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今夜无人入眠。
乔治※#8226;凯文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踱着圈,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就开始做这种室内“健身运动”,以缓和自己焦躁的心情。放在桌上的固定电话,在凯文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好像一块石头,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坐着。斯曼德森坐在沙发上,悠闲的闭上眼睛休息,他和凯文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办公室外,所有人都在军师福尔南森的安排下在不停忙碌着,今晚的事情特别多,一方面马不停蹄的联系各地买家,抢夺顾客,一方面要不断打电话询问事件的最新进展,同时,还要调整好几场已经确定的拳击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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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8226;罗赛德的乡间别墅显得特别安静,今天是他小女儿的18岁生日,本来准备了一个很大的宴会,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出席,但今天下午接到的一个消息却让他临时取消了所有庆祝活动,把子女和妻子都送到乡下去度假。这时的罗赛德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老鼠,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奶酪,却一来害怕奶酪后面是黑深深的捕鼠器,二来害怕自己抢到奶酪后成为众鼠之敌,他决定等待,等待,再等待,等待最佳时机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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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瑞尔※#8226;弗兰从圣弗朗西斯克(周公子教育我们,不能说三藩)坐专机连夜赶回,刚下飞机就在保镖们的严密保护下进入了装有防弹玻璃的奔驰——他知道,此时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其中有记者,有警察,当然,还有很多毒蛇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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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克斯※#8226;芬町开始试图与乔治※#8226;凯文联系,希望二人能再度携手,在未来的争斗中相互支持。双方经过交流,表现出极大的合作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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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8226;坎盖德五年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老爹莫拉※#8226;坎盖德,希望父子能重归于好,重建家族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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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肯斯※#8226;弗兰代表哥哥开始与罗赛德进行电话接触,表示愿意出让自己家族公司百分之五的股票,以换取相互之间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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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新闻报》、《NY早报》、《观察报》等各类大小报纸的编辑部都通宵工作,大小记者马不停蹄的奔走于纽约的大街小巷,随时采编最新消息;大小写手们全力以赴开足马力工作,凭借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将杂乱无章的线索组织在一起,整理出诸如《风暴前的宁静:纽约黑帮酝酿大规模火并》、《利益分配失衡,山本家族欲掀狂涛》、《流血事件将再次上演,黑帮老大誓报仇雪恨》之类的头号新闻;老编们动用自己储备多年的人际关系,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添油加醋煮成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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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警署不但取消了所有员工的休假,还紧急召回了不少正在休假的警员,告知他们从今天起纽约市的治安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每条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荷枪实弹的巡警,暗处,还有无数的便衣警察,在注视着一切形迹可疑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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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是恐怖的,它无形无迹,却能酿成一次巨大的灾难。自从今天早上关于山本家族后院起火的流言流传开来,纽约上空就开始被一个低压气团笼罩,且正在逐渐形成一股强烈的风暴,而风暴的中心,就是那个最近一段时间红得不得了的山本松。山本最近几年红得很快,明里暗里招了不少人的红眼,不管是老牌的四大家族,还是乔治※#8226;凯文,都从心眼里讨厌这个日本小矮子,只是长期以来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才坐看山本松坐大,现在这件事情好象点燃了一根导火索,胆小的开始拉帮结派,胆大的就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山本松在健身房里疯狂的练着剑道,一剑剑砍在不能动弹的木桩上,发泄这自己胸中的怒火。山本正夫几天前才刚刚完成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70场胜利,仅用了一分钟就将强劲的对手当场击毙,为他赢得了数百万美元的收入,但这件事情只让他稍微高兴了三天,就接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自己辛辛苦苦一手构筑的搏击训练学校居然被人一夜间砸了个底朝天,不但杀死了自己的亲信哈里外加三十多名雇佣武装人员,还放跑了二十三名学员中的十七人,这里面有5人还有一周就毕业,7人还有半年就毕业,还有一个学生是从小开始接受训练,自己非常看好他的前途,准备以后好好重用的,这些人的逃跑,不但让他遭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更让他因为信誉问题面临大量合作伙伴丢失的困境。
从死里逃生的手下汇报的情况看来,这次的事情似乎是一个人做的,但他并不相信这种鬼话,这种大英雄只有在他老朋友斯皮尔※#8226;伯格的电影中才会出现。山本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苦于没有机会而不敢动手,这些年来,自己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自己一方面小心处理与纽约其他黑帮的关系,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另一方面处处设防,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而这次,却因为一场意外,让他露出了破绽。
所以今晚他下了命令,今晚一定要严密监视各大家族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哪家的动作异常,立即向自己报告。
20点43分,埃尔克斯※#8226;芬町的手下在弗兰家族的地盘被发现窃听莫肯斯与彼得的机密对话,遭到殴打和非法拘留,两家险些酿成内讧,幸好凯文及时出面制止了他们间的争斗。
20点51分,希尔※#8226;坎盖德被记者发现从莫拉※#8226;坎盖德家中出来,用记者的话来说,他“满面春风,脸上洋溢着红光”。
21点05分,守候在罗赛德家大门外的记者听到了一声巨响,疑为枪声,后经证实,是罗赛德喂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鱼缸摔坏了。
21点12分,一个醉汉当街耍酒疯,警察鸣枪示警,被不知情者听到以为是他方的挑衅,险些酿成大祸。
此刻的纽约,好像一个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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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山本在等一个电话。昨天晚上,一个姓孔的中国商人打电话找到自己,说自己的女儿和他之间大概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希望山本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山本听了十几分钟,大概的意思明白了,他事前并没有想到孔琳心会是孔哲仁的女儿,现在既然熟人出面了,自己没有理由不网开一面,于是当天他就打电话给哈里,让他不要难为孔琳心,等抓到了林木就把孔琳心放了,谁想,今天天还没亮,他就被电话吵醒,说哈里死了,训练场被砸了,学生很多都跑了。山本暴跳如雷,立即打电话给孔哲仁,要他给自己一个说法,他知道,如果孔琳心逃跑了,肯定会去找孔哲仁的,同时,他还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文章,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好莱坞斯瓦辛格之流所倡导的个人英雄主义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
华盛顿时间21点35分,山本等的电话来了,孔哲仁从巴西打来的长途。
“什么?人已近被捉住了?”山本眉毛动了一下,肇事者被抓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来只是希望能孔哲仁能提供林木与其他黑帮有所勾结的证据,却没想到事情发展得如此顺利。
但接下来的对话让他再次伤透了脑筋:孔哲仁自称对事件的内幕一无所知,林木是自己去年十二月由别人介绍来他手下做事的,他自己对林木也不太了解,而当山木提出要他把林木交给他时,孔哲仁却推说林木已由巴西警方逮捕,自己也无法再与之接触。
“别人介绍的?”山本心中疑惑重重。他知道,近来自己的迅速崛起严重影响到其他很多黑社会集团的自身利益,去年12月,那个时候孔哲仁正在美国纽约进行一桩集团合并,这样情况属实,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个林木的背后的确有更大的背景,一股庞大的势力给自己设了一个大圈套。
他知道,此时自己的一举一动肯定都被人严密监控着:很奇怪,在自己早上接到消息不到之后半个小时,几乎全纽约都知道了这件事,有人在隔岸观火,有人在混水摸鱼,有人在乘火打劫,几乎在一日之内,全纽约人民都站到了自己的对立立场上。但他不知道,凯文此刻正等着他接这个电话,他更不知道,还有人在等着凯文等他接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