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相持
作者:揽嫦娥射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046

(……戍守是消极的,但如果主动进攻我们的损失会很惨痛,没有足够的重火力掩护,只能靠人命去铺平进攻的道路,往往面对只有自己几分之一的仇敌,但担负强攻的军队一战之后就完全瘫痪了,只能撤下去重整或者撤编,所以很多军队不肯意去进攻……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民)

曹民会日语,并且得根本让日本人无法辩白他是中国人,但难道他的飞机也能让日机无法识别吗?南京日军司令部里忙乱而沉郁,几乎所有的人都难以理解:命令下去后半时内基本上附近可以升空搜索的飞机都上天了,但却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报

人可以混在人里头,难道飞机也能混到飞机里头躲起来?曾经有人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很快他们自己就推翻了:那架司令部的专用机不成能会混进其他飞机里会不被发现,也没有哪个飞翔编队的飞翔员会蠢到自己编队里多了一架飞机都不知道?

直到两个时后,在明故宫机场现场勘查完回来述说的技术组呈上述说后,司令部的鬼子才恍然年夜悟:述说指出可以肯定司令部专机在起飞前已经被打穿了油箱……见鬼曹民在地上

南京、江北、苏锡常一带的天空全都是飞机,可是淮河战场的上空却是空空如也,让在各线苦战的中国各部都得以喘上一口气。\\..

从蚌埠光临淮关之间的战壕里、战壕沿上都可以看到聚积的尸体,战壕沿上的尸体是无法去拖回来的,只要拖动尸体鬼子就会在望远镜里肯定那一段战壕有人,会打过来。因为鬼子的迫击炮手经过数日年夜战已经对河北的战壕很是熟悉了,打过来的炮弹直接落尽战壕里的比打在外边的还多。躲在战壕里的官兵们已经试过很屡次了,每次他们不忍心弟兄们的尸体就那样晾在外边在北风中风干变形的时候去把尸体拖回战壕里城市倒贴上几个活人。至于战壕里的尸体让他们继续留在那则是因为弟兄们都累得要趴下了,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把尸体扛回后方。

除观察哨在不时转移着位置,继续盯着南岸的鬼子有没有渡河行动外,其他的人都挤在有搭好防炮顶的战壕段里木然期待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盼望着……原来的战斗激情已经在鬼子连日来的炮火下被打灭了,战壕里坚守的官兵只是在麻木地履行着一种潜意识里的责任,他们知道不克不及退。“身后全是老苍生”这句话现在是一个烙印而不是一句口号,因为已经没人能高声喊出来了。

“今天没见鬼子飞机,咋后边就不送点热食上来?”一个士兵浑身颤栗,但还是忍不住顶着寒风到掩体通道口外去看看交通壕里的情况,但他很失望,除零零落落一直在那没变过姿势扭曲着趴着躺着的尸体外,他没看到一个从后边上来的活人。

战壕里每个人都很饿,感觉肚子已经贴到脊梁骨了,人也在饥饿中感到特别冷和虚弱。他们不得已故意一起把目光投向班长——他们还有为数不多的粮食,都在班长那里。

粮食就是那种硬得可以把人砸晕,要含在嘴里很久才会软化咀嚼的杂粮光饼,但现在这种带着班长一身馊味的干粮却是士兵们最盼望的工具了。

班长很无奈,他也和那个士兵一样走到交通壕前看了很久,才嘴里嘀嘀咕咕骂着些什么回来做了那个让年夜家欣喜的动作,往怀里掏出光饼。光饼只有一个,但要分给活着的六个人;班长用还带着血渍的刺刀好不容易把光饼弄开几块,然后左掂右掂留下了一半,剩下的才分给年夜家——仗还不知要打多久,后边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才上来换防或者送食物,可是他们已经剩这一块饼了。

“颤栗”在伙食班里跺着脚,身上不住颤抖,不时焦急的往外边看,当他终于看到伙食班长回来的时候脸上不由涌上了一股失望——伙食班长两手空空的,没看到带着什么配给物回来。

“怎么了?磨了半天也没磨到什么吗?他娘的不会想把咱们全饿死在这?”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的磨难,可是“颤栗”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没体例……亲自去看了,军需那边仓库真的被鬼子用燃烧弹烧了……有些还整颗没烧成灰的玉米,我拿了两颗到嘴里试试,他娘的全是碳”伙食班长带着他手下两个士兵走进来,其中一个忽然在背后拿出一个布袋,倒出了一些灰灰黄黄的疙瘩:“团部那边,他们在等着后边把粮食送上来,估计还得半天;咱们想自己找老苍生搞点吃的,他娘的人都走了;好歹在一个破庙神龛下发现了这些工具,也不知道还能不克不及吃……”

那是一堆不知何年何月原来供在神像前被老鼠叼到窝里,早就干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寿桃

加了很多水,终于煮开了一锅谁都搞不清是什么工具的稀糊糊,就这样至少让还没运下去但已经在饥寒中难以支持的轻伤员们吃了一顿。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后方的辎重兵终于把粮食运上来了,少难免他们被臭骂了一顿;辎重兵们也习以为常了——臭骂骂不死人,但如果太早出门万一在雪地上碰上鬼子飞机那可是死定了,粮食也肯定是要被烧光了(前线军队经常受饿和空军羸弱关系很年夜,特别是在平原地区经常会因为火线上的存粮被鬼子飞机、炮火烧了而受饿,在那种地理条件下后边的粮食白日很难运上去的,除飞机鬼子也会用年夜炮袭击,所以一般是等差不多天黑才会开运……)

整整一天鬼子没进攻也很出乎年夜家意料,这是自鬼子倡议渡河强攻后第一次整天没有一发炮弹打过来也没见到一架飞机在头顶上空盘旋;可是鬼子会不会趁着晚上偷渡则是谁也不敢包的,所以年夜家还是很是紧张。

停战了,但淮河战线上的官兵们依然被战争折磨着,每个人都在极真个饥寒和疲劳中撑着。

池河一线这个时候却是战火滔天。一三一师在打下定远后,继续向东猛攻,在早上已经打到了池河阵地了。

“述说师座,前锋军队已经顺利拿下池河阵地”随着一道捷报,已经挺进到了池河镇里正在那些无人的街道上巡视的覃连方笑逐颜开:这处池河阵地原本是桂军各部受命死守的一处阵地,因为白崇禧惊觉日军军力远远不止一个师团而紧急抛却,现在覃连方把它从鬼子手里夺了回来,在他看来那是他对白崇禧的一种胜利

“走,咱们亲自去看看”覃连方心情年夜好,翻身上马便甩开众人绝尘而去,后边的卫兵连忙策马去追,乱成一团。

鬼子退得好急连浮桥都没来得及裁撤……占据了池河阵地的桂军官兵稍事休息,等侦察兵回报确认浮桥上没什么机关的时候,便开始向对面的鬼子阵地进攻了……

“策策策……策策策……”远处鬼子的重机枪开火了,距离很远,声势也不年夜,可是渡河的官兵却被打得人仰马翻,眼看第一梯队刚到桥中便纷繁中弹坠河……“跑得慢那个契弟,冲,丢那妈,搏老命……”桂军的标记性冲锋号响起来,后边的官兵潮流般涌了上去……

密集的弹雨毫不间断,从几个标的目的封锁着各道浮桥,冲锋的步队只有极少数人过了河,年夜大都倒在狭窄的桥上,仅仅一阵子,被冲锋步队踩得露出黑土的西岸桥边和浮桥上都被鲜血染红了;河水中随着尸体的增加,围绕着桥侧的河面上开始飘起了一片黄色,黄色的外沿是暗红的一圈……

“退却退却”没等后边的军号,带队冲锋的军官们发现不对了:鬼子的机枪在那么远却能打得那么准,很显然是早就把浮桥作为陷阱,等他们冲锋时用重机枪封杀他们的,原来气势汹汹的进攻步队瞬间年夜乱,这时更密集的枪声忽然响起来,攻击军队就在进与退之间被忽然成几倍增加的轻重机枪绞杀着……

“快,稳住……”这时一三一师的先锋军队终于明白敌手的强年夜了,他们开始老老实实先把占领的阵地守牢了再……“咻咻……”头顶上忽然响起来的怪响让阵地上的官兵慌乱之极——鬼子炮袭

“轰隆轰隆隆……”阵地上每个人都感到炮袭像是冲着自己来一样,超出所有官兵的预计,鬼子的炮火竟然猛烈如斯——那是鬼子集中了全部的迫击炮和掷弹筒的齐射

这一片阵地曾经是桂军的重要阵地,但它同样曾经被鬼子占据过,在知道一三一师攻打定远的时候,集结回援过来的鬼子很快就决定了:不明对方实力干脆不救定远而是死守池河这一片阵地的情况他们太熟悉了,他们甚至能在迫击炮的包管有八成炮弹可以打在战壕里……阵地上所有曾经被用原木和土包搭盖的防炮盖顶全都已经被鬼子裁撤了,现在阵地上的官兵完全被那些战壕集中在一起任由鬼子炮兵蹂躏

鬼子的炮兵不是覆盖阵地,而是一处处地轮番对阵地上的战壕部位在清理年夜大都直接打进了战壕的炮弹爆炸时扬起的融雪蒸汽和灰尘都不会很快被北风吹散,远远看去完全是用灰墙在阵地上方凭空勾出一副工事散布图战壕里完全被炸成人间地狱,弹片在气浪狂飙中横飞、在战壕壁的作用下折射;冲击波把每一个人的听觉抹去、扬尘让人目不克不及视物、高温随着空气灼伤着每一个人的咽喉和肺部……血肉横飞的战壕里惨叫声已经被爆炸的声浪盖住了,但在后边跟上的军队都可以看见战壕中还活着的被炸得失心疯的弟兄们是一个个张着嘴在发出撕心裂肺的慘呼……

所有目睹这血与火的葬礼的官兵都被吓得面无人色,这时这支一向娇纵狂傲的军队的弱点显露了:几乎没有过作战经验的他们在真正残暴的炮火屠杀面前开始解体了……

覃连方赶到战场看到的就是前锋军队被鬼子的炮火绞杀和击溃的一幕

“就地防御后退者杀”覃连方双目赤红,他一向浮躁但却爱兵如子并且很是护短,手下从没见他下过这样决绝的命令,所有人都万分紧张,年夜家开始不要命地就地寻找可以利用的地形布阵……

鬼子的炮击在半时后停火了,占领阵地的一个团过千人还有战斗力的只有不到三百人,半数阵亡……覃连方在野战工事里呆若木鸡:对方就没几个人如果鬼子的军力足够,他们早就趁机攻过来了,他们任由自己的军队自在结阵就是他们人手不敷,只能防御可是自己的军队就被这么些连反扑的能力都不足的鬼子军队给拦住了……

整条池河防地对面,鬼子的总军力就一个年夜队,但他们在长达二十公里的阵线上拦住了的一个师

连番的酣战和淮河渡河战的需要,使这一带的树木已经被砍伐干净,要渡河也很难找到可以做木排的原料;至于泅渡,在这样的天气依照的装备,只怕过了河的士兵还没能够占领敌阵就要在雪地里冻死了看上去就像能跑几步跳过去似的那么窄的河道,竟就把拦住了。

“迂回老子就不信他一支军队能够摊开多长的防地”覃连方看到损失惨痛的军队,越发气恨,马上命令军队从南北两侧迂回攻击。同时在正面的军队开始和鬼子进行火力对射——虽然他们的机枪不多,鬼子又把阵地设得比较靠后,他们基本打不到人;但这几多能够缠住鬼子让他们不敢轻易分兵去两侧堵防。然后覃连方在交火了一段之后也发现了鬼子的弱点:鬼子除迫击炮外就只有四门九二式步兵跑,炮火的射程不足,一三一师却是有四门75mm山炮可以打他们

从下午开始,战场上少见的呈现了用年夜炮轰击鬼子而鬼子只能挨炸的一幕;可是,只要鬼子不主动退却,一三一师竟然也无法打过去

“传令下去,今晚一定要拿下对岸的敌阵,就算把一三一师全部打光也要拿下来”覃连方一发狠下了死命令——不是他想硬来而是迫不得已今天不知怎么回事打了年夜半天没见鬼子的飞机,但明天呢?只要鬼子的飞机一到,别进攻了,就是自己的年夜炮也不敢随便开火了要拿下对岸,只能在这个晚上,只能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没有休息,战斗接着战斗;后边跟上的军队开始从主战场两侧不竭延伸迂回,试探鬼子的防地广度。从天亮打到天黑,终于在池河南线的藕塘和北面的老金山北边告竣了迂回。整条战线上都开始打起了夜战。

枪声总是零零落落的,其实不激烈,因为战场散布得很广;鬼子死战不退但人手不足并且不清楚的实力,只好逐步收缩。迂回军队和鬼子就在广阔的战场中打着追逐战,逐步把鬼子往中路赶,偶然有一些无法退回去的鬼子扎在某个险要之处死守就会让付出很年夜的牺牲才能通过。

听着南北两面的枪声逐步向中间靠拢,覃连方却是心急如焚:太慢了

一直很看轻鬼子,特别是得知全军最弱的一三五师竟在张八山取得惊人战绩后覃连方甚至整个一三一师的官兵们都没想到真的和鬼子打对攻战会是如此的艰难如果天亮后会怎样呢?覃连方心里一直在暗暗颤栗:现在他的四个团全部铺开去了(桂军是乙种师编制,一个师只有两旅四团),依照他们的通讯水平是无法互相呼应的,如果不克不及顺利拿下仇敌被仇敌分隔在各处,一旦仇敌来了援兵甚至会被里应外合打得四分五裂还有,如果当面的鬼子不是那么守旧一直死守阵地而是主动出击迎击他的迂回军队的话,甚至能够把他一三一师分成多路的军队给别离击溃

仇敌虽然只有一个年夜队,可是装备和战术素养明显比自己的军队强得太多了,虽然军力年夜约在五比一,但这样打下去根本没有胜算覃连方甚至已经暗暗后悔了:早知如此根本不该该强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来了,也只能寄希望于鬼子一直这么守旧了

鬼子确实在桂军气势汹汹的进攻面前打得很守旧,也因此吃了很年夜的亏:他们没有远程炮火,奉命坚守的军队经常会被堵在一处阵地上围攻,被桂军的年夜炮和炸药包给歼灭;他们只是一直依照一个占廉价的交还比例和在对耗,根本没想过如果他们抛却阵地迎击其中一路会怎样

天就快亮了,但战斗还在继续,年夜反扑的第一场硬碰硬的战斗就让吃尽了苦头,但这仅仅是南线年夜战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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