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岩好象很受伤,他又好象等了好久好久,“要你说句话就这么难吗?”
手机里突然又没有了动静,静悄悄的,忽然又听到他摁打火机的声音。
“不――我很想你”。积压在心底的爱意终于化作简单的话语,丁雨薇颤抖着终于说了出来,千古一爱,爱从何来,万千相思,相思又该不该?说完,她沉默了,眼里饱含着泪水。隔着一根无形的线,她的话如重锤敲在钟岩心坎上,他百感交集,那些蜷缩在心底的爱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的心久久不能平息。一股滚烫的热流漫漫过他的心房,他鼻根一酸,两行长泪就小溪一样纵情流过他刚毅俊郎的脸庞,‘知道你不善言表,但是,这是第一次,你用朴实的话告诉我,我的爱和付出,都在你心里’。
晚秋与初冬的交替时,小城已是夜色渐浓,霓虹闪烁,九点半,送走最后一位顾客,丁雨薇弯腰拉死卷帘门,手机在包里响,她打开包掏出来是钟岩,她按下接听键,“喂?”
“怎么不接电话?”
“哦,没听到呢,手机在包里,我在街上”。
“呵,回过头来?钟岩在手机里笑着说。
丁雨薇转过身,一眼看到了钟岩那熟悉的身影在人行道树下的暗影里,就在店门外路边,她欣喜地向他的方向小跑过去。
他喜欢她接电话时欣喜的声音,更喜欢每次遇上他时她欣喜的模样。
近了,她停下来,笑着上上下下把钟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只见他一只脚踮地,另一只随意跷着,阴阳着肩膀懒洋洋地斜倚在车门边,嘴里叼着根儿香烟。
“怎么?一夜不见,不认识了?”钟岩狡诘地笑着,眼晴里却溢满了款款深情看了她一眼,接着吸了口烟,仰起头,对着天空非常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那个大大的烟圈瞬间被风捧上空中,烟花一样在半空中飞散坠落。
“嗯,你现在的样子很象―……”。丁雨薇笑着咽下了下半句。
“很象个小流氓?”钟岩接口道,接着哈哈大笑。
“这可是你说的哟?”
“不,是我替你说的,是吧?”钟岩灰谐地说着,见丁雨薇不语又接口自嘲道,“咱有自知之明?”。
她还是不语笑着瞅着他食指和中指间的半截烟。
钟岩熟练地把烟掐灭,顺手丢进人行道上的垃圾桶里。
丁雨薇的目光从烟圈坠落的空中收回,悄然停留在钟岩刚吐出那么漂亮烟圈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涂了口红一样颜色很深,很性感,这是她第二次想到这个词了,想到这儿她的脸一下子飞红。
“上车吧?”钟岩凝神打了她一眼,为她打开车门,很绅士地伸出手请她上车。
“今儿没事儿,你?”她扫了他一眼。
“难得浮生半日闲哪,有时间吗?带你去个那地方?”
“哦,去哪儿?”
车子里一直流淌着一首熟悉的校园歌曲,把丁雨薇的思绪送回遥远的青春时代,她一直若有所思地不间断地打量着钟岩,钟岩把音乐关到最低,“你先别问,先说有时间吗?”
她轻咬着嘴唇瞅了他一眼,“要看去哪儿,多久?今天周末,依依盼着呢。”
“很为难吗?”钟岩似乎太敏感。
“不,我得和妈妈说”。
“去我的窝看看,在西区,用不了多少时间不会彻夜不归的”,钟岩有些坏坏的笑着看了丁雨薇一眼,又转过头去专注地开车。
“哦,”丁雨薇白了他一眼,“你才彻夜不归呢?”
“哈哈”,钟岩狂放地大笑着。
“我得打个电话……”。丁雨薇似乎犹豫了好久,又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一样,她一直注视着车窗匆匆奔行过的车辆和路边萧条的树木,一颗心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你很谨慎?”他歪头瞅了她一眼。
“我是孩子的妈妈,不和你一样,自由神”。
丁雨薇从包里翻出手机,钟岩马上关了车里的音乐,电话接通了,丁雨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她第一次红着脸和母亲撒谎还是当着钟岩的面,她要挂断手机时,话筒里传来依依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早点来接我,再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