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既然已经没有了对后方的顾忌,而且得知拓跋宏烈可以迅即来援,心情大好之下,下令全军加速赶往洛阳城。一路之上,不要说没有敌军的阻击,就连路人都没见到一个。等到赶到洛阳城,才看见也是刚到的孙坚军。
还在洛阳城外,就能看到天空弥漫的黑烟,洛阳城逶迤的城墙被祝融光顾之后也都成了断壁残垣。孙坚此刻正站在兴国门外,不可思议的看着城中的一片荒芜,听到整齐的马蹄声,才回过神来,转身看着林飞军中那炎黄山庄的战旗。
这还是林飞第一次见到孙坚,眼前的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广额阔面,虎背熊腰,看着就像是一个纯朴的铁匠大哥,但是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硬生生的把林飞的联想打断,告诉林飞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江东猛虎。
林飞在马上行拱手礼,说道:“下官新郑县令林飞见过孙将军。”此刻孙坚是朝廷所封的长沙太守,但又被袁术表为豫州刺史,林飞不想按照袁术自表的官职称呼孙坚,又不想在官职的称呼上让孙坚不高兴,就直接称孙将军了。
孙坚还礼道:“凌云的大名,坚是早已听闻,纵横并州、取汜水、破徐荣,端的好大的名气。此番又率先突破虎牢关,可见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待你我两军一同入城吧。”
入城后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压抑的说不出话来。当年商贾如云,行人如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大汉第一城已经没有任何的人烟;烟柳画桥,名楼贵宅,以及那雄伟庄严的皇宫都或化为劫灰或仅剩一段断壁残垣。
孙、林两人身后的手下自然知机的派兵清理劫后的洛阳,而本来互相闻名的两人原本都还有意进行攀谈,加深交情,但是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却是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相顾片刻之后,各自回营寨休息去了。
深夜,新月如钩,赵云、孙涛、徐荣要忙着布置军队的事情,林飞、郭嘉、徐庶这三大闲人拉上王越、典韦作护卫,找了一个地方凭吊这一代名城的衰败,顺便商议以后的行止。
执掌情报的郭嘉首先说道:“据我们战前的董卓兵力的情报和历次董卓军的损失情况,现在董卓军在洛阳应该还有六万多军队,其中战力最强的飞熊骑有八千多人,陷阵营有一千人,战力并不比联军目前能投入战斗的不到十万人相差多少。但是,从董卓对洛阳彻底烧毁来看,他主要打的还是撤退到长安的打算,所以对于押送天子、护送物资必然会派重兵。那样的话,董卓军的战力可就远远不如联军了。所以,嘉以为董卓军的后续作战将会以拖延为主,只要他把物质完全运到函谷关外,他就可以退守函谷关了。而且按时间推算,牛辅驻扎在河东的八万大军现在应该也赶到函谷关,可以随时接应董卓的撤退。所以,主公应该立即前往接应陈猛了。”
徐庶接口道:“当日主公定下这虎口夺食之计,庶还以为不可能实现,毕竟在时间的安排上太过紧凑,只要汜水关、虎牢关下多挨上两天,我们就不可能执行此计,当时我还是因为此计能隐藏我们一部分实力才答应下来的。没想到主公果然天纵奇才,居然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又碰上那孙文台居然能计夺大谷关,更是天助主公呀。”
林飞看着四周满眼的荒芜,苦笑道:“当初定计的时候,我又哪里会想到董卓这个败类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居然驱走全城百姓,然后一把火把这洛阳城烧得如此彻底,就算此次能真的实现我们当初定下的计划,联军也真的愿意把整个洛阳交给我来掌管,但是这样的一个一无所有的洛阳城,我们真的能够把它建成我们稳固的根基么?”的确,火烧洛阳,林飞是早已知道的,而且之前的一切定计也都是依此展开,但是这把火居然烧得如此彻底,把偌大一个大汉都城烧得几乎是片瓦不存,这样的惨状,又岂是林飞所能料想到的呢。
郭嘉笑道:“主公怎的忽然英雄气短了?正因为洛阳城的现状如此,估计能救回的百姓也会是一穷二白,所以联军才可能把洛阳交给近在新郑的主公,而凭着主公“新郑陶朱”之名,凭着之前那未卜先知的五百万石粮草,凭着元直和嘉这等智力,子龙、宏烈这等武将以及那纵横天下的炎黄铁骑,主公难道还会害怕建设一个新的洛阳?”
林飞也是精神一震,说道:“不错,破而后立,不出三年,我会让洛阳再度成为大汉第一城。”
这时王越忽然插话了:“主公和两位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此刻司州境内,如果我们算上陈氏兄弟的一万人,联军中实力最强的其实还是主公,足足有两万多善战之士,兵精粮足,为什么主公要这样偷偷摸摸行事,直接逐一把那些诸侯的军队吞并了就是,看那刘岱不就是这样干的么?”
林飞心中一动,是呀,如果现在直接把曹操、袁绍杀了,以后争霸天下不就少了两个强劲的对手了么?但是随即一想,自己又笑了起来,这次反董之战的确证明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可以改变,但是自己不也在反董联军中看到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互相倾轧,每人都想要吞并坐大的情形么?作为一方势力,少了曹操,会有赵操、钱操取代他,自己现在根基还浅,又不可能吞并得了他们在地方上的势力,至于吞并现在的联军军队,那对自己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花点时间再训练一万炎黄铁骑出来呢。当然,如果杀了曹操,取代他的人也许不会有曹操这样的雄才伟略,但是谁又能预料后面的情形呢,也许会让袁绍坐大;如果连袁绍都杀了,也许公孙瓒能轻易统一北方,这以后的蝴蝶效应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何况,如果刺杀行动败露,自己成为天下的公敌,那可就哭都来不及了,还是老老实实把握自己能够把握的东西吧。
刚想通这些,已经听到郭嘉给王越解释其中的害处“诸侯在洛阳的联军并不是他们的全部实力,刘岱敢杀桥瑁,那是因为桥瑁的东郡本就在兗州,刘岱能够迅速的接收桥瑁的地盘人马。主公如果这样做,一来扩充不了实力,二来事泄之后,承受不起诸侯群起而攻的后果。现在主公的根基甚浅,当务之急就是在联军中立下大功,并展现一定的实力,让联军能够给主公一块比较大的能够发展的地盘。本来洛阳作为国都,是不可能给主公的,但是现在董卓这么一闹,洛阳就会成为所有人都想要丢弃的包袱。而我们努力争取之下,倒是可能会留给主公。只要主公能够掌握洛阳,就能迈开走向天下的第一步。”
林飞听着郭嘉的话,不觉得豪兴大发,结下系着的防寒的斗篷,好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感受那猎猎的夜风,深吸一口长气,想要说些什么,鼻子上传来的却是一股浓重的焦味,还有一些草木灰把鼻子给塞住,害得林飞忍不住打了几声喷嚏。
喷嚏打完,林飞却是心情大好,笑着说道:“看来今夜情形,却是不合适说些什么豪言壮语,不过,想来今夜洛阳所起的风,应该会是飞一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记忆吧。“
郭嘉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主公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回味着林飞话中未尽之意,心中不由想到,也许,今夜这洛阳的风,很快就会成为这大汉帝国首都的新一页的开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