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岛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去,以前在电视上也多多少少看过一些风景,对南海那里湛蓝湛蓝的海水印象深刻,所以这次也可以说是完成一场心愿了。船队从广州湾出发,沿着海岸线向西,在雷州停了一天,然后越过窄窄的琼州海峡,花了一天左右就到了琼州。
岛上的景色和广州又是不同,一踏上岛上,满眼都是细细高高的椰子树,大概是周围都是蔚蓝海水的原因,总觉得天很低,好像就顶在椰子树上似的。
海南岛地方不大,却也有琼、崖、儋、振、万安等五个州,二十二个县,五个州正好分布在岛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琼州在北面,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是全岛与大陆间的经济和政治连接枢纽。当然,我的新王府就设在琼州城了。除了海南这个第一大岛之外,大唐的势力范围也包括了周围星星点点,遍布南海的大小岛屿。有些岛上还有渔民居住,但大部分都是荒无人烟但风景优美的小岛。
南海的西边是安南国,这便是后世的越南了。从前几朝开始它就深受我国文化的影响,虽然百姓不说汉语,但是通用的货币就和日本、高丽一样全是汉字圆形方孔钱,他们的政治,经济也是拿我国作模板,甚至还有安南的士人到长安参加贡举,当大唐的官员。想起后世越南和我国的关系,再看看这时代,只说明一个道理:强大才是真理。
琼州城虽然在海南岛是最大,但地理位置实在太过遥远,估计连岭南道的观察使也不怎么来,对当地人来说,一个皇子和一个刺史也没多大区别,可能这也就是他们被称为化外之民的原因之一吧。不过这个对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会整天被人盯着,也不会有很多人来打扰我。
琼州刺史姓丁,不是当地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听他说贡举考的不错,本来已经准备去江南道上任,当个小官,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改成琼州了,一来就是四年,再也没有挪过地方。根据我们事先收集的情报,这个丁刺史算是很勤政爱民的,特别是为了一些公事也没有来得及去广州迎接我,这样踏踏实实的人也没有被提拔,看来马老头至少有一条不知人善用的小罪名了。
丁刺史陪着我们随意地四处逛了逛,同时也向我介绍了一些海南岛的风土人情。海南岛四季都是夏天,不过四面环海,倒也不是太炎热。岛上最大的民族并不是汉族,而是黎族,总人口与广州城差不多,他们有着自己的习惯,许多习俗汉人甚至无法理解,比如自由婚姻,女子文身黥面等。由于广州通海夷道,海南也成了航线上的一个重要的落脚点,不少商人也会在此交易,所以其他民族也越来越多。
海南岛四面环海,自然是靠海吃海,岛上主要的职业就是捕鱼,岛上特有的热带作物如椰子、菠萝等也是一个经济来源,除此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产了。所以一直以来,海南就是一些犯人的流放之地,不少官员犯了罪就会被贬到海南来。所以像丁刺史这样被派到海南的官员,多半是得罪了京中的什么大官,被变相流放了。
海南岛新建的王府才刚动工没几天,我和旖安等主要人员先住在刺史府中,其他人则住驿站。
在修建王府的同时,天安府也在同时兴建,广州的那一个其实是用来掩人耳目,大部分人员和科技力量其实都跟我到了海南。大批木材石材源源不断的从各处运来,银两却以慢得多的速度流出去,我心中很明白,这是岭南的那几大家族在拍马屁呢。不过最近手头也确实有点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情地收下了这个人情。
明里我当然是大兴土木,建造王府和天安府;暗地里,我早就命令皇甫剑冲在南海里挑了一个位置、大小俱佳且没有人烟的岛屿作为一个基地,把在日本望华城的军事,经济和科研实力慢慢地转移过来,吴征的族弟吴昊被我任命为海军的军师将军在南海集结水军,进行新式战法的训练。训练内容包括把积累在望华城的金属煤炭资源运送到基地,还有就是攻打盘踞在南海一些小岛的海盗,顺便画出南海的地图,开辟一些新的安全通畅的航线。
可以马上生产的小发明都已经开始批量制作了,不过这个时代老百姓的接受能力实在有限,只有一些有闲钱的人才会对新出现的东西表示兴趣,所得的收入也就有限。倒是求知坊做的越来越透明的玻璃,少量少量的卖出去赚了不少。我在自己的工作日记里写上:“目前商业的工作中心要放在富人身上,赚钱要紧。但也要记得自己是一方的父母官,也要让大部分农民富裕起来,才能把市场做大,达到双赢。”这段话拿到二十一世纪可能被人笑死,不过我还是工工整整写下来,与大家一起商量,作为最近工作的基本原则。
把富人的钱转到穷人手里,这实在是一个不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封建社会,把我躲在深宫里的想法全部打乱。
我还在襁褓中的计划是:向后世的欧洲学习,对富人多收税,穷人则少收点,减少贫富差距。说服大家更改税法的理由可以是:如果穷人没钱,富人的东西卖给谁去?还可以稳定社会治安,等等。
可真的到实行起来才知道自己幼稚。那些有钱的绝大多数都是地主,他们根本不希望农民富裕起来,可以一辈子困在他们的土地上,为他们耕地。他们也不用卖什么东西,只要让农民刚刚吃饱就可以了。至于商人,一般也同时是地主,或者根本不成气候,没有什么影响力。所以在我一提出要改变税率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在场官员都反对,就是我自己手下也不赞同我的主意。
至于社会治安,现在的大唐基本没人犯法,上次实在是因为逼得太急才造成川中暴动,一般全国每年才处死二十几人。这样的情况,我当然只能放弃原有的打算了。
于是我再反思后世的历史,思考怎么把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办法还是有一些,比如建造工厂招收长期工人,以官家的名义做一些大的工程征用民工,制造先进的农用机器来代替农民,还有就是已经在进行的农作物基因改良工程。但是所有这些都围绕着一个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