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理会,苏碍径直走进了尼姑庵。身边的老尼姑只是站在苏碍身后,轻轻的扬起了嘴角,甚是温暖。
庄严的宝殿之中,一道倩影端坐在佛像之前,肩膀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祷告一般。
“婉儿?”苏碍看着那道倩影,轻声唤道。
明显的,那个背影听到苏碍的声音,轻轻一颤。站在苏碍身边的老尼姑见此状,轻轻的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怎么,还在跟我赌气啊?小妮子,几日不见,脾气倒见长啊?”苏碍站在婉儿的身后,轻声笑道。
谁知,话刚说完,只听婉儿原本动听的声音中略带几分清冽,背对着苏碍,轻声道:“这位施主,你我缘分已尽,请回吧。”
苏碍当然听出了婉儿话语中的那种无欲无求,不多话,只是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调笑道:“缘分?缘分为何物?”
只见婉儿低着头,嘴唇微动。半晌,这才轻声说道:“你我遇见,便是缘分。只可惜你我有缘分,却又有缘无分。施主,还是请回吧?”
苏碍闻言,眉头微皱。是的,苏碍觉得有些棘手了。此时端坐在佛像前的婉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可爱的丫头了。
对于此,苏碍竟然没有半分的懊悔,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正所谓:萝莉诚可贵,御姐价更高,若为女王故,二者皆可抛。
作为穿越者的苏碍,虽然没有想过实行什么萝莉养成计划,可是对于女王,苏碍还是无法免疫的。至于宫里的那位?撑死算是一个御姐。
走到婉儿的背后,苏碍轻轻的按住了婉儿的肩膀,凑到婉儿的耳边,苏碍轻声道:“还是听哥哥一句话,回家吧。”
话说的轻,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可是苏碍明显感觉到了,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孩哭了,哭的痛彻心扉。
见状,苏碍当然要哄,赶忙摆出一副谄媚的样子,转到婉儿的面前,苏碍轻声道:“不哭不哭,在哭就成小花猫了,那便没人喜欢了。”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尽力的抿着嘴,试图不让眼泪流出来。尽管如此,眼泪依旧在她的脸颊上肆虐着,不管不顾。
终于,苏碍见哄不好了,轻轻的拍了拍婉儿的额头,苏碍轻声道:“为何要哭?你不是已经无欲无求了吗?”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低头翻开了面前的一部佛经,念了几遍,心情顿时平复了许多。垂着眼睛,有些懒散,根本不再去看苏碍一眼。
苏碍看了看那本已经略微泛黄的经书,顿时有些讶然。已经有些残破的封面上,一看便是木版印刷出来的字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或许是时间有些久远,苏碍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记得这本《大悲心陀罗尼经》。说不出来在哪见过,只是有种莫名的熟悉。
没有纠结于那段关于经书的记忆,苏碍只是看着婉儿,轻声笑道:“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你为何要将自己困在那么一个小世界里?”
婉儿没有什么表示,可是那老尼姑却是眼前一亮。大齐国,虽然和尚不少,但是却不尽然信佛。在他们眼里,何为佛?无形无影,无性别无伴侣,不食不饮。笑看人生百态,我自屹然不动的,那便是佛!
而这尼姑庵供奉的却是菩萨,却是佛祖。所以这座尼姑庵在大齐国之中也算是一个异类。
轻轻的笑了笑,老尼姑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何为世界?”
苏碍没有在意,只是轻声回答道:“有我在,这里便是一个世界。”
老尼姑一愣,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施主说的可是以自己成一界?”
苏碍笑了笑,道:“不尽然。佛曰:舍?得!我舍了我这一界,得的可是咱们天下共存的界。”
苏碍和老尼姑说的东西算不得高深隐晦,可是依旧将苏碍身边的几名小厮听的是晕头转向。起初之时,婉儿倒是能够听懂一二,可是在苏碍说自己是一界的时候,婉儿也有些懵了。
不在意这些人的感受,苏碍站在婉儿的身边,看着婉儿,轻声道:“怎么?还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婉儿依旧没有说话,似乎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无视他一般。依旧低着眉,默念着面前的那本《大悲心陀罗尼经》。
苏碍也不恼火,只是坐在婉儿的身旁,安静的看着婉儿。他知道,婉儿这是在做晨课,既然称作课,那必然有下课的时候。
燕白山,终年积雪。一袭紫衣矗立于山巅之上,看着面前的那座破败的建筑,这紫衣姑娘轻声的笑了起来。
“彩怡,去叩门。”紫衣姑娘身穿绸缎衣服,似乎对这山上的寒冷浑然不觉,倒是那个叫彩怡的小丫鬟,被冻的满脸通红。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那名叫彩怡的小丫鬟快步走到了那座破败的建筑面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谁啊?”
紫衣姑娘闻言一笑,道:“卢珊。”
那栋破败建筑里的苍老声音听到紫衣女子的回答,顿时一愣,随即将门打开,打量了一下紫衣女子,恭敬道:“原来是仙子驾到,请在此稍等,我这便去禀报家师。”
没有上演大贤之人为了求学拜自己晚辈为师的狗血戏码,老者的师父是一个更加苍老的人,面目有些狰狞,气息有些微弱,给人一种只吊着一口气,随时准备入土为安的感觉。
见到卢珊,那老者轻声一笑,随即略带沙哑道:“仙子驾到,有失远迎,不知今日仙子前来有何事?”
名叫卢珊的紫衣女子轻声一笑,看着老者,轻声道:“老怪物,我来干什么你会不清楚?用不着跟我装疯卖傻,你欠我的茶呢?”
话刚一说出口,老者的面色立刻变了及变,有些尴尬的看着卢珊,老者轻声道:“雪莲这个玩意儿不是年年都有的,小老头不才,上一次的已经喝了。”
卢珊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琢磨了半晌,卢珊终于还是轻声道:“既然如此,那请你帮我一个忙吧。算是清了这壶茶的帐。”
老者闻言有些大喜过望,冲着卢珊轻轻的点了点头,立刻道:“仙子有事还请明说,只要小老头能做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卢珊闻言却是轻声一笑,看着老者,满脸不屑道:“话且不要说的这么满,若是做不到,我也是不能把你如何的。”
老者知道这是卢珊的激将法,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这些都看不出来,那他这些年岁可真的就活在狗身上了。
轻轻的点了点头,老者看着卢珊轻声道:“还请仙子明示,到底是为何事而来。”
卢珊笑了笑,随即看着老者,轻声道:“我要你帮我算一个人的命。”
老者闻言,原本脸上挂着的得意笑容顿时化成了苦笑,看着卢珊,老者苦着脸道:“早便知道仙子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小老儿不才,倒也是夸下了海口,还请仙子明示,到底要算哪家的青年才俊?”
卢珊闻言有些微怒,看着老者,沉声道:“好你个怪物,竟然敢打趣我?信不信我把你这狗窝给你烧了。”
卢珊的话音未落,倒是将老者身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可知道,这个外表看似恬静的女子,疯起来可是谁也挡不住的。
见卢珊真的有些恼怒,老者赶忙谄媚道:“仙子息怒,仙子息怒。都是小老儿的错,小老儿在这儿跟您赔不是了,您还是告诉我,您到底要算谁的命。”
卢珊闻言,脸上的怒气终于消散了一些,想了想,卢珊轻声道:“那个人叫苏碍,字之白。是苏子常的儿子。”
京都旁的偏僻寺院,苏碍一动不动的坐在婉儿的身边,看着自己身边这个似乎看破一切的少女默默的念诵着《大悲心陀罗尼经》。
这本经书不算很厚,可是却架不住翻来覆去的诵读。终于在苏碍昏昏欲睡之时,婉儿结束了今天的早课。
见婉儿起身要走,苏碍轻轻的拽了一下婉儿的袖子。婉儿停下了脚步,看着苏碍,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还请自重。”
苏碍闻言却是轻声一笑,道:“还是跟我回去吧,刘大人这会儿肯定很着急。”
婉儿没有答话,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苏碍。终于,苏碍不知为何竟然松开了拽着婉儿袖子的手。
见婉儿不曾理会自己,苏碍顿时有些恼怒。看着婉儿的背影,苏碍顿时想到了泼皮耍赖的招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苏碍看着婉儿的背影大声喊道:“你若是今日不与我一起回去,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座破庙。我可不信什么佛祖菩萨。”
空旷的大殿上回音袅袅,原本即将踏出大殿的婉儿听到苏碍的话身形一顿,随即转过头来,冲着苏碍大声喊道:“苏之白,你若是敢乱来,我便死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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