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内牢房――夜

王世充：（细细打量小川）程立，这就是你要抓的人？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真能威胁得到李世民那臭小子？

程立：是否能行，一试便知……不过，他现在这么干净，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便麻烦陛下了！

王世充：这有何难？交给狱卒便是！

【小川一口啐向程立，怒目而视。

小川：程立，觉得这样很威风么？真令人不齿！这不过是你出卖尊严和人格换来的，迟早会被万人唾弃！

【程立默然片刻，侧过脸抹去口水，自嘲一笑。

程立：不错，被万人唾弃。肮脏、龌龊、无耻……可我……又何时曾干净过？

【说完，程立转身向外走去。

239内中军帐――日

【李世民立于正中，扫视着严阵以待的将士。

世民：自围攻洛阳时起，如今算来已是半年有余，然郑贼倒行逆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更捉我大将、犯我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自今日起，强攻洛阳，洛阳不破，决不回师！有敢再言班师回朝者，立斩不赦！

【众将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人面露喜色，有人眉头紧蹙，亦有人摇头叹息。

世民：洛阳城防坚固，诸位多加担待，待洛阳一破，俱事休矣！

众将：听候主帅调遣！

2310外两军阵前――日

【李世民立在后方，看着前方的唐军士卒攻城，面色逐渐凝重。

【前方城楼上，大炮绑着近五十斤重的大石向下投去，许多士卒头破血流，当场毙命。另几柄带有八个弓的弩，箭杆如车辐般粗细，箭镞如同臣斧，竟可射出五百步远，将强攻的唐军射倒一片。

【一轮攻势歇下，城下血流成河，一片惨象。

殷开山：（请命）二殿下，今日是否还继续攻城？

【李世民久久凝望被鲜血染红的城楼，默然，许久，深吸一口气。

世民：自然是要攻的，只不过，洛阳城防甚严，硬碰不是办法……

【李世民忽然顿住，望向城楼，面露惊色。

【城楼上，两名士卒压了一人上来，却是小川！

（OS）李世民何在？想救易小川便上前说话！

【李世民站直身体，伸手拽过马缰。

长孙无忌：二殿下不可！如此太过危险！

【李世民微微犹豫，望向天边，细看片刻，手中渐渐放松。

世民：派人去传话，本帅现在累了，不想多说。让王世充今日日落前上城楼见我，谈判自然是要给出些诚意！

【语毕，李世民转身便向唐军临时搭建的营帐走去。

长孙无忌：（跟上）二殿下真要去？

世民：这是自然。

长孙无忌：可是万一那王世充不安好心放出冷箭，岂不是……

世民：你可知为何我与他约定今日日落前？

长孙无忌：（摇头）不知……

世民：因为那时会起南风。

长孙无忌：（不解）恕末将愚钝，起南风和此事，有何关联么？

世民：洛阳城楼坐北朝南，若是起南风，我向城楼射箭，正是顺风，而他若想射我，必是逆风，此间的射程差距不可谓不多。我只要停于他的射程之外，他便奈何不了我，而我么……（摩挲着后背的粗于寻常弓箭的雕木长弓）我自信拿着这柄弓箭，轻而易举便能要了王世充的性命！

长孙无忌：二殿下果真深谋远虑！

世民：走吧，先去吃晚饭。

2311外城楼上――日

【小川被悬吊在城楼上，衣衫上沾满血迹，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皮鞭接连落在身上，小川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程立挥了挥手，持鞭抽打的士卒立即停下，退至一旁。

程立：看来李世民真是心肠如铁，你为他出生入死，他现在却不顾你的死活。

【小川微微冷笑，张了张开裂的嘴唇，有些费力地开口。

小川：围困洛阳至今……牺牲了无数人的性命，怎么能因我一人而功亏一篑？我早说过，李世民……不可能放弃洛阳！

程立：如果是李大哥呢？

小川：（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程立：（凑到小川耳边）你一定以为，我是为了助王世充胁迫李世民才献策活捉你，是么？其实，我希望活捉你是真，却不是为了胁迫李世民。

【小川的双肩微微一颤，抬眼死死盯住程立。

小川：程立，你可以不顾他人死活肆意胡为，可大哥对你情深意重，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程立望向小川，神色却有些古怪。

程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大哥的……（黯然）我只是……只是想见见他……

【程立望向城楼下方，眉宇间满是阴霾。

2312内营帐――傍晚

【李世民在桌旁吃饭，李秀宁倏忽冲了进来，满脸怒气。

秀宁：二弟，你在做什么？！

世民：自然是吃饭。

秀宁：（夺下碗）你还吃得下！你没看见程立对小川做了什么么？！

世民：（一惊）你说什么？程立？

秀宁：不错，又是程立那厮！

世民：（蹙眉）程立他不是被父皇……

秀宁：他现在吃着王世充那狗贼的皇粮，过得好得很呢！

世民：你说他把川哥怎么了？

秀宁：（怒）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2313外城楼下――傍晚

【李世民走出，向城楼上望去，顿时目眦尽裂。却见小川被吊在城楼上，衣衫褴褛，已昏了过去。

秀宁：看到了么？看看你刚才在做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是不是？

世民：怎么会不在乎？只是我知道，只有尽可能表现得不在乎，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救下川哥，否则不知道王世充会开出怎样的要求。

秀宁：（压下怒气）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一直等下去么？

世民：已近日落了……

【李世民向南方望去，此时风沙已不觉间大了起来。李世民牵马跨上马背，背起弓箭，一手提了长戟，向城楼上望去。

世民：放心，此去定会有一个结果，三姐在此等候消息便是！

【李世民一夹马肚，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