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在庆功宴之前回了一趟军营，之前曹宇不在的时候是曹磊代替他的位置，而且看上去做得很不错，原本他是想跟许久未见的弟兄们聊聊天的，可是军营之中听到曹宇归来的消息，立刻将他的营帐挤个满满当当，数十名都尉加上两名副将都来曹宇这里跟他套近乎。

这情况也属正常，如今曹宇的功绩已经被宣扬了开来，大宇关跟雪西关之内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姓曹的将领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至于究竟是什么事情倒是没有多少人了解。

还有说书人杜撰了关于曹宇无数版本的故事，有人说他带着一万黑甲骑直达狄国龙庭，将狄国的大祭司斩于马下，也有人说曹宇一个人就抵挡住了狄国数万大军，甚至还有人将曹宇夸成武曲星下凡。

可以说如今的曹宇在整个北域都有很高的知名度，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军中应该不会如此宣扬才对，不过那些士兵们无意间说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范围似乎有些过大了。

林城算是曹宇比较熟悉的同僚了，连他都不知道曹宇究竟做了些什么，更何况是别人。这其中似乎有一些内幕，有人希望将曹宇塑造成一个英雄，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究竟对谁有利。

当晚，四皇子在逍遥谷的春风楼设宴，为曹宇和赵启德庆功，这个地方曹宇是第二次来，之前一次跟何劲来过，还发生了一些不甚愉快的事情。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曹宇只知道从四皇子开始就不断地有人向自己敬酒，到最后实在有些不行了，装醉才避过了一劫，一回到自己的营帐他就运功将大部分的酒气逼了出来，不过还是有一些头晕，这雪西关的酒实在太烈了。

静下心来的曹宇开始思考，这杀戮心经如今已经练到第七层了，而且越来越纯熟，之前与何劲切磋的时候竟然能打上平手还有余力，这样的进步不要说何劲惊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记得黑教官曾经说过，内功的修炼讲究循序渐进，进步过快反而会导致根基不稳，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就像在狄国境内那一次生病，曹宇知道那就是走火入魔，可是跟曦若纳南发生关系之后就完全好了，甚至没有后遗症，杀戮心经确实有些邪门，不过现在曹宇是不敢随便突破了，而是慢慢地开始稳固现有的境界，厚积薄发这才是内功的正途。

归根结底还是曹宇对于杀戮心经的了解实在太少太少，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内功，以杀进阶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的修炼途径，不过对于他自己而言，如今只有杀戮心经能够保护自己，若是没有这门功法，不要说在狄国就算是在黑甲营他都难以承受下来。

走出了营帐，阵阵冷风袭来倒是让曹宇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此刻军营之中还是喜庆的气氛，将士们都对这次的胜利感到无比欣喜，虽说军人的职责就是战争，可能够不用打仗，又有哪一个士兵会不欢喜呢。

“吴大哥，还没睡啊？”曹宇走到马厩，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有机会跟吴越好好聊聊天，这一次的胜利说起来很大一部分功劳应该记在吴越的头上。

吴越坐在马厩旁边，转过头看了看曹宇：“你怎么会在这里？庆功宴应该一直到拂晓才是。”

曹宇坐到他的身边：“我装醉逃出来了。”

吴越笑了笑：“你的心思总是让人猜不透，这一次打了胜仗应该很开心吧，算是你当将领以来的第一仗，就能够有这样的成就，前途无量啊。”

“这些东西都是虚的，这次我是赢了，可谁能保证我每一次都能赢呢？再说这一次我们真的赢了吗？”曹宇也不顾地上寒冷，直接躺了下来。

吴越也学着曹宇的样子，躺下了身，就像在草原的那一夜。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怀疑沈若曦的，你甚至没有跟我透露一点线索。”

曹宇望着天空：“其实她做的很好，只是一些细节罢了，如果不仔细去想根本不会想到什么，比如一个不会骑马的柔弱的女子，在马上奔波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点伤痕，连淤青都没有，我记得当初我学骑马的时候可是受了很多伤的。”

吴越听到曹宇的话颜色立马变得精彩起来：“你竟然……竟然……”说到一半就开始哈哈大笑，“你行啊，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哈哈。”

曹宇也笑了：“我也不小了，像我这样年纪的普通人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也亏得你能做到这个，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会有多么大的损失。不过曹宇，我劝你一句，那邪门的功夫别练了。”

吴越这话让曹宇一愣：“吴大哥你知道我练的功夫邪门吗？”

“看得出来，每次你杀人的时候那种表情，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你发狂的时候身上还闪着红光，一开始我以为是错觉，可是却不只发现一次。凭你的资质无论什么样的武学都可以进步得很快，这门功夫实在太邪门了。”吴越这话说得非常诚恳。

曹宇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可是不能，在黑甲营的时候教官也曾试过让我练别的功法，可是每次产生的真气都会被我体内这古怪的真气给吞噬掉，所以改练别的功法几乎不可能了。”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诡异的功法？”吴越吃惊地长大眼睛。

曹宇点了点头：“我的教官说除非废掉武功，可是这需要一个宗师级的武学大师才能做得到，否则不管是谁的内力到我的体内都会被吞噬得无影无踪。而且就算是有武学宗师帮我，一样有生命危险。”

吴越听着曹宇的话，余惊未消：“那有一天出事怎么办？”

“等出事那天再说吧，反正现在没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曹宇没有说，那就是自废武功。曹宇早就想开了，让他自废武功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一个人已经拥有了能力，忽然有一天要你把这种能力自己废掉，想必谁都不会愿意的。

吴越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沈若曦的功夫有多高，可你应该不比她差吧，为什么会让她逃了呢？”

曹宇苦笑：“我不知道抓住她以后要怎么去面对，有些事我做不到，既然那样会让我更烦恼，那又为什么要自取烦恼呢？”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得无情的人，可是每次跟你说话都会让我觉得你太过重情重义了，这样的你怎么会想到如此残忍的计策，又怎么会下令对自己的同胞动手？实在让人想不通。”

曹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人都是这样吧，有些事不得不去做，而有些事却不能去做。”

吴越闭上眼睛许久才说道：“曹宇，帮我求求情吧。”

“吴大哥你终于决定了？”曹宇的声音中满是惊喜，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天，吴越有才华，有能力，可是他却自己放弃了自己，他的心已经冷了。但是今天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心已然热了起来。

吴越点了点头：“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能够重新站起来，或许我不能做得更好，可是我至少能够发挥自己所学，多多少少做一些事情。不能辜负你对我的期望，是不是曹先锋。”

吴越笑了，曹宇也笑了：“哈哈，吴大哥，我一定会帮你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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