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七四章围城

（……高级主座们都喜欢到干净的后方军人医院去探望伤员，暗示自己对官兵的关怀；可他谁会去前线医务站？那里才是人间地狱，那里才是他们该去关怀的处所……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民）

“什么，邢龙重伤生死不明？”刚收到消息曹民就跳起来了，那个和他一起一人扛一个鬼子尸体去炸坦克，一起剩下半条命逃进院子的猛汉；那个连自己面都没见过就处处是自己结拜兄弟吹法螺历来不消打谱的家伙……曹民马上带着人往前线医务站赶，虽然那是他最不肯意去的处所——他在上海战场真正第一个服役的单位就是前线医务站，那里留着他挥之不去的各种恶梦。{ 手、打\吧.首.发}..

“冲了几次没冲上去，刑团长得想想体例，就扮成鬼子让弟兄们追着他们一个班混过去；不知怎么回事鬼子没上当，等他们到了近前才开枪。一个班全倒下了，为了抢回团长又牺牲了差不多一个连……中了八枪，腹部两枪，胸部一枪、肩部一枪，胳膊和大腿各两枪……抬下来的时候还有呼吸，胳膊和大腿都折了，还好其他部位都是贯穿伤……”在医务站前边期待着手术结果的卫兵急急忙忙向曹民述说情况，总算还没急得不清。

开什么玩笑堂堂一条战线的指挥官带着一个班去扮鬼子搞突袭？曹民气得想破口大骂，可是想想如果自己在火线上是不是也会这样做呢？从初级军官晋升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谁不是这样见了血就眼红呢？

医务站就是一排帐篷，大大都不是原装正宗的行军帐篷，那种太；是用军用帆布临时搭建的，雨水顺着帐篷流到下沿的水沟里浸得满满的，远远看去医务站就像是建在水上一样。因为担忧遭到鬼子的重炮袭击和天气好的时候要分离躲开空袭，所以每个医务站规模都不大，大约只有身上绑着炸药包和手榴弹充满在抗日战场每一处的官兵一样。

这是一场围歼战打得却是这样的惨烈，一夜间有将军衔的指挥官就已经一人殉国一人不知死活

在茫茫的雨雾中，曹民忽然被一种罪恶感给笼罩住了：他的作战计划、他的作战命令原来让那么多人失去了性命

不得这样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会疯失落的，再看下去一定会怯战，一定会避战；再看下去以后用兵一定会悠游寡断……面对侵略者，不管伤亡多惨痛都要打，打是唯一前途虽然在心里曹民很清楚自己的选择没错，可是他深深体会到祖爷爷那种陪伴了一生的罪恶感了——无论的选择正确与否，弟兄们死在的选择中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咬了一咬牙，曹民忽然找到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他低着头走进了一个帐篷——那些伤兵在手术后休息的帐篷。这些术后的伤兵因为极度的伤痛除晕过去的人外大家都睡不着，都醒着；他们不想像一件被遗弃的垃圾一样呻吟着没人理会，他们和那些在火线最前沿的士兵一样，他们需要关怀

曹民决定了，他不再等邢龙的消息，他要去每一个医务站探访，就像他在南京火线上的慰军一样

“述说主座，郑州司令部急电……”就在曹民到了第三个医务站的时候，一个通讯兵带着急电到了……

“昨晚新四军约两千精锐军队从皖南开拔，擅自离开防区，至我三十一军哨卡警告失落臂，伤人闯卡……据情报该军可能进军目标是苏北，该军装备精良轻武器与日军相较亦不落后……”曹民不消看完全文，他知道郑州司令部的判断是对的，这支军队就是来苏北的

想趁我和鬼子死拼的机会大举渗透苏北地区，把驻军酿成不成改变的事实？就像八路军趁着北线大战进山东一样？没门曹民刚刚才看到一幕幕各线伤兵的惨状和最亲密的弟兄们的伤亡，他正在哀思和自责、亢奋和沉郁等复杂的情绪交集中，他需要一种宣泄

身边的卫兵、顾问没人知道那份密电的内容，它被曹民攥成了一团；但每个人都看到曹主座的脸色变得铁青：我的弟兄们都在和鬼子玩命，们来拆台？好吧，来几多老子杀几多，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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