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舒雅问。

郑林只顾得与婷婷说话，外人看来像在沉思一样，他笑笑说：“想点事情。”

“跟我说说话嘛。”舒雅略撒娇亲昵地对郑林说。

郑林笑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好像背着女友跟另一个女友亲热一样。只好配合着跟舒雅说笑，偶尔婷婷要跟郑林说话，着时，他只好答话，当然，舒雅会觉得郑林沉默不语。

说说笑笑，一个多小时，回到杨金花镇，郑林和舒雅各自回房间休息。

郑林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婷婷，婷婷坐在他身边地板，说：“我要你跟我说话。半天不理我。”

郑林看着婷婷，她依然只是轮廓，像画家画的一张人身体的线条画一样，他说：“婷婷，怎样你才能变得让我感觉你更清晰呢，我现在只能看出你的轮廓。”

“不知道。”婷婷如实回答，她迟疑一下“除非我借身体。”

“不要，我只想你自己变成你自己，而不是别人。”

两人闲聊着，传来敲门声，婷婷吓得躲到郑林身后。舒雅沐浴后，披着飘逸的长发，穿着休闲服，郑林请她坐下。

“看来可以向公安报告婷婷的事，等这件事完成，我们也算完成自己承诺的事了。”舒雅说，“你是继续呆在洋金花镇还是跟我一起去南宁休息一阵，再决定下一步？”

“婷婷的事再等等。”

“为什么？不是已经了解清楚，你自己不也跟她聊过，她确实在那儿吗？”

“有些事还没弄清楚。”

“什么事？”舒雅看着郑林，忽然脸色变得很难看，几乎嚷起来，“你是为了给婷婷报仇雪恨，还是自己有别的想法啊？”

“我有什么想法，我答应过肯定让害婷婷的人绳之以法，绝对不会食言。”

“那你什么意思？我真弄不懂，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是我什么人啊，这么指责我？再说，我究竟做错什么事？”

“你，你这样对我说话。”舒雅气得呜咽着捂着嘴跑出房间。

郑林一时心情极差，懊丧地躺倒床上，痴痴看着天花板，忘记了任何人和事。

“你们干什么？”忽然传来说话，郑林猛然想起还有个婷婷在旁边，他扭头，婷婷坐在床边，看着他。

“吵架。”

婷婷没吭声，估计想着吵架是怎么回事。显然，她感觉出郑林心情不好。

“我不想你们吵架，为什么？”

“因为你。”

“为什么因为我？”

郑林懒得回答，知道解释婷婷也不懂。忽然，他脑子一闪，说：“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谁？”

“你妈妈。”

“我妈妈是谁？”

郑林不多解释。他起身。敲舒雅房间门，许久。舒雅开门，看眼睛，显然一直在哭。郑林说：“抱歉，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现在想去婷婷家看看，你愿意一起去吗？”

舒雅默默点点头。

出门，两人都不说话，向梁婷婷家走去，他们曾经去过一次梁婷婷家，离他们住的招待所十几分钟的路程。婷婷似乎也怕他们吵架，不敢轻易与郑林说话。

敲门，梁婷婷母亲开门，梁婷婷母亲看看郑林似乎楞一下，郑林看看身边的卑灵婷婷，婷婷看着周围没任何反应，郑林内心叹息，明白婷婷已经早忘记了尘世的一切，对婷婷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哦，舒老师，郑老师，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给两倒上茶水，坐下，梁婷婷母亲探询地问。

“我们准备去南宁呆一段时间，走前来看看您。”见郑林发愣，舒雅笑着圆场，其实她也不知道郑林来梁婷婷家什么事。

“是吗？谢谢你们关心。”

“哦，婷婷妈，我一直听您说婷婷，您家里有她照片吗？”郑林问。

梁婷婷母亲沉吟片刻，起身。

“你干什么啊？”舒雅低声说，“你现在看婷婷照片，让她妈看见不是又增加悲伤嘛。”

郑林也不解释。

一会儿，梁婷婷母亲拿过一本厚厚的相册，递给郑林。

郑林翻开相册第一页，是小时候的照片，舒雅也凑过来看。几乎都是小时候婷婷随她父母打工所在城市拍摄的小时候的照片。忽然看见一张最后的照片，那是一张青春活泼的照片，舒雅楞住，婷婷的模样正是她画板上逐渐画的人物肖像的模样，郑林也看呆了，照片上的婷婷清纯可爱，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高高的鼻梁，圆圆的脸上有两个酒窝，厚薄匀称的嘴唇软软的充满活力，穿着短裙，丰满的胸脯高高耸立，修长的大腿洁白而富有弹性。

梁婷婷母亲过来看看，说：“这是我们准备回老家前一天，婷婷与她同学去公园拍照，同学给她拍的一张，也是婷婷最后的照片。”

从摄影师的角度，郑林想像得到当时的情形，他没想到婷婷是如此纯美的一个美少女。他自己不知给多少个艺人和美女拍过照片，可以说，婷婷是除了舒雅第二个令他着迷的女孩。他看看也围在身边看照片的婷婷，只有他看得见婷婷也凑着脑袋看着照片，他对梁婷婷母亲说：“婷婷妈，我们去寻找过婷婷，有一些消息，能不能借这张照片给我，我拿去让有关人员辨认一下，我保证，一定将照片还回来。”

梁婷婷母亲犹豫一下，半晌，点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其他事，郑林和舒雅告辞离开。出门，舒雅狐疑地看着郑林：“你什么意思？”她知道郑林不会拿照片去让谁辨认，因为他们早已确认梁婷婷的掩埋地点。

“我想翻拍一张照片，别忘了我是摄影师，因梁婷婷引出这么多事，我是否应该留张照片纪念这段经历？我想过了，舒雅，等我明天处理完手里一些拍照工作，真的是工作，我也放心了，我们一起向镇长报告梁婷婷的事。”

见郑林如此说，而且对照片的用处解释也算说得通，舒雅不再追问，想想多延后一天，马上就能处理完梁婷婷的事，她也终于可以轻松卸下身上的包袱，她不再计较。

“郑林，刚才在招待所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生气争吵。对不起。”

“没事，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回到招待所，郑林让舒雅去房间休息，说好吃饭时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