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好机会……么?
作者:草上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92

第六百六十九章 好机会……么?

上一章又把章节数搞错了,差点离我的千章梦想大退了一步……话说人脑子能糊涂到这种地步,我对自己的下限又重新充满了信心。无弹出广告小说 ( 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呵呵……嘿嘿……哈哈……”

圆明园,长chūn园蕴真斋外歇凉小亭里,雍正展着什么读物,嘴角一直翘着,还不时发出莫名的笑声。总管太监王以诚守在一边,目光里满含欣慰,好多年了,都没见主子这么舒坦地笑过了……

“二十万大军压在缅甸,还被洋人打得鼻血长流,沙廉一战,死伤枕籍。南蛮报上都在骂,说军队墨守成规,不思进取……”

雍正放下手中的《越秀时报》,长声感慨。

“朽了……朽了,想我满洲八旗,入关三十年后才朽坏,这还不过十年,南蛮的兵就朽了。二十万……朕有二十万火器军,足以扫dàng**,那李肆却连一个小小的缅甸都没按平,上天何其公道,朕的苦心,又何其深邃啊。”

他摇着头,又拿起了《中流》,南蛮报业越来越发达,这份专mén谈北面满清状况的《中流》,消息甚至比雍正所掌的密折奏报网络还快还准,因此雍正要河南巡抚鄂尔泰暗中许可《中流》的人直接在洛阳设立分印点,以便他能在三日内就收到《中流》。

“岳钟琪的确有能,东面退保荆州,西面以汉中为基,跟南蛮在成都鏖战,借朕的武昌大营威吓湖南,辅之田文镜的江西兵,李肆的佯动没占到什么便宜。”

《中流报》上讲了各路清兵动向,跟这几路主帅向雍正的奏报大体áo都没长齐的小小楞头青,她冷冷一笑:“三阿哥,这游戏你可玩不起。你就没想过,为什么皇上会允你经常去查探那个人?”

允禩,不,阿其那还被圈着,大概是雍正觉得因为新政压迫得宗室和朝堂太紧,不好继续在这事上分散jīng力。而且此人党羽早除,没了什么威胁,所以发了慈悲,一直容他活着。不仅容他活着,还容弘昼去看他。

这问题的复杂度显然超越了弘昼的政治理解力,他楞了好一阵也没想明白,可他没机会再说话,另一个人过来了。

“哟,三哥也来了啊,正好,我得了一套西班牙的人棋装,三哥跟我来上两盘?”

来人是四阿哥弘历,兴致冲冲,弘昼得了台阶,由他牵着去了。

所谓“人棋装”,自然是人穿着衣服当棋子,茹喜看着这两个阿哥的背影,心道一个是傻憨,一个是纨绔,雍正这两个儿子,都没承下老子的决绝之心,这大清江山,即便雍正护住了,下一代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李肆啊,你还是早点打过来吧,是死是生,早一日见真章也好,这般煎熬的日子,我真是有些过不下去了。”

心中所想跟身体的某些变化凑到一起,刚才按下的情cháo又在耸动,茹喜咽喉深处呻yín着,手中鱼竿一抖,将正在碰啄饵食的一条鱼惊走。

长chūn园蕴真斋,雍正朝着跪伏在地的新任户部尚书庆复咆哮:“你是说,我大清户部,竟然买了南蛮五百万两国债!”

庆复打着哆嗦道:“这、这不是皇上的意思么?”

雍正差点一口血喷到他脸上,他又没长猪脑子,竟然动用自家的国库,去买敌国的国债!

庆复还在说:“今年秋解时,照着皇上的吩咐,由山西银行代转江南秋赋。山西银行的大掌柜报说,皇上有旨,户库所积现银颇多,呆存无益,应该营运生利。将这笔银子转入江南银行,由江南银行代购南蛮国债。南蛮国债多年营运,虽利薄,却稳妥可信,所以……户库里现在存了五百万两国债券……哎哟……”

庆复说得摇头晃脑,却被震怒的雍正丢过来一个笔架,正砸在额头上,顿时扑了个五体投地。

雍正丢完东西,却没什么话说了,他记了起来,这是内务府搞出来的烂事。他通过内务府,用江南关银和织造银买了二百万两南蛮的国债,可没想到,山西银行为了挣国债佣金,竟然跟内务府沆瀣一气,把五百万江南秋赋也压上去了。

“你是户部尚书,五百万两银子的来往,你都不跟朕通个气!?你真真是该死了!”

雍正当然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就怪这庆复,拿户库,拿几百万两银子当儿戏!

“是是是,是奴才该死!是奴才有罪!”

庆复不得不背起黑锅,连声认罪,可心中却大叫着冤屈。户库内帑一家,内务府在江南买债券时,也将本该划入户库的江南关银转走了,这一笔钱他还以为是雍正的后续“投资”。山西银行是雍正“新政”的又一产物,由雍正通过内务府直管,根本就是雍正的sī人钱庄,再加上专为皇室效劳的内务府,他哪里敢多问?

江浙总督李绂在苏州多问了一句,结果就遭了雍正在朝堂上公开斥责,庆复这户部不过是个走账的衙mén,怎么敢再犯浑?

“这怎么办?万一南北有变,近千万两银子都在南蛮手中,这可怎么办?”

雍正有些急了,他几年来好不容易攒下四五千万两银子,一下就将这么一大笔钱塞到别人口袋里。要是李肆转头跟他大打出手,不,现在已经在四川大打出手了。这战事的银子该怎么出?难道直接给岳钟琪发南蛮的国债券?咦,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他一边自语着一边走神,庆复多嘴道:“南蛮的国债好使,若真有变,直接抛售即可,皇上不必过于忧虑……啊呀……”

再一个砚台砸过来,雍正那个气啊,这就是户部尚书?一点“金融知识”都没有。几百万两国债一下丢出来,谁能接得下来?就算有接的,也是接盘者大肆砍价的好机会!

“皇上,此事利弊皆有,也未尝不是捏南蛮命脉,倒不是损我大清根基之事。户部和有关衙mén确实失察,臣也同背失察之责,还请皇上治罪。”

张廷yù也来了,他听说了此事,急急从紫禁城赶来,身为军机大臣,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他也得帮着一起背黑锅。

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禀报,即便要继续触怒雍正,他也顾不得了。

“南蛮侵了江南各府厘金局,把住了厘关和各衙mén差役!?”

“年羹尧以地方官都被南蛮掌握为由,在杭州chā手政务,以将军幕府治杭州政事?”

“武昌再起天主教活动迹象,屡禁不绝,武昌大营也受侵染!?”

几件事丢出来,雍正再也坐不住了,件件事都非小事。

“衡臣啊,你说今日之局,到底该如何破?”

雍正沉重地问,他有如从昏睡中骤然清醒的饿狼,早前在心中压下的一股子冲动,已经流遍全身,那股热气让他浑身发胀,但他还需要人支持,他一个人不敢下这样的决定。

“皇上,南北相安已九年,难道皇上以为,会一直相安下去?”

张廷yù也似乎揣着一口气,目光炯炯地回视雍正。

雍正皱眉:“怎的相安了?现在不就也打着吗?”

张廷yù摇头:“皇上明白的,湖南和江西只是佯动,江南只是侵吞,南蛮的真正目标是打到兰州,chā手西北之事,南蛮还无跟我大清全面开战的决心。”

他深吸一口气:“此时南蛮二十万大军陷在缅甸和爪哇,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雍正也深呼吸,是啊,这个念头一直在他脑子里转着。两国差距越来越大。南蛮竟然能一下爆出三十万大军,还没见国中舆论哭号说民不聊生,反而一片繁荣景象。等南蛮把南面彻底料理干净了,三十万大军转头北上,他辛苦多年nòng出来的十万火器军架子,可是怎么也顶不住的。算算时间,最多两年吧……

君臣两人在这里讨论着,被砸得晕头晕脑的庆复品了一阵,终于醒过神来,他浑身一个哆嗦,猛然膝行而前,抱住雍正的tuǐ,扯开嗓子就嚎:“打不得啊,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