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但一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
“来,我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在巴西遇难的两兄弟,这是我的女儿,吕雅,她本来是在英国读书的,却没想到她居然也来了纽约。”董舒介绍说。
“对呀,我们学校今年和纽约的一所大学联合搞了一个教研活动,我们是作为学校的代表来这里进行经验交流的。我还一直以为你们在巴西晒太阳呢,没想到却在这里能遇到爸爸妈妈,看来母女之间还真是有缘分呢。”吕雅笑嘻嘻地搂着母亲的脖子撒娇。
“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当心被外人笑话了。”董舒笑着掰开她的手,说:“快来跟别人见见面,人家都站在这里好久了。”
“哦,”吕雅不好意思地吐了个舌头:“你好,我叫吕雅,很高兴又能在这里和你见面,怎么样,在巴西好玩吗?”
“你好,吕小姐。”林木很有风度地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吕雅的手光滑得好像一块软玉,握在手里林木不禁心神一荡。吕雅用了一个“又”字,这让林木有些诧异,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见过面?想到这里林木问道:“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吕雅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又和18号握了手,说:“你好,小弟弟,我听我妈妈说过了,你人小。力气却大,一个人能拿起两个大人都拿不起的东西,是吗?”18号傻乎乎地跟她握了握手,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了,你们今天起得满早地嘛,过来一起吃早餐吧。”董舒笑着说。
林木他们俩答应了一声,听话地坐下。林木感觉好像少了一个人,问道:“怎么吕叔叔没来?”
“我爸爸是头大懒猪。现在肯定还在打呼噜呢。”吕雅抢着说。
“别胡说,哪有这么说你爸爸的。”董舒敲了女儿的脑袋一下,向林木解释道:“昨天晚上他们谈得很晚,好像生意不是这么顺手,进展没有预期那样顺利。”
“哦?”林木心中暗自着急,问道:“那是不是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呢?”
“如果猜得不错,是这样的。”董舒很抱歉地耸了耸肩:“不过没关系。你不用着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在纽约多玩玩,现在小雅也在,她可以带你到学校里去参观参观,对了,小雅,你不是说你的舞伴还没找到吗?不如叫小林去试试咯。”董舒还以为林木是在美国玩得无聊了,所以才回国心切的。
“对啊对啊。”吕雅也在旁边说:“后天我们要搞一个大型舞会,你也来参加,怎么样?”
“我?其实我也很想来,不过我不会跳舞”林木不知道应该如何拒绝这个善意的邀请,但要让他把自己和跳舞联系起来,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吕雅却非常热情。连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不会地话我教教你就会了,其实很简单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这样吧,吃完早餐我带你到我们学校去,我们赶赶功课,搞个考前突袭,你一定能学会地。你这么聪明。我一教你肯定就会。”
林木本想拒绝,忙碌了一个晚上。他现在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但无奈董舒两母女实在是太热情了,特别是吕雅,林木经不住她的一再请求,只有答应跟去试试,报纸上自己的照片由于距离较远,加上当时自己的头部正在运动,所以看上去很模糊,只要换件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听到林木要去,18号好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也要跟去,丝毫都不介意当个小电灯泡,林木本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在家补补瞌睡的,见他这么坚持,也就只好答应了。
吃完早餐,吕雅就带着林木出了门,一路东钻西藏,在纽约蜘蛛网一般的街道上兜了好几个大圈,林木感觉吕雅走地路线有些古怪,怎么不走大路竟往小胡同钻?忍不住问她:“小雅阿,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学跳舞吗,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吕雅闻言,猛然回头一个转身,伸手按住林木的胸膛,将他顶在墙上:“哼!你还好意思问,人家好心把你救出来,你说走就走,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快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们家心心!”
“你说什么?”林木被她吓了一跳,往旁边退开几步,又从头到脚打量了她几眼,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他第一次遇到孔琳心,给孔琳心送衣服那天,就见到过吕雅,那时候吕雅大部分时间都站在孔琳心旁边,而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孔琳心身上,没怎么注意到她,所以见面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是……”
“你怎么这么笨啊,到现在你才想起来,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谁了。”吕雅嗔道:“我跟你打了这么多眼色,你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一定要我提醒你你才知道?”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林木抓抓脑袋,自己刚才没有认出对方,觉得很不好意思,傻傻地笑了笑。
“还笑呢!”吕雅气得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心心见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提起孔琳心,林木的脸上立即好像笼罩了一层寒霜,眉头紧锁,上嘴唇咬住下嘴唇。
“怎么了?”吕雅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见到林木其实心里很开心的,刚才发火地样子全是装出来地。难道林木真的生气了?
“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林木冷冷地说。
……………………….
在咖啡馆的一角,吕雅静静听完了林木的描述,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地心心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吕雅叫道:“我了解心心,她肯定不会这么对你,你一定是搞错了。”
“是吗?”林木盯着吕雅急得通红的粉脸。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那你认为,这个出卖我的人是谁呢?是我自己吗?是18号吗?我们有必要自己举报自己。借此来冤枉她吗?”
“也许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也说不定呢?他完全有可能拿了你地钱,然后又去举报你啊,也许他就是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也说不定呢。”吕雅绞尽脑汁,尽量替自己的好友分辨。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是逃犯!当时在车上我们所有的对话都是用中文说的,在他眼里,我们顶多算是作风怪异的乘客罢了。而且,当时警察分明叫出了我地名字。如果是司机出卖了我,他是怎么知道我地名字的呢?”林木说。
“不可能地,绝不可能是心心做的,你不知道,她发现你不见了的时候有多着急,你不知道她又多喜欢……”
“你怎么知道的?”林木忽然打断她的话:“你见到过她着急的样子吗?”
“她电话里告诉我地……”吕雅红着脸说,也许是自己都觉得这样说太缺乏说服力了,她又拉上18号:“18号。你是了解心心的,是她把你从火坑里救出来的对吗?无论如何你是应该相信她的阿。”
18号看看吕雅,又看看林木,不知道该帮着谁才好,嘴巴里好像有话想说,但吐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
林木看着吕雅那幅着急的样子。有些不忍,对她说:“我知道孔琳心是你的朋友,你希望自己地朋友是无辜的,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吕雅低着头闷声不响,越发显得楚楚可怜,想了半天,才说:“这样好吗?你先暂时不要忙着生心心的气,我们一起去找到她。把问题问清楚。我相信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你说好吗?”
林木其实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他对孔琳心伤透了心,压根就不想再遇到这个女人,但吕雅的请求却着实让人难以拒绝,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林木只有点头答应。“太好了。”见到林木终于点头了,吕雅居然高兴得像小孩子一样拍起手来:“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林木和18号两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把脑袋一缩,头压得低低地,把吕雅搞得糊里糊涂地,不知道他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好在警车只是在咖啡馆门口路过而已,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木他们俩这才松了口气。
“这里又不是巴西,你们怕什么。”吕雅奇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我们只是在这里又遇到了小小的麻烦。”这次轮到林木脸红了,因为他刚才说话地时候发觉自己好像是个闯祸大王,到处惹事生非的,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搞出一些事端,就好像昨天晚上,本来不关自己的事,结果却惹火烧身。
“又出事了,昨天晚上刚出事,地上的血迹还没干呢,今天早上又死人了,最近纽约不知道究竟撞了什么邪。”
“你不知道啊?听说最近纽约黑帮死了好几个老大,双发正斗着呢。”
“诶,就可怜了那两个中国人,看样子也只是游客而已,莫名其妙的就送了命。”
“是啊,最近世道不好,咱们最什么都需要小心些。”
窗户外面,两个过路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者最近发生的几宗血案,却不想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木听了他们的话,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