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动,把枪都放下。”凯文安抚着自己的手下,虽然他自己也很害怕,但他明白,雪狼现在还没有恶意,他这么做只是想证明自己:被别人歧视和怀疑的感觉是很糟糕的,尤其对雪狼这种人来说,他只是希望借机证明自己。
果然,雪狼看到其他人都把枪放下之后,松开了凯文:“现在你可以相信我是谁了吧。我说过,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捡回了一条命,凯文不怒反喜,刚才这一回合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对方的话,其实不管对方是真是假,只要他有这身本事,就是雪狼。
“让我们热烈欢迎全美国第一神枪手与我们合作。”凯文激动地站起来,和对方握了手,一捏之下,发现对方的手又粗又硬,显然在这二十年里,吃了不少苦头。
“不,我不是。”雪狼摇摇头:“我知道你现在遇到点麻烦,需要帮助,而我现在也需要钱,所以我就来找你,不过我说过,我只做一票,做完就走人。”
“价格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考虑考虑与我们长期合作。”
“不必了,我已经是风烛残年,做完这件事情之后我就会离开的。”雪狼一摆手:“不然,我不可能就这样和你见面,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基本上不与雇主见面,世界上见过我的人很少。你很幸运,还能见到我地样子。”
“那好,我马上安排你的住处。”凯文赶紧说道。自从雪狼退隐、李失踪以来,他再也没有遇到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级杀手了。现在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雪狼出手,他希望先将雪狼稳住,在慢慢让他改变主意。
“不必了,不出半个月。你就会有用得着我的机会,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然后把钱打到我的账号上,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做完,我就走人。”雪狼丢给他一张卡片,上面有自己的电话号码和银行账号,起身离开。凯文本想将他拦住,却始终没敢叫出口来。
……………
晚风吹来。雪狼又闻到了久违地血腥味,这种气味好像一针强效兴奋剂,深深注射进他的身体里,让他那颗冰封了多年地心脏重新开始跳动,血液开始升温。
他掂了掂手里的M40A3狙击步枪,据说这是最新款的,专门为海军陆战队M40A1狙击步枪打造的替代品,这把枪重6.4公斤。长1.1米,有效射程在一千米左右,能装五发子弹。和老式狙击抢相比,现在的枪都更讲求“人性化”的设计,比如这把,就在枪托上添加了诸如可调贴腮板和后坐衬垫等组件。他试了试,却感觉并不怎么顺手。不过这都无所谓了,自己又不是来休假的,赶快把事情搞定,拿到钱,然后走人。
现在是下班时间,加上事发突然,警察局还没来得及调动狙击手,而现在对方龟缩在房间里面,大家也都没想到要占领制高点。这就让雪狼能够轻松占据大楼顶部。从而俯视楼下,非常清晰地观察下面发生地一切。
“愿上帝保佑你吧。孩子,希望你在天堂里过得愉快!”雪狼在心里默默地为瞄准器中心的那个年轻警察,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那个时候,雪狼唯一的信仰是自己的枪,而现在,他还学会了去教堂忏悔。
那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警察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他没有穿防弹衣,子弹很轻松地从他左肩射入,肋下射出,穿透了他的心脏。他旁边地警察一时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他是被律师事务所里的匪徒击中的,扑到他身上,用手捂住他的伤口,想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两秒钟以后,他也成为了一具尸体。
“砰——,砰——,砰——,”雪狼连开三枪,又连中三人,在其他警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并且做出正确的反应之前,他已经连续干掉了五人。为了自己地这笔买卖,他曾经做过两个月的恢复性训练,现在从实战效果看来,训练的成绩还不错,虽然动作还是比以前慢了不少,但总体上还算满意,他给自己打了80分。
装上子弹,他重新选择了一个角度,现在是晚上,这栋大楼顶部没有灯,黑蒙蒙的一片,要看清楚他的形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重新探出半边身子,继续选择目标射击。不过这次可没这么容易了,警察们已经发现了附近有狙击手,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其具体位置,但都开始找地方隐藏。雪狼稍微沉吟了一下,乱,无所谓,他就是在制造混乱,乱得好,乱得妙,乱得呱呱叫……
“砰——,砰——,砰——”又是三枪,他又干掉两名警察,然后缩回头去,他知道,这三枪肯定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很快就会有防暴警察冲上来,说不定呆会儿直升飞机都要过来了。他这一辈子还没坐过直升飞机呢,虽然很想尝试一下,但可不希望为了坐飞机而蹲大牢。
将对方的视线转移到这里来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现在要马上离开,到别的地方去制造更大地混乱。电梯肯定是下不去了,雪狼上来地时候已经将电梯的电源毁坏,他可不希望警察们利用现代化工具来节约时间,还是让他们锻炼锻炼身体吧。雪狼将狙击枪支在墙角,将帽子取下来挂在枪口上,从腰间解下早已准备好地绳索,绑在楼顶的围栏上,准备从大楼的背面溜下去。要从正面绕道背面去,需要绕一个大圈。跑大半个街区,所以从背面离开暂时来说还是安全的。
将绳索绑好,他用力扯了扯,没问题,结实着呢,他正准备拿上自己地枪从这里溜下去,靠在墙角的狙击抢忽然发出了一声脆响。倒了下来。
起风了?雪狼很奇怪,现在没风啊。枪放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倒了?真是奇怪。他的目光很自然的往四下里找了找,看到了自己挂在枪口的那顶帽子,猛地想起了什么,顿时,一股淡淡地寒意涌上心头。走过去拿起帽子一看,果然没错。上面有一个小洞,周围隐约还有点烧焦的痕迹,这一切都说明了,不久之前,有一颗子弹从这里穿过。
自己带帽子是不想在路上让人看到自己地脸,而将帽子挂在枪上,则完全是随手方便挂上去的。这把枪全长1.1米,靠在墙角。帽子刚好可以露出上半截来,远远看过来,就好像一个人靠在墙角一样……
“好枪法——”雪狼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句,这样地枪法,可以去做海豹突击队了。不过对方的枪法虽好,经验却有些欠缺。战斗时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却缺乏理性的判断。雪狼虽然感觉有些惊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时间紧迫,逃离现场是最重要的。
他没有滑轮,也没有其他的攀登器械,只能双手吊绳子一点一点往下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地老了,自己的双手感受到的压力比以前大了很多。这些年来。虽然自己依然从事着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但是岁月不饶人。自己的确不是以前那个能让人闻风丧胆的雪狼了。
到了楼下,他已经听到楼道里警察吆五喝六地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咒骂“这个英国佬”,雪狼听了心里一乐,二十年了,纽约警察局应该换了好几批人了,没想到骂人是英国佬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夜很冷,由于发生了枪战,警察封锁了附近的街道,在封锁线外,围了一大群记者和等着看热闹地市民,伸长了脖子好像长颈鹿一样往里面打望,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时不时传来的枪声,但这个已经足够让他们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了。
14楼的记者们现在的情绪跌入了一个小小的低谷,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前一分钟,场面掀起了一个小**,里面的匪徒似乎发了威,连续击毙好几名警察,乔恩连续按动快门,咔嚓咔嚓拍下了数张精彩照片,还有一张将一名警察倒地瞬间脸上地痛苦拍摄得清清楚楚,颇有媲美当年罗伯特※#8226;卡帕《士兵之死》的感觉,望着地上的鲜血,乔恩感觉普利策新闻奖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下面一片混乱,警察们都纷纷找地方躲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而龟缩在律师事务所里的匪徒也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趁机架着人质往外跑,除了探照灯发出的强烈灯光,他们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好像是一个过场,演员们都躲在后台休息。
“汤姆上厕所怎么还没回来,相机快没胶卷了,谁知道胶卷放在哪里?”乔恩问道,刚才**迭起,他手中的相机就没停过,眼看胶卷就要用完了,相机不是他的,他没有备用胶卷。
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现场版的警匪片,没人注意到汤姆干嘛去了。
“见鬼,他不会是掉到厕所里去了吧。”乔恩嘀咕着,起身去找他。汤姆说自己上厕所去了,可是厕所正在维修,门早被反锁了,没钥匙肯定进不去地,于是乔恩先去13楼找,再到15楼找,最后,他发现汤姆倒在15楼地电梯口那里,不知是死是活,乔恩呆了半晌,拿出相机,调好焦距,用最后一张相片拍摄下汤姆晕倒在地的样子。
雪狼重新选择了狙击地点——另外一栋写字楼6楼地卫生间里。这个地方是在十字路口的另外一面,离现场大概有300米左右的距离,这里隐蔽性更好,同时由于距离远了,射击的难度也大了很多,不过雪狼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在这里,由于角度改变了,他能够看到两个警察的大屁股,目测距离,举枪,调距,他深吸了一口气,“砰!砰!”两枪,又放倒了两个屁股较大的警察,就当他准备在开第三枪的时候,子弹却被卡住了,不能击发。
“该死!”雪狼肚子里骂了一句,没想到刚买的新枪没用两次就出了机械故障,真够倒霉的。这种故障本身倒是不难排除,只是在这个时候发生故障,非常打击自己的士气。他把枪从窗户上取下,弯腰蹲下来检查故障,就在他刚刚蹲下三分之一的时候,他感觉一颗子弹擦着自己的头皮飞过,帽子再次被打飞了。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让雪狼感觉到隐隐的寒意,这次,简直让他感觉掉到了冰窖里,他知道,刚才如果不是自己的枪坏了,自己要蹲下来修枪,或者自己的思维被什么东西打了岔,动作再慢上零点一秒,刚才那颗子弹就会将自己的脑袋打开花。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一次他的帽子被打中,是因为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加上帽子架在枪上摆在墙边也有了一段时间,可以让人有充分的时间寻找和瞄准目标,而这次,从他开枪到他的帽子被击落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难道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自己?
他再次将帽子拿过来看了看,没错,上面又多了一个枪眼。
如果对方瞄准的目标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其他部位,那此刻自己肯定已经中枪了。头部虽然能一击致命,但头部的目标小,活动频率相对较大,所以一般狙击手都不喜欢选择敌人的头部射击,因为如果在扣动扳机的一霎那对方忽然一扭头,子弹就很容易打偏,所以一般来说狙击手们都习惯选择心脏部位射击,这样成功的把握更大一些。当然,也不排除部分极度心理变态的人和某些极度生理变态的人,由于种种原因,专门攻击别人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