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件奶白色的羊绒大衣,黑色的高筒靴,头发高高吊起,衣领是立着的。我离她几步之遥,中间没有任何阻隔,只有一道安静的雪帘,影绰绰地降下。雪片很大,有的落在她睫毛上,她不躲避,也不去掸,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我,眼神冷过空气。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女人疯了。她尾随我跑了半个城市,把三十多票人晾在了教室里。
“你来这儿干什么?”终于,她发话了。
我在几秒之内就编出了一个瞎话:“我吧,有一个长春的朋友。他吧,得了场病。得了病吧,工作就受了点影响。我就寻思着先顶替他干几天,都是朋友,谁还没个落难的时候对不对呢……”
夏婕丝毫没有受我的干扰,她一气呵成地问:“你的什么朋友?他姓什么叫什么?他得了什么病?他要你替他干多少天?”
我傻眼了,一个字也答不出来。我知道夏婕来者不善,我示意她等等,抱着传单又回了活动板房,我跟主管说:“来了个挺难缠的妞儿,跟我讨债的,我先请个假打发她行吗?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完不成任务你扣我工钱。”
主管笑眯眯瞟了身后的夏婕一眼:“哟,盘子靓啊,快去快回啊。”
我不想让那些低俗的人参观她,带着夏婕紧走了几步。我说:“这么大的雪,咱们总不能站街上说话吧?”
夏婕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找一家馆子吧,我带你吃早饭。”
“我吃过啦。”我故意把眼睛瞪得很大大显出一副真诚的样子。
夏婕没说话,径直走向一家沙县小吃。我这才知道她把我一举一动都监视了。
夏婕点了两份沙茶面,一张葱油饼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酸辣汤。放下菜单问我:“出来打工多长时间了?”
“刚做了没几天。”我低着头,感觉破衣烂衫的自己和白衣黑靴素颜秀发的夏婕坐在一起特别的格格不入。
我特意把那双最为破旧的毛线手套摘了下来揣在兜里。然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青灰色的手指暴露在夏婕的眼睛下,冻伤的指节在灯光下肿胀到透明。我再想揣回到兜里已经来不及了,夏婕伸出手,扯住了我。
我用力地缩了一下,不料却引来了夏婕的大怒。她重重地“嘶”了一声,瞪大了眼更用力地拽了回去:“你缩什么缩呀!看看给我!”
夏婕拽住了我的手,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恼怒吓住了,任由她一根一根地展开,贴在手心里,揉着,攥着,像是在按摩它,又像在捂热它……我垂下头一言不发。感觉酥麻的指尖上有全世界最暖的温度。
绯色繁花:爱上校长的儿媳====卓越泡沫
服务员端着两碗沙茶面看着我的胳膊擎在夏婕手里,迟迟放不下。我借机抽回手腾给她地方。
我用复杂的心情吃完了那顿饭,其间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有感动,更多的是委屈。我知道那委屈根本站不住脚,可不知怎么我就是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