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飞目睹了徐向前为革命而舍弃亲情这份伟大的情操,他被深深的感动了。是啊,就算国难当头,私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舍弃一切专心为国为民谋求幸福才是真正的男儿本色!于是叶凌飞决定加入中国**。陈赓没想到这么快就完成周恩来交付的任务,心里喜滋滋的,收起叶凌飞和蒋俊杰的入党申请书回去向周恩来交差了。
两天以后,叶凌飞和蒋俊杰通过了审查,正式成为**员。但是,就在这一天,叶凌飞突然又递交了一份国民党的入党申请书。陈赓对叶凌飞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法非常不满,私下里找他谈了几次,但是叶凌飞每次都以“现在是两党合作期,**允许党员以个人的身份加入国民党”为理由蒙混过去。陈赓仔细想想,叶凌飞的做法并不是唯一的,而且党确实有过这样的规定,也就不再理会了。只有蒋俊杰对此毫不在意,因为叶凌飞在大学里也试过脚踏两船,他选择了同时加入国共两党只不过是“历史重演”罢了。
在24年初夏,黄埔军校虽然办起来了,但南方政府却完全没有有经济上的能力来维持它。孙中山从来就是一个既没有兵也没有钱的大元帅,他投身革命以来,花在借兵借钱上的功夫大概要超过任何一件事。而且越是后来,借兵借钱就越难了,这时南方政府的经济命脉更完全把持在军阀手里,而军阀对黄
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顾忌,绝不会肯拿钱去扶植异己的。
开学不久,蒋介石见实在熬不下去了,请来廖仲恺商量学校的经费问题。
蒋介石开门见山地说:“廖先生,应该赶快想什么办法,不然学校怕是维持不下去。”
廖仲恺无语。军校的情况他哪能不知道呢?前些天,孙中山亲笔批给五百条毛瑟抢,但军阀控制的兵工厂根本不买这个帐。廖仲恺亲自到兵工厂去好说歹说,才要到了三十枝,连站岗都不够,学生上课只好用木棍代替。学生们入学以后,只发了一套灰布军装、一双草鞋,许多人操练时都光着脚。大部分学生都还住在芦席搭成的棚于里,正是南方盛夏,芦棚里低矮闷热,加上没有蚊帐,根本睡不好觉。这些都还不说吧,近来连伙食费都常发生恐慌。
廖仲恺知道蒋介石有他自己的难处。他对学生可以说“艰苦磨硕,白手起家”之类的话,但作为一个军校校长,看到学生们赤着脚上操,扛着树条排队,一天到晚大汗淋漓,却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其心情和窘态可想而知。
“孙先生正在想办法。”廖仲恺低声说,“交涉了美国、英国,都不愿意借钱给我们。”
“帝国主义,这个都是靠不住的。”蒋介石骂道,“滇桂军能不能叫他们吐出点来?”
廖仲恺摇摇头说:“暂时还做不到,除非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
蒋介石脸色铁青,拇指抠着皮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廖仲恺又说:“俄国方面态度倒很热情,前几天越飞来广州,孙先生和我都跟他谈了。他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只要是军校方面需要的经费和武器弹药,都可以援助。我们造了一个计划给他,他让人送莫斯科了。不过两地路途遥远,一来一往,再加上把东西运来,起码要三四个月。”
“俄国人的钱是有意的。”蒋介石哼了一声。
廖仲恺知道蒋介石对俄国有看法,不愿多谈这个问题,还是沿着话题说:“介石,你咬牙熬住这几个月,我想孙先生总会有办法的。这儿个月里,我就是把人卖了也要让学生们有饭吃。”
廖仲恺的眼睛湿了。
蒋介石也感动了,长长叹一口气说:“廖先生,我知道你也很困难,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军需官刚才报告我,明天就没钱买米了。你想要是学生们没饭吃如何得了?”
廖仲恺一把抓过手杖站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回广州!”
蒋介石一直把廖仲恺送上码头,廖仲恺回头说:“介石,学生的教育你要抓紧。钱我明天一早就送来!”
廖仲恺走遍了整个广州城,最后才在一间烟馆里找到粤桂军阀们。他坐在烟榻旁,强打起精神陪军阀们聊天说笑,受尽耻笑,终于借到一笔可以维持全校师生一个礼拜的伙食的伙食费。
但是,黄埔军校的学员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沉重和艰辛。叶凌飞和蒋俊杰也不知道。他们虽然知道有一个黄埔军校,知道这个军校培养出数千名将军,但是他们不知道在自己流血流汗地努力操练的同时,军校的创办人们也为这个革命的军事摇篮在呕心沥血。生活确是艰苦,但他们没把太多的注意放在生活上,只要前途是光明的,是有希望的,跟前吃点苦算不了什么。在蒋介石一筹莫展、廖仲恺愁云满腔时,他们正在扯着嗓子学唱那首壮美的《黄埔校歌》。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做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本校精神,发扬本校精神!”
歌声激越高亢,似融入了青春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