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9外军帐外――日

【柴绍指向小川，手指微微颤抖着，额上青筋暴起。

柴绍：如果没有你，秀宁根本不会不爱我，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厌恶我！如果没有你，我们本可以生活得很幸福！……你毁了秀宁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你既然不爱秀宁，为什么要缠着她？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小川：谁说我不爱她？

【小川握紧双拳，红着眼怒视着柴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小川：（怒）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带她走了！你带给了她多少痛苦你知不知道？你却只是想着自己，丝毫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你说你爱她，可你有带给她幸福么？从来没有，从来都只是痛苦！

柴绍：（大吼）你住口！

小川：你这样完全是自私的占有，根本不是爱！

柴绍：住口！

【柴绍一拳挥去，小川抬掌接住，将柴绍掀倒在地！他冷冷望着柴绍，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小川：你根本不配爱她……我真为秀宁不值！

【不远处，李世民急急赶来，见状忙上前拦住了小川。

世民：川哥，不要！你先别激动！

【小川微微冷静，松开了紧握的双拳。

小川：对不起，我失态了……

世民：发生了什么事？三姐怎样了？

柴绍：怎样了？（冷笑）哼，她竟然没有告诉我，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世民：（惊）你说什么？！三姐她……那孩子……

【柴绍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起来。小川握紧拳，指甲深深陷入皮肤。

【李世民默然，不一会，军医掀开帘走了出来，李世民急急上前。

世民：情况如何？

【老军医默然片刻，竟倏地跪倒在地！

世民：你这是做什么？

军医：（垂着头）公主这段时间身子劳累过度，今日又身受重伤，动了胎气，孩子自然保不住，可如今，怕是连……连性命都……

世民：（呆住）你……说什么？！

军医：二殿下恕罪！老臣医术浅薄，实是……无力回天……

【柴绍倏地冲上前，一把拽住军医。

柴绍：（大怒）无力回天……什么叫无力回天？！你说清楚，说清楚！

军医：（惊惶）驸马……驸马息怒……实是公主伤势太过严重……老臣无能！

【柴绍如遭雷击，呆在原地，怔怔松开拽住军医的手。

柴绍：不可能……不可能！她昨日还好好的……就是不久前，她还……还……

【柴绍散乱的眼神缓缓扫视着眼前的人，倏地拉住了李世民。

柴绍：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她怎么会，怎么会转眼就……

【李世民闭上眼，双眉紧紧蹙起，双唇微微颤抖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柴绍踉跄后退几步，抱住头，缓缓靠着帐旁的铁台滑坐在地。

柴绍：（哽咽）可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呢……

【却没有人回答他，忽然沉寂下来的军帐外，只余下柴绍低低的呜咽声。

【小川蹙眉怔怔望着眼前的一切，泪水渐渐溢满眼眶。他强忍住眼眶中的泪，忽地转身，飞奔而去！

2520外武牢城郊――日

【黑云滚滚，自远方疾冲而来，在天空飞速蔓延着。小川飞速奔跑着，越过唐军军营，越过武牢城门，奔向郊外荒野。

【他飞速跑着、跑着，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体已到达了极限，再没了力气，才倏地跪倒在地，将头深深埋入双膝，剧烈颤抖起来。

【荒野上，乱石遍地，野草奚落地点缀。黑云遮天蔽日，暴风雨前的狂风疯狂地摇晃着树林，每棵树干都显出诡异的畸形。

【小川跪在地面，身体的颤抖愈发明显，终于，再难抑制，爆发出低低的呜咽。

小川：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素素是因为我，为什么……为什么秀宁也要因我而死？！

【小川一拳砸至地面，碎石划破肌肤，迸出鲜红的鲜血。他撑直身体，对这苍穹仰面怒吼。

小川：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一道紫红的闪电扯裂天际，照得小川的面颊出奇的惨白。仿佛失了力气，小川颓然坐倒，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

小川：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定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为什么？！

【雷声滚滚，翻涌着巨浪，将小川的低语吞噬。小川紧蹙着眉，痛苦地捂住胸口。

小川：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有什么惩罚尽管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缠着她……不该……

【小川将双手插入长发，抓起一把，紧紧攥住，面容埋入散乱的黑发。

【雨水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小川宛若未觉，跪坐在满是泥泞的地面，一动不动，任由雨水打湿了全身……

2521内易妈妈家――夜，现代

【时钟上的指针指向12点，苍老的小川坐在沙发上，一向平静的表情泛起一丝波澜。

【屋子里沉默下来，只余下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高岚：后来呢？李秀宁她……怎么样了？

小川：（缓缓摇头）回到长安后，整整一个多月，李渊寻遍天下名医，却都没有一个能治得好她……

高岚：那她后来岂不是……

大川：在太原起兵后，不知为什么，史书上就没有了平阳公主的记载，只是记载了平阳公主在武德六年去世……可武牢之战后，似乎只是武德四年，那今后的两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川：史书为什么没有记载，我也不甚清楚……但今后这两年发生的事，不要说是史官，除了我以外，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大川很是疑惑，小川轻轻舒了口气，望向黢黑的窗外。

2522内长安宫小川卧房――日，唐朝

【小川趴在桌上沉睡着，四周尽是散乱堆放的书籍，几乎要将小川掩埋。

【门外响起敲门声，小川睡得沉，竟是未察觉。

【门外的人等了片刻，见无人应声，开门走进，却是玉漱。

【玉漱腾出一只手移开书，将托盘放下，小川的睫毛微微一颤，醒了过来。

玉漱：你醒了……

小川：不好意思，睡得太沉没听见你敲门……

【玉漱勉强笑了笑，揭开了托盘上饭菜的盖子。

玉漱：你都关在书房里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吃一些吧……

小川：（疲倦）我吃不下……

玉漱：（蹙眉）那怎么行？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小川：我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玉漱看了小川片刻，轻轻叹息。

玉漱：他们还是不让你见秀宁么？

【小川翻书的手蓦地顿住，僵了许久，才缓缓放下。

小川：我在军营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许多士卒都看在眼里，李渊怎么可能还让我去看望秀宁，惹出闲言碎语……

玉漱：我昨天去看过秀宁，她……她还好……小川你不要太忧心……

小川：（苦笑）你不用安慰我……那么多大夫都手足无措，如何好得了？

【玉漱默然。小川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翻到一页，拿起递给玉漱。

小川：对了玉漱，你听说过这个小国吗？几百年前，它就在汤巫山附近。

玉漱：（惊）汤巫山？！

小川：怎么了？你知道？

玉漱：不是，我也未听说过……小川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川：我来到这个世界和汤巫山有着密切的关联，所以一切和它有关的东西，我都要查清楚。

玉漱：（微微默然）……你查这些，是希望回去么？

小川：这是唯一可以救秀宁的方法。

玉漱：救她？

小川：如果我能带她一起回去，那么用我们那里的药物和医疗设备，一定可以治好她！

玉漱：可是你之前明明跟我说，只能你一个人回去……

小川：理论上是如此，可我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带她一起回去……不管怎样，都应该试一试……

【小川埋头继续翻找着书籍。玉漱垂下眼，神情黯然。

玉漱：（低声）为了她，你宁愿抱着几乎不可能的希望，也要试一试……可换做是我，你却不愿……

小川：（抬眼）玉漱，你说什么？

玉漱：（摇头）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玉漱转身，离开了房门。

【合上房门，玉漱握紧腰间悬挂的宝珠，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