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黄云龙开口大骂,他用手指着程远,严厉的命令他的手下,“你们快把他给我绑起来!”
说来也怪了,一直言听计从老大话的众流氓,这次竟然没有一个执行他命令的,他们都傻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充耳不闻,都在望着茶几上的那一叠叠钞票,举棋不定的做着抉择。
黄云龙被气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暴跳如雷,他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厮打程远一番,可是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形势在程远掏出钱来的瞬间就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如果现在自己出手,那么被绑起来的,也许将是自己……所以他在怒骂了程远和众手下一顿后,逐渐安静下来。
程远已经心中有数,他已经占得上风,只要再按照既定步骤进行下去,那么胜利的就一定是自己。他含着笑目睹着黄云龙的暴跳如雷,等他终于平息下来后,程远突然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黄云龙!”
黄云龙和众流氓都不由得一惊!眼前这个学生怎么会知道老大的名字?能够叫出名字说明他对老大已经进行过调查,有备而来,他会不会还知道老大更多的事情?
黄云龙在瞬间就变得有些发虚,但他还是尽量表现出老大应有的镇定,质问程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众流氓也都支棱起耳朵,等待着程远做出回答。这也正是他们想知道地。
程远大度的一笑,然后镇定自若的开口,“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想你的这些兄弟们还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吧!”说完他扫了一眼众人,黄云龙地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铁青,而其他的手下们直勾勾地盯着程远,目光里充满了期待。似乎都很想知道老大以前的事情。
正是揭穿黄云龙老底的最佳时机,于是程远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他冷静的开口,语气平缓,语调平稳,如同在读一份报纸或是在念一份报告一般:
“黄云龙,本市人,曾犯诈骗罪入狱八年,被黄云龙诈骗的受害人正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如骨肉地朋友。黄云龙以联合开公司为名。骗取了他的朋友十万元资金,据为己有。这十万元是他的朋友挪用公款所来,黄云龙慌称只需借用一月,用以工商部门验资,结果竟被他在一个月内将这十万元挥霍一空。他的朋友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跳楼自杀……”程远转向众流氓,接着说道:“这就是你们无比信任的老大!一个可以为了钱财不顾兄弟死活的老大!你们觉得,为这样的人卖命值得吗?”
所有地流氓都是震惊不已。黄云龙更是面色惨白,虚汗直流,他决定做最后一博,他几乎是用嚎叫般的声音喊出:“你胡说——”然后猛的冲向了程远……
程远见黄云龙魁梧、健壮的身体猛的向自己扑来,如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不由得一惊。慌忙朝旁边地座位躲去,下意识的一下闭上了眼睛,咧开了嘴,就等着无比疼痛的一击立时到来。
眼看黄云龙就要扑到程远,巨大的铁拳马上就要触到程远的面门……
正在此时,黄云龙硕大的身躯却变得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固定在了地上。
几秒钟后,程远预期的一击并没有如期到来,他有些纳闷,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就见几个流氓已经将黄云龙死死的拽住。令他动弹不得。
此时。一个位居次席地流氓开口了:“黄云龙!你先不要急着灭口!等我们查清楚了,如果这个年轻人说地都是假话。我们自然会收拾他!就不劳您大驾了!”
程远一听流氓已经直呼“黄云龙”其名,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征兆,这说明他们已经相信了自己地话,已经在心里不再承认黄云龙是他们的老大。
那个流氓转向程远,表情里带着威严,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黄云龙这些事情的?”
程远已经从刚才的惊惶中恢复过来,他稳定下情绪,回答道:“我已经对黄云龙进行了详细的调查,这些都是公安机关的案件卷宗里记载的,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自己调查,也可以问问黄云龙自己,让他坦白。如果我说得有误,你们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那个流氓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转向其他人,示意把黄云龙驾在椅子上。此时的黄云龙已经完全没有了老大的气度,他知道自己已经威风扫地,眼前这帮手下已经对他无丝毫信任,现在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个房间呢,还有什么能让他摆出老大派头的东西呢?他蔫头耷脑的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审讯”时刻的到来。
其实已经不需要再询问,黄云龙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众流氓:程远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不过,出于程序需要,居次席的流氓还是开始了盘问:“他说得都是真的吗?”他用手指了一下程远,语气冰凉的问道。
“我——,我冤枉啊——”黄云龙哭诉出来,“我本来是想用那十万块钱炒股的,想让朋友也跟着多挣些钱……”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大嘴巴打断了黄云龙的继续哭诉,瞬间他的半边脸就肿了起来。程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嘴巴声吓了一跳,不由得在心里佩服起流氓们的作风:雷厉风行,该扇谁大嘴巴的时候决不手软……
流氓最为信奉的东西就是“仗义”,流氓可以不忠、不孝,但决不可以不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这就是他们的准则,他们聚在一起以“兄弟”相称,而他们最憎恨的也是出卖兄弟的行为,无论是犯下了什么罪行——偷盗、抢劫、杀人、强奸……这些对于流氓们似乎都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坑害兄弟,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把兄弟置于死地!如果说流氓或是黑社会还有那么一丁点值得骄傲的东西的话,那么也许就是“仗义”二字,如水浒里的一百单八将般,虽然个个有命案在身,而聚在一起的时候,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为了兄弟的安危宁可牺牲自己的身家性命。
所以,黄云龙的惨遭毒打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众流氓在清脆的扇嘴巴的声音过后,就开始对他们原来的老大——黄云龙,实施了围攻,就如同两次殴打程远时一样,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连踢带打,毫不留情,不一会黄云龙就已经滩倒在地,血肉模糊,但是众流氓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们越打越兴起,一边嘴上恶毒的漫骂着,一边逐渐将殴打部位由身体的一般地方转向了黄云龙的要害之处。
起初,程远觉得异常解气,毕竟是在黄云龙的指挥下,自己受到了两次毒打,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至今脸上的伤疤还没有下去,可是,在看到众流氓越打越起劲,越打越致命的时候,他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黄云龙已经被打得半死,自己的心头之恨已经解除,仇已经报了,要是真把黄云龙打死,出了人命,那事情可就闹大了,自己万万不能招惹上“杀人”的罪名,那样的话,不仅自己帮不了思思的爸爸,前途也将变得一片黑暗,万万使不得。
想好了,程远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道:“都给我住手!”
令程远感到震惊的是,自己一声令下,众流氓竟然全部听话的停了下来,他们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老大,没有任何条件的开始执行自己的命令。这让程远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感觉这几个流氓也挺可爱的,竟然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
次席流氓显然是打累了,他呼哧带喘的倒了几口气,然后上前一步,充满豪情的大声说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程远一下子变得有些窘迫了,刚才面临巨大危险的时候他依然镇定自若,可是只这一声“老大”竟叫得他不知所措,心里发慌。他赶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现在是老大,他可不能让兄弟们刚刚认了自己就开始瞧不起自己。
程远长吐了口气,尽量镇定下来,他冲流氓们摆了下手,“你们都别再打了!真要了他的命,我们还得吃官司!为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坐牢不值得!”
“那您说该怎么处置他?”流氓问道。
程远故作镇定的挥了下手,“让他滚蛋!免得坏了我们的情绪!”
“放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就当他是个屁——放了吧!”程远一摆手,随口说道。
众流氓被程远的话逗乐了,哈哈了几声,然后一脚把黄云龙踹出了包间。
众流氓以程远为中心再次坐下,程远抓起茶几上的钱,一个兄弟分了一摞,众流氓惊喜万分,老大长老大短的表了一阵子忠心。
程远叫服务员拿几瓶最好的法国红酒进来,准备和自己新认的手下们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