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中，薛仁，出生医道世家，虽然“生死人，肉白骨”用来形容其医术的高超过于夸张，但相去不会太远，再者说来对于病人生机是否匮乏这点的判断压根就用不上太精深的医道修养，可是对于君若菲两次的诊断相隔只有一天，前后诊断的结果却有着天壤之别。从医道上，根本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须知，头一天的诊断是回天乏术，而刚刚的再三确诊却是生机盎然？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面纱女人照样百思不得其解。细查之下，君若菲发髻之上的头簪窜入眼帘。细微的诡异波动，分明从这发簪上发出。近处观察却又看不出有任何特异之处。

再查看一番，却又发觉发簪有些眼熟。这支头簪，正是前几天在拍卖会上君若菲花钱让秦无笛拍下再转送给君若菲的那支。

“去把闻长老接来！”

身边的黑衣人立即应声。

片刻后一个头须染雪的老者出现在房间里。老者身上儒雅之气浩荡，显然多才博学，却没有半点清高姿态。

“闻老，我想让您帮我鉴定一件东西！”面纱女人开门见山地指着君若菲的发髻之上。

闻长仲，作为菲若商会的四大长老之一，当然认得床上的君若菲。平常君若菲与其接触也算频密，尤其在拍卖行遇到难以估价的物品时。

近日听闻君若菲找到了终身归宿，想必床上躺着的另一位便是。两人拥抱的情景有些暧昧，但老者似乎并不在意。

老者很快就把专注集中在君若菲头上的发簪。

拍卖行拍卖那天，因为发簪的物主的身份特别―事实上物主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发簪本身没有什么肉眼便可看出的特异，拍卖行并没有走正常的拍卖程序，草草定价，便把发簪拿上了拍卖席。

木质物品经过岁月长河的洗礼，因为脱水的缘故都会变色，有的甚至会被蛀虫侵蚀，为了防止此类问题的出现，一般工匠都会在物品制作工艺完成之后用些特殊的涂料附着在物品表面进行保护。

若菲头上的发簪却没有变色，同样也没有找到涂抹的痕迹。

至于年份的确定，物主当日委托时曾说这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凡泰勒拍卖行拍卖品，因物主描述与拍卖物事实不符者，拍卖行有权对拍卖物进行扣留，并对物主追以巨额的因拍卖引起的各种名目的损失。

老者的鉴定自然不可能那么儿戏。

簪肯定是不能摘下的。只见老者从怀里拿出一面放大镜，俯身细细地观察着。从他的脸上时不时可以看到惊讶的神情。为了更准确地确定结果，老者甚至还用鼻子凑到头簪近前，姿势略显怪异。

过了好大一会，老者才端正身子。

“闻老，怎样？”

老者显然还沉浸在思索之中，并没回答。

又过了良久。

“如果老夫没看错，这头簪确实是上古遗物。首先这材质，透着淡淡的木香味。其次不用接触，单看那细密的纹路即可断定出这种木材质地异常坚硬。试问您当今大陆上什么树木能产出如此木材？”

老者的问题，使得面纱女人明显有些迟疑。

“闻老指的是寒铁木？”

“没错，就是寒铁木。极冻地带生长环境，造就了其坚若寒冰的木质。”老者肯定了面纱女人的猜测。

“不过，这并非寒铁木，您请看，这头簪的木材的颜色！”

红色？寒铁木的木材颜色应该是土黄色才对。看着头簪，面纱女人心里暗忖。久久不语，显然她已不能说出答案。

“老夫曾在一本杂书上看过一则记载，记载当中提到，火山熔岩附近生长的一种奇树，和现在看到的头簪情形类似。坚韧异常，木香淡雅，其色泽红润。暂且我们就称之为红寒木。”

老者的说法理据充分，面纱女人没有半点置疑机会。

“这不过是老夫观察到的其中一点。老夫用放大镜观察，还看到头簪上有个肉眼看不到的古文字。那字老夫恰巧认得，白云的‘云’！”

“单单一个云字，能说明什么？”

“‘云’字确实没什么讲究，但出在头簪上就有些说法了。不知您是否听说过‘齐云簪’？”

听到老者说出‘齐云簪’三字，面纱女子脸上的惊讶之色顿现。

老者接着徐徐说道：“传说中，佩戴‘齐云簪’者，修炼武技可充盈内气，不擅武者长时间佩戴亦可改变体质。刚在大厅，薛郎中把前后两次诊断的梗概告知了老夫。似乎造成这样的结果，与齐云簪脱不了干系，但齐云簪在其中的功用却显然不是主要的。”

随着老者分析的逐步深入，面纱女人也得出如是的推断。

两人同时陷入思索。君若菲的房间一面临窗，不时有轻风拂来。

突然，老者神色微现异状。随着风吹来的方向，老者一步步走向窗前，再一步步折回。

“闻老发现了什么？”

“您有没闻到一香一臭两股味道？”

“闻老说的是这事？昨天我就闻到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妥？”

“想必您已经知道那一香一臭两股味道是会长旁边这年轻人身上发出的，那香气是千年檀木无疑，除了安神还能却臭，而这臭味，老夫确实闻不出是什么味道。”

原本面纱女人还以为那臭味是秦无笛作为男人的一种体味，经老者提出，使得她不得不需再次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

轻撩起面纱的一角，琼鼻凑到秦无笛身上。

毫无疑问，君若菲的男人秦无笛是异常俊美的，面纱女人脸上不禁有些泛红。

“闻老，此刻我怎么觉得这味道有点香？”

再度闻过之后，老者心里也惊讶不已。一盏茶之前闻到的味道明显有别于再次闻到的！之前闻到的倘若说是恶臭，那么此刻闻到的却带是带着点点清香的奇臭。

若菲的情况好转，会不会与这个味道有关？

老者与面纱女人两人又一次陷入思索。

……

仍旧是虚无的空间，有了多次经验后，秦无笛知道自己又晕过去了。可此刻他的心情却极度恶劣。试问心爱的女人生死未卜，哪个男人心情会好？

“趁着这个机会，老头子也该进一步跟你说说传承的事了。”衣裳褴褛的老头出现。

秦无笛眼里带着恨意盯着声音的方向。

“你为什么不救若菲？”

“因为那不是我的事，不是么？还有你以为我想救就能救？知不知道，裁决者的事情……哎，不说也罢。那女娃出事的根本原因是什么？难道你还没搞懂？”

秦无笛有些纳闷，明摆着现在不是弄清原因的时候。

“因为你不够强，你懂吗？”

老头子一脸忧色，似乎满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