连武功也荒废了,为此而疯狂的,两代中竟有十一人之多,传到陈天青之孙时,陈家人已将仅存的宅园林木典当干净,富可敌国的陈姓子弟,竟从此一贫如洗,沦为乞丐,威赫武林的高门武功,也渐渐消失,渐渐绝传。”
说到这里,如雪抬眼已可看到古墓出口处透入的天光,她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非但无舒畅之意,反觉闷得十分难受。
紫宸心中竟也是感慨丛生,长叹一声,黯然道:“这只怪陈家后代子弟,竟不思奋发方才沦落至此。”
如雪道:“若换了是我,知道祖先陵墓中有无穷尽之宝藏,我也什么事都不想做了,这本是人情之常,怎怪的了他们?”
紫宸唯有叹息摇头,走了两步,突又停下,沉声道:“百年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入过这古墓?”
莫一希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三人走出墓穴,四野冷寂,鸟兽绝踪,但雪地上却满是杂乱的脚印,显见方千里等人必定走的甚是狼狈。
而更令紫宸奇怪的是,原来已经离开的聂万真竟然就站在他们的前面,只是他并没有看着紫宸他们,而是低着头看着雪地?
紫宸走了过去,道:“聂兄在看什么?”
聂万真道:“我在看雪地上的足印。”
于是紫宸举目凝去,只见这些足印,来时痕迹极浅,而且相隔距离最少也有五六尺开外,但足尖向着去路的痕迹,入雪却有两寸多深,相隔之距离也短了许多,又显见方千里等人来时脚步虽轻健,但去时却似受了内伤,是以举步甚是艰难。
紫宸微一沉吟,回首笑道:“聂兄好高明的手段。”
聂万真怔了一怔,道:“公子此话怎讲?”
紫宸笑道:“在下本在担心方千里等人去而复返再来寻如雪姑娘麻烦,如今他们既已被聂兄所伤,在下便放心了。”
但是没有想到聂万真却说道:“我之所以停下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并未出手伤了他们。”
紫宸不觉吃了一惊,忖道:“此人既然如此说话,方千里等人便必非被他们伤,那……那却又是谁将他们伤了的?难道是夜叉?可是他既要放了他们,却又为何伤他们?”
他越想越觉奇怪,不知不觉间放缓了脚步。
紫宸问道:“聂兄,你可知道这古墓的来历?”
聂万真道:“当然。”
紫宸道:“不知道聂兄从那里得知?”
聂万真用眼角扫了一眼被紫宸扶着莫一希,却没有说话。
紫宸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他也不会说的,于是又改问道:“不知除了我们,百年来有没有其他人进入古墓?”
聂万真道:“我设计令人来开掘这古墓时,曾留意勘察,但见这占墓绝无外人踏人的痕迹,那陈天青的灵枢,棺盖犹自开着一线,显见他还未完全阖起,便已气绝,陈天青尸身早已成为枯骨,但棺木旁却还有他握在手中,死后方才跌落摔破的一只玉杯,他手掌还攀附着棺盖,最重要的是,墓中消息机关,亦无人启动过的痕迹……由此种种,我可判定百年间绝无人来过这里。”
紫宸皱眉道:“既是如此,那些财物珠宝,武功秘笈,必定还留在这古墓之中,只是聂兄未曾发现罢了。”
聂万真冷笑道:“这个倒可请阁下放心,墓中如有财宝,我必能找到,我此刻既未寻到任何财宝,这古墓中必是空无一物。”
紫宸默然良久,长叹道:“若是别人来说此话,在下必定不会相信,但聂兄如此说话,那想必再无疑问,只是……那些财宝究竟到哪里去了?莫非他根本未曾带入墓中?莫非他钱财全已用来建造这陵墓,根本已无存留?……”
他突然仰天一笑,朗声道:“别人的财宝,我辛苦想他作甚?”
此时风雪已停,一轮明日,将积雪大地映照的闪闪发光,有如银装玉琢一般。
如雪娇笑道:“你就是这点可爱,无论什么事你都能提得起,放得开,别人必定要苦苦想上十年八年的事,你却可在转瞬间便已不入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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