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节 湘月应邀

陈湘月在张记布铺门口停了下来，装做无心的四处张望一番，才放心地走了进去。张木看见她，急忙迎了上去，笑道：“这不是陈小姐嘛，稀客啊，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前几天听说张太太身体有恙，心中挂念，今日特地前来探望。”

“多谢陈小姐关心。”

“她人呢？”湘月问道。

“在里屋呢。”张木说着引着湘月进了内室。

湘月进去不久，张木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外面的生意推给伙计，独自一人也回了里屋。

湘月按照老办法走进了李雷藏身的密室，李雷仍就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窗帘上的空缝向外面张望，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向窗外望去。

湘月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李雷，问道：“不是说不要经常联系的，怎么又让我过来？这样频繁可是要引人怀疑的。”

“我也没有办法，事情非常重要，我不得不冒险。”李雷皱着眉头。

“究竟什么事？”

“还是等他们进来一起，我可不想一个个给你们重复。”看到湘月脸上呈现出些许不耐烦的神情，李雷又补充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无所谓。”湘月笑着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5分钟的时间，张木领着一番乔装的王绘走了进来，向李雷拱手道：“老大。”

李雷回过头来，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他们道：“都到了，坐。”

“我在后门等了很久，一直没见田闻先生的身影，是不是老大这次集合没有通知他。”张木小心地询问道。

“对了，这次*我的确没有通知他，而且我们以后的任何行动也用不着通知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李雷平静地回答道。

“死了！”张木和王绘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感到非常震惊的。就连坐在一边的湘月也突然有些眩晕，但很快镇定下来，看向李雷，从他脸上异常平静的表情，她基本上能猜出几分事情的真相，田闻的死一定和李雷有关。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张木问道。

“前天晚上，砒霜中毒而死的。”此话一出，张木和王绘更是吃惊，一时说不出话。

“既然李雷先生对他的死因这样清楚，恐怕也知道他是为何而死的。”许久，湘月才试探地问了一句。

李雷转头得意地看着她：“当然知道。”

“那有没有兴趣说说看呀？”

“你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原因就是，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公安局知道他参加了袭击事件，所以他不得不死。”

“听你这么一说，你倒是对所有事情都非常清楚，看来这个致田闻于死地的砒霜恐怕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的确，这个砒霜是我提供的，我亲眼看他喝下去的。”

“就因为他的身份可能被暴露？”

李雷点点头：“不错，就是因为这个。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他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旦招供，我们这些人全都得完蛋。”

张木和王绘听了这样的话，心中不觉对眼前这位“大哥”产生了畏惧之感。

李雷似乎看懂了他们俩的心思，安慰般地笑了笑，说：“你们不要担心，只要你们为*好好做事，平时小心慎言，注意安全，我会想办法保护你们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田闻？”湘月冷冷地问道。

“什么事情都会有个意外的变数，我们都应该时刻准备着必要的牺牲。”

湘月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田闻身份被暴露的事情，难道公安局又有人了？”

张木刚要回答，李雷抢先一步说道：“这个嘛我暂时不能说，这是纪律，总之我有我的消息来源，而且准确无误。”

“既然不能说就别说了，省得我们中间出现内奸。”湘月说着在三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她不用问了，从李雷刚才的表情上，她已经知道答案了，李雷在公安局里肯定有人，至于是谁，她问了李雷也不会说，相反还会怀疑自己，索性不问。“你今天要我们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来说这个事儿？”

“当然不是，这次让你们来主要是‘二叔’有任务让大家去执行。”

“你最近和‘二叔’联系了？”自从李雷出现，湘月就再也和“二叔”联系不上了，每次只能通过李雷传递消息。这样想调查“二叔”的真实身份就显得异常困难。

“昨天他通过别人给我了一封信。”李雷回答道。

“信呢？”

“看完之后就烧了，这是规矩。”

“那信的内容你总该记得。”

李雷点头道：“本市正在进行特务公开自首活动，许多潜伏人员都去了公安局，以至于我们现在一些行动因为没有人力而取消。‘二叔’手里有一份云城长期潜伏人员名单，总共131人，这些人哪些去了公安局，我们不知道，哪些人可以完全相信，我们也不清楚。我需要核对，但是现在名单传不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办？‘二叔’有没有好办法？”

“他让我把得到的自首特务名单想办法给他，可是现在公安局对电台查得紧，我怕暴露。”

“是啊，这份名单的内容肯定不短，如果发报的话很容易被截获，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传递这样的重要情报？”湘月分析道，“你刚才不是说他派人送信给你吗，那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把名单送过来？”

李雷摇摇头：“不可能，这个方法不安全，依着‘二叔’的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冒这个险。”

“老大，其实我觉得这个方法并不是完全不能用。”许久没有开口的王绘突然开口道，“这个事情在城里进行肯定不安全，不如换个地方，比如城外？”

“城外？”李雷皱眉喃喃道。

“恩，城外山多树多，不容易被发现，如果要见面的话，尽量把时间定在晚上，天黑，安全。”

李雷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我还得和‘二叔’商量商量。”

“你有办法和‘二叔’联系？”湘月问道。

“这就是我的事情，按照规定，别人是不可以随便打听，陈小姐不会不知道。”李雷反问道。

“那就抱歉了，我问多了。”湘月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问道，“得到名单之后你怎么办？”

“当然是联络这些人，为以后的行动做准备。这个工作量不小啊。”

“需要我们帮忙吗？”

“以前我确实打算如此，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一切还是我自己做。”

湘月苦笑道：“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们，那你还叫来这儿干什么？”

“我需要一份‘人民剧院’内部的结构图，希望陈小姐能够出手帮忙。”

“现在那里正在装修，除了施工人员和公安局的，任何人不得进入，每天还要搜身检查，你让我怎样进去。”

“你不是和公安局的罗沙挺有交情的吗，由他带着，你进去很容易。”

湘月白了他一眼：“你想要什么样的？”

“最好是照片，这样以后布置起来比较容易。如果是图纸的话，我怕有人会记录错误。”李雷极不信任地看着湘月。

“现在里面是在装修，任何布置都说不准，如果现在拍摄，恐怕到时候会有极大偏差。”

“那就看你陈小姐的本事了，再说，我也不是现在就要。”

“那你什么时候要？”

“装修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