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上前一试吗?”苏碍看着那些原本围观的人,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去。半晌,终于还是有一个壮汉走了出来,看着苏碍,沉声道:“且让我看看你这孽障到底想要作甚。”
说话间,那壮汉便将手放入了油锅之中。在放下去的一霎那,壮汉的脸上分明出现了懊悔,可是仅仅在须臾之后,壮汉脸上的懊悔逐渐变成了惊奇。
“这……我居然没有事?”壮汉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呢喃道。
苏碍一笑,便不再理会这个壮汉,转身看向王牛,轻声道:“我已经将你的把戏戳穿了,你还想如何?”
王牛毕竟也是在这街面上摸爬滚打数十载的人物,见苏碍这般说法,王牛当然要说出个所以然来,若不然,怕是以后他在这街面上混不下去了。
咬了咬牙,王牛终于还是看着苏碍,沉声道:“孽障,莫要等我恢复了法术,收了你去。”
苏碍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王牛,轻声道:“既然你死不悔改,那苏某人只好废了你的手,让你再无力行骗了。”
说着,苏碍对着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会意,当即走到王牛的面前,只听两声脆响,王牛便开始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众人见到此幕,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森森的白骨从王牛的手腕处露了出来,显得狰狞无比。
苏碍见到此幕,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对着身边的人轻声说道:“好了,热闹看完了,咱们走吧。”说着,苏碍便向着丞相府走去。
见苏碍已然离开,身后的几人也慌忙跟了上去。而双手被人扭断的王牛,此时看着苏碍的身影,充满了怨恨。
围观的众人散去,没有人会好心去帮王牛找郎中。在这个圈子里生活的人,心中都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这件事与自己无关,那便让王牛受着吧。
众人散去,街面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寂静。王牛的手依旧疼痛难忍,但是他还是占了起来,强忍着双手的疼痛,向着自己家走去。
没走几步,王牛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跟着。由于双手疼痛,王牛十分艰难的回过头去,这一回头不要紧,顿时惊出了王牛一身的冷汗。
王牛的身后的确有一个人,只见此人身穿黑色长衫,右手握着一把长剑,冷冷的看着王牛。那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你……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要谋害人命。”王牛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了,相对于双手来说,王牛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那身穿黑色长衫的男子似乎有些玩味,看着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王牛,半晌,这才缓缓说道:“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冲撞了少爷。来吧,让我送你上路。”
此时的王牛后悔万分,但是尽管心底十分后悔,可是他本能的还是想喊救命。只可惜这救命二字还未喊出口,只见一道白芒一闪,王牛随即便身首异处。
此时的苏碍已经回到了丞相府,坐到了卢珊以及初静公主的中间,苏碍轻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人是个骗子的?”
卢珊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倒是初静公主听到苏碍的话,顿时来了兴趣,赶忙道:“快,快说,我都问了你一路了,你都不告诉我,快说。”
苏碍闻言一笑,对着卢珊,轻声道:“闻一闻你的手,看看有什么不同?”
卢珊有些疑惑,但还是闻了闻自己的手,半晌,看着苏碍,轻声问道:“有股醋味,有什么关系吗?”
苏碍神秘一笑,对着门外喊道:“来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对着苏碍施了一礼,喊了声少爷,便站定了身子。
苏碍笑了笑,对着那侍女轻声吩咐道:“去让厨房烧一锅醋端过来。”
那侍女闻言,轻声应了声是,便向着厨房走去。苏碍看着自家的两位夫人,轻声笑道:“等着看你们相公给你们作法。”
不多时,一锅滚滚的醋便端了过来,苏碍看着那还在锅中翻滚的醋,有些纳闷。半晌,这才吩咐道:“去在搬个烤火的炉子来,生着了。”
那侍女再次应是,走了出去。而初静公主见到苏碍方才纳闷的样子便觉得可笑,可是毕竟身前有下人在,再怎么好笑也得忍着。只见这下人离去,初静公主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之中,卢珊依旧是一脸的淡漠,而苏碍则是用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初静公主,这场面,甚是怪异。
半柱香的时辰没过,那侍女终于和另外一个下人将炉子抬了进来,炉子里放着的是浸了麻油的木柴,遇火便着。
正当侍女准备生火之时,苏碍轻声咳了两声,看着侍女,苏碍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再去帮我拿些炒菜时用的油吧。”
侍女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明面上点头,心中的腹诽还是少不了的。“这少爷今日是犯了什么病?怎么拿我练起了跑腿的……”侍女心中想到。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那侍女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油拿了过来。交给苏碍之时,苏碍的一声谢谢,倒是让这侍女觉得跑的这几趟跑的值。
将那一锅醋放到了炉火之上,苏碍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引燃,扔进炉子,只见熊熊的大火顿时窜了出来。
不多时,便听那锅醋发出了咕嘟嘟嘟的声响。初静有些疑惑的看着苏碍,心里还在猜测烧着一锅醋是要干什么。
只见苏碍不慌不忙,将油倒入了那锅醋里,不多时,只看见一锅油在锅中翻滚。
苏碍对着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随即将手伸入了那油锅之中,顿时惊的初静公主闭上了眼睛。
“睁开吧,我岂能做那种自残的事?”苏碍看着闭着眼睛的初静公主,轻声一笑,道。
初静公主闻言,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苏碍一只手伸入那滚滚的油锅之中,却是一脸的轻松,顿时惊的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初静公主看着苏碍的表情,结结巴巴道。打死她也不相信,此时的苏碍没有使什么障眼法。
苏碍笑了笑,将手从锅中抬起,看着初静公主,轻声道:“这有何难,你过来试试,你也一样可以。”
初静公主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随即道:“我可没那个胆子。”说着,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向后挪动了两步。
苏碍看了看卢珊,随即轻声一笑,问道:“你不过来试一下吗?”
卢珊轻轻的一摇头,看了看苏碍,轻声回答道:“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歇息了。这种小把戏,玩一次便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说着,卢珊便起身走出了房间。初静公主看着卢珊离开,犹豫了一下,随即看了苏碍一眼,也跟着卢珊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房间之中,顿时只剩下苏碍一人。看着面前还在翻滚的油锅,苏碍轻笑一声,随即摇了摇头,道:“看来化学在这儿不吃香啊。”
那王牛的家门前,十几个京都戒守司的官员看着一地的血腥,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们这行人,不是没有见过血。可是这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打心眼里觉得有些太过恶心。
“查出来了吗?”一名看起来官阶不小的官员看了一眼王牛的尸体,对着身边的一个下级官员,轻声问道。
那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自己的长官,轻声回答道:“查是查出来,只是大人,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管了。”
那人一愣,随即看了看自己的下属,沉声道:“你是咱们司里有名的大胆,是什么人把你的一身胆气都给吓跑了?”
那位下属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下官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要管了,若是真要管,怕是搭上咱们这十几号弟兄的命,也是不够还的。”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的下属,沉声问道:“说,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自己上司的质问,那位下级官员终于还是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上司,轻声回答道:“丞相府。”
三个字,顿时让那高阶的官员面色变了几变,看了看眼前这血腥的一幕,那官员终于还是沉声问道:“是谁?”
那个下级官员看着自己的上司似乎动了真火,轻声一叹,看着自己的上司,回答道:“下官还是想劝您一句,这事儿,咱们还是不要管了。咱们管不起,会死人的。”
那人没有理会自己的下属所说的话,只是依旧看着那便身首异处,鲜血一地的地方,沉声问道:“到底是谁?”
这下级官员闻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上司,终于还是忍不住轻声回答道:“既然大人想知道,那下官便告诉您吧,是丞相府的少爷,苏丞相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