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华西从人群背后钻了过来：“方主任，一氧化碳是从楼下的夜福火锅店来的，那火锅店厨房炉灶设计上有问题，火焰燃烧不完全，产生了一氧化碳。厨房的烟道从商场二楼通过，年久失修，裂了个口子，也没人发现，一氧化碳就进了商场二楼，幸亏大军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口子堵住了没有？”方主任还不放心。

“谢谢方主任关心，我们商场已经把口子补好了。”这次说话的，是前朝美女陈圆圆，一双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她是作为商场代表来献锦旗的。

方主任点点头：“很好，同志们辛苦了！”这方主任是老疾控，见部下任务完成得出色，也算是替疾控中心露了脸，大感欣慰，谎报**的事，暂时忘到了一边。

黄漪云两手一抖，哗啦一声，展开手里的锦旗，鲜红的旗面上，十个金黄色的大字“撼祖国强盛，卫上江泰安”！

“我代表葫芦街广大人民群众，向疾控中心广大干部职工表示崇高的敬意，请方主任收下这面锦旗，这是群众的一片心意！”黄漪云说道。

方主任伸手要接，却是一愣，转脸问程夫子：“老程，‘撼’字可以这么用？”

程夫子是疾控中心的老笔杆子，五十多岁了，通晓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用法，急忙说道：“刚才和北京故宫博物馆联系过，故宫保卫处称，撼与悍是通假字，可以互换。”

方主任这才大胆接过锦旗，黄漪云一摆手，老太太们舞动鼓槌，锣鼓喧天，掌声四起，闪光灯闪个不停。

原来在群众代表的人群中，还埋伏着一大群记者。

到这个时候，郝大军才从地上爬起来。

在程夫子的安排下，方主任和黄漪云两人手持锦旗居中，一等功臣郝大军居左，二等功臣章华西居右，三等功臣宋新星居后（他奋不顾身救了前朝美女陈圆圆），众位记者一拥而上，纷纷拍照。

方主任和郝大军面对闪光灯，各自心怀鬼胎，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心中忧虑。

闪光灯闪得郝大军眼睛发花，恍惚之间仿佛见到一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在人群之中闪烁。

天外飞仙！郝大军一阵哆嗦，急忙揉揉眼睛，定睛望去，却被一束强烈的闪光灯逼了回来。

幻觉！郝大军心中长叹，副科长之位已经付诸东流，追逐普通美女尚且缺乏资本，更不要说那个天外飞仙了。

那双水汪汪而恶狠狠的大眼睛，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幻觉！

那双大眼睛无数次出现在郝大军的梦里，出现在隔离病房漫漫黑夜孤枕难眠之中，也出现在春光明媚的白日梦中，她还将伴随着郝大军坠入低谷攀上高峰，不过，郝大军已经认定，那只是一个幻觉，包括那个雨天，一群鸭子的雨棚下，也包括那个疑似美女的背影，一切都是幻觉，从来就没有真正出现过。

不过，郝大军的判断是错误的，天外飞仙确确实实存在，不仅存在于那个雨天，存在于那个一群鸭子的雨棚下，也真实地存在于隔离病房的玻璃幕墙外，同理，也存在于这个人声鼎沸的办公室里。

天外飞仙陈倩就埋伏在这群记者当中，她是在进行在上江城的最后一次采访。

陈倩就要远离上江城了，今后，上江再与她的生活无关，兢兢业业的陈倩要站好最后一班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