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对方很狡猾，从刚才自己发射子弹得角度大致估算出自己的所在，并且找出了一个自己看不到的死角射击，只能听到枪声，却看不见人。

对于警察们来说，整起枪击案到现在为止暂时算个了解，约瑟夫和司机自然是被请回去录口供，现在开始有人负责进行记录和拍照备案，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感到身心俱疲，没有人再去关注那躲在暗处放冷枪的人，刚才已经找过没找到，报告上面可以应付过去了。救护车也开过来，将受伤的人抬上车送走，人人都松了口气。

这算怎么回事，黑帮内讧？还是有人借刀杀人？林木脑子里一片混乱，分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慢慢走出来，走到街上，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扔掉自己的手枪——这是警枪，上面还有编号的，被人发现可不是好玩的。

林木揣着手在大街上慢悠悠地走着，眼光好像猎艳的色狼一样到处搜索着，这种目光让很多路过的时尚美女眼前一亮，不过他搜索的内容可有些让人倒胃口了，他是在找垃圾桶。走了两步，远处又是一声枪响，击碎了不远处的一盏路灯。现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枪，将街对面另外一盏路灯也击碎了。

林木心中顿时雪亮——这是挑衅，也是宣战。自己见过对方的影子。而对方却没见过自己，他这样主动暴露自己所在是为了告诉自己，他想要和自己真正地较量一场。

较量？谁怕谁？林木冷笑一声，心想大概刚才对方的亏还没有吃够，现在还想来找点麻烦。几乎想都没想，林木拔出手枪，扬手“砰！砰！”两枪。将十字路口对面的路灯也打掉了两盏，他用这个方式告诉对方：来吧。我不怕你。

一群警察们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再次听到枪声响起，全都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擦亮眼睛，竖起耳朵，时刻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林木在这个时候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掏出手枪。岂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不许动，举起手来。”立即有警察反应过来，远远地冲林木大喊。林木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就地一滚，往楼道里躲去，警察开枪，但由于距离较远。子弹都落在了身后。

“原来是个孩子……”雪狼从10倍瞄准镜里看着林木的一举一动，没想到对方竟然年纪轻轻，枪法却如此了得。不过年轻人终究是冲动了些，刚才这一冒冒失失地举动显示出，他即使枪法出众，却依然稚嫩。雪狼将枪口往右移动少许，将两名正在向林木射击的警察击毙，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然后收拾起东西离开，走出大楼地时候，他和街上一个只顾着低头走路的小男孩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都差点摔了一跤。

“小心一点，男孩。”雪狼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我朋友在前面等我。我希望没弄伤您。”对方结结巴巴地说。

“没关系。我没事的。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很会动脑精。但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不要这么冒失了，代我向你的朋友问个好，告诉他，下次有机会我请他喝咖啡。”

“好的，先生，再见。”

“再见。”

林木一连打了三四个滚，才逃进刚才自己藏身地那栋大楼里，冲上了二楼，又从窗户跳下，跳到大楼后面的街道上，然后加快脚步，不断利用周围的地形为自己寻找掩护，逃脱追捕。

大楼后面往东走100米左右有一个不大的广场，里面人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聚集在这里，显得非常热闹。林木尽量往人多的地方挤，混在人群里总比孤零零站在马路中央安全的多，他尽量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险到了极点，对方好像一个巨大地影子压在他心上，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此刻，对方也许就在暗处偷偷盯着自己，也许枪口此时正对准自己的头部，手指就放在扳机上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瞧在眼里。既然对方向自己递交了“战书”，自然是希望和自己真真正正的较量一场，但到底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何较量？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林木的肩膀。“谁？”林木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是18号，才放下心来。

“我见到那个人了，是个老头子，看上去有点傻，”18号言语间有些得意。这段时间来，18号的性格日渐开朗，随着和林木地接触不断加深，他们之间变得相互了解，相互信任，少了刚开始见面时那份拘谨，变得熟识起来，言谈之间也偶尔有些调侃的成份了。

“是吗？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林木不太相信18号的话，对方有点傻？那世界上恐怕就没有聪明人了。

“是的，我刚才和他撞了一下，顺便偷了他的钱包。”18号拿出一个钱包在林木面前晃了晃。

“给我看看。”林木接过来。这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黑皮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打开来看，里面有两张百元大钞、一些散碎零钱和一张电话卡，连个身份证或者驾驶执照之类的都没有，光凭这个皮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可惜了，什么都没有。”林木埋怨道：“这是个怪人，居然连身份证都没放一张。”

“身份证？”18号说道：“的确，这里面连什么证件都没有，只有一张纸。”

“卡片？在哪里？”

“在……在这里”18号在衣服口袋里翻了半天，找出来了一张皱皱的纸：“我刚才看了一下，看不懂，随手就放在包里了，不好意思，弄皱了。”18号自小就被人当成角斗士一样训练，没人教过他认字。日子久了，他地英文说得贼流，法文偶尔也能说上两句，可就是个睁眼瞎，斗大地字不认识几个。林木本打算好好教教他，让他从头学起的，可近来这段日子一直都过得颠沛流离，没这个机会，也没这个心思。

这是一张便签纸，上面写了三个地址，其中前面两个都用红色地笔划掉了，只留下最后一个，林木看了看，将便签纸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

“什么？你把我的人全杀了？”凯文眼睛瞪得像黑猫警长：“你是不是疯了，他们可都是我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手下，你说杀就杀了，我还找你干嘛？”

“我已经帮你把事情都办好了，警察们现在查不到你这里来了，难道不是吗？”雪狼大模大样地将自己的双脚翘在凯文的桌子上：“话是你说的，如果不行就把他们都杀了，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事而已。”

凯文一时语塞，没错，他的确说过“如果不行，就把他们都杀掉”这样的话，可是这样的话无论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不过是他在气头上说的气话而已，雪狼现在却拿着鸡毛当令箭使，让凯文简直无所适从。

“你的意思是说，你杀了我的人，现在还来找我要钱？”凯文一字一顿，显示出他在努力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火。

“大概吧，不过如果说得确切些，他们是你自己花钱请我来替你杀的。”雪狼此刻心情极好，居然有兴致和凯文玩起了绕口令似的文字游戏。

“你这个老混蛋……”凯文“嗖”的打开抽屉，刚想从里面取出手枪，抬头望见雪狼那对冰一样的眸子，真得好想雪域恶狼一样，冷得让人浑身发凉。看着这双眼睛，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凉水，让凯文一下子冷静下来，他忽然明白在这个发须花白，看上去有些呆滞的人面前，自己这个动作有多么愚蠢。

凯文气馁了，也许对方说得也没错，现在这个结局并不算太糟，至少警察现在无法追查到自己了，至少自己还是安全的，至少现在事态的发展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至少……，是的，仔细想想，自己并没有发脾气的必要。凯文缓缓关上抽屉，身体往后无力得靠在椅子背靠上：“好的，钱我会给你打过去的，等明天报纸出来，只要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我就给你打过去。”

“不会有把柄的，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反悔，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雪狼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做得并不那么漂亮，而凯文这个人在他印象中有是出了名的小气鬼，雪狼怕他借故耍赖，所以一办完事情就马上跑到凯文这里来“要钱”。现在钱要到手了，该回去了，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家里面已经有客人在等着他。

下楼的时候，雪狼忽然想起了什么，到楼下大厅里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三包速溶咖啡，起先自己光顾着请客，却忘了自己住的地方连个煮咖啡的器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