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苏言之抬头见小刀正自顾出神,便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半晌,小刀才惊觉琴声已经停了。她抬头,恰好瞧见苏言之正盯着自己,脸上有些赧然。
“苏护法的琴技果然出神入化,我这已是听得痴了。”
苏言之轻笑,“庄主,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听见属下的琴声,想起了什么人?”
小刀摇摇头,不作回答,只是问道:“苏护法的琴可曾有名字?这琴声清越如流水,缠绵似浮云,若非名琴,怎能做到这般?”
“绿绮。”苏言之回答。
“绿绮?”小刀有些吃惊,“可是那司马相如琴挑文君的绿绮?”
“庄主果然见多识广,确是那绿绮。”这女子竟然知道绿绮,看来真不是那孤陋寡闻之辈。
“苏护法谬赞了,我也只是从民间的小故事听来的,这绿绮琴的大名可是随着司马相如与卓文君故事传遍天下。不过,”小刀叹了一口气,“这么美丽的爱情故事,却以司马相如变心为结局。着实令人感慨啊!”
“庄主,此言差矣,你这可是冤枉了司马相如了!”
“苏护法,此话怎讲?”小刀挑眉,似是对苏言之的话有了兴趣。
“庄主可是读了卓文君的《白头吟》?”
“恩,倒是读过。”
“那庄主可能记得了《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徒徒。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那庄主觉得这首诗如何?”
“真情实意,字字珠玑,无一字责怪,却全都在指责司马相如的变心。”
“庄主仔细想想,西汉之时,什么文体最为盛行?”
“自然是汉赋。”
“那此诗是什么文体?”
“五言诗。”
“据属下所知,西汉时期最为盛行的是乃是汉大赋,而这首诗却是一首五言诗,当然我们不排除西汉就有了五言诗,但这首五言诗无论是在声韵还是对仗方面,未免太过工整,绝不可能出现在西汉。”
“苏护法,你的意思是这首诗是后人伪作?”
“庄主,司马相如晚年时患有消渴症,便彻底退出官场,居住在距长安不远的茂陵,他病患在身,对于茂陵女,怕是有心却也无力了。”
“呵呵,”小刀轻笑,“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苏护法可是钟情于司马相如啊。”
“庄主见笑了,司马相如乃一代文宗,我也只能仰视之。”
“苏护法哪能如此妄自菲薄呢?你年纪轻轻,就已扬名江湖,琴武双绝,武林人士有又谁不知道呢?”
“琴武双绝?”苏言之苦笑,“庄主,莫不是来取笑我的?沧州一战,我已是个废人,若不是庄主搭救,恐怕言之早已是魂归蒿里,哪里还侈谈什么琴武双绝?”
“苏护法,”小刀见苏言之面露痛苦之意,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你的伤不是无药可救。”
“经脉尽断,武功全失,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没法,庄主,就莫要取笑属下了。”
小刀见他不信,也不做解释,只是说道:“苏护法可曾听过毒圣清风?”
“二十几年前,他曾以一把清风剑和千奇百怪的毒名动江湖,不过,他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许久,庄主这时提到他,又是何故?”
“那苏护法可知道毒圣清风的师父?”
“毒王萧索。”
“毒王萧索曾经研制过一种药,叫做龙骨续,这种药对经脉尽断者有奇效。苏护法不能动武,是因为沧州一战而伤及经脉,若是能找到龙骨续,”小刀盯着苏言之的脸,“你,苏言之,仍然还是——琴武双绝。”
“庄主……”苏言之看着小刀,太过震惊之后,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龙骨续,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请苏护法耐心等待。”小刀说完这话,起身便要离开,走到楼梯处时,她停下来,“刚才苏护法的《凤求凰》弹得真好,若是司马相如在世,也要自愧不如的。”
………
“庄主,昨夜可是去看了苏护法?”花园之内,霓裳正与小刀一起观看随风飘散的银杏。
小刀轻轻用手夹住一片黄色的银杏叶,“霓裳,可有什么看法?”
“庄主出马,那么,事情自然也就成了。”
“哦?霓裳何出此言?”
“庄主,山庄内的可都是习武之人,昨夜一曲《凤求凰》,怕是整个山庄的人都听见了。”
“有了绿绮琴,谁都会想到《凤求凰》的,苏护法也是兴之所至罢了,霓裳无需多想。”
“真是这样的吗?”霓裳可不这么认为。
“真是这样。”小刀向前走去,不再谈论。
二庄主房内——
“丝弦,你怎么看?”杨凌风听了丝弦的禀报。
“奴婢认为……”丝弦咬咬牙,就是不想说出那个已经明了的事实。
“认为什么?”
“公子……公子怕是喜欢上了庄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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