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1外寝宫外――日

【高要在殿门外焦急等候，忽听一声门响，见高岚和李灵芸一同走了出来，微微一怔。

【高岚牵着李灵芸的手来到高要面前，微微一笑。

高岚：你们聊吧，我就先走了。

高要：聊？等等，高岚……

【高岚已走出几步开外，听见高要的声音，回头对他笑了笑，给出一个鼓励的眼神，转身去了。

【高要望向李灵芸，许久不见，这位公主倒是少了几分活泼稚气，多了几分沉稳雍容的贵气。李灵芸见高要不说话，仔细打量高要一番，掩嘴轻笑出来。

李灵芸：高先生这是什么模样？灵芸倒从未见过。

高要：（一愣）什么？

李灵芸：没什么，不过是看高先生和以前变了些……似乎瘦了不少，对于父皇的事，实在很抱歉，让高先生受委屈了……

高要：哪里……不过高要命该如此，怎怪得了别人？

李灵芸：（微微蹙眉）高岚姐姐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高要：一切？

李灵芸：是的，她所知道的关于你的一切……（犹豫）知道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我也终于明白，高先生上次临走时对我说的话，所为何意……

高要：（冷笑）这或许就是历史和命运，纵使我之前一直坚信，用自己的力量可以改变它，到如今，却也不得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在历史的大势面前，人是如此渺小低微，就如一个在滔天巨浪里航行的船，纵是你是多么熟练的舵手，也阻止不了覆灭的终点。

【李灵芸细细听着，仔细思考着。{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

高要：也许你现在还不懂，因为你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绝望。那种滋味，真是不堪回首……

李灵芸：是啊，不亲身经历，又怎会明白其中的感受呢？可高先生却一直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高要：你不需要感受这些。

李灵芸：不，我需要！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为你分担你的痛苦，我不希望，你孤零零一个人面对这些。

高要：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这么固执？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给你任何东西！

李灵芸：（摇头）你一直说我不了解你，可你又何尝了解我呢？你是否知道，我想留在你身边，并不是希望你给我什么，而是，我希望能够给你一些东西。

【高要一怔，望向李灵芸坚定的双眸。

李灵芸：当时你走后，我想了很多很多，至到父皇逼我嫁给豆卢大人，在那个婚礼上，我才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高岚姐姐对我说，真爱就是无怨无悔的付出，真爱不是想得到什么，而是希望给所爱的人幸福。我觉得，我就是这样……我不奢望能够完完全全理解你，但只要，你在伤心失落、悲伤痛苦的时候，我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很满足了。你不娶我没有关系，我去跟父皇商量，相信我……

高要：你真的……这么想？

李灵芸：我骗你做什么呢？（放低声音）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心，感受得到，高先生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我觉得，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李灵芸害羞地垂下头，用手绞着衣角。高要静静望着李灵芸，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2812内内殿――夜

【李世民匆匆赶至殿外，殿外几名侍卫连忙行礼。正此时，屋内倏地传来碎瓷着地的声响。

世民：驸马如今状态如何？

侍卫甲：禀殿下，驸马醒来后便大发雷霆，属下奉了殿下之命，不敢放驸马出来，驸马竟将屋内的东西砸得粉碎，送去的饭食也不肯吃。

世民：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侍卫们领命，将门锁打开，李世民迈步走入。

【来到屋内，果然已是一片狼藉，柴绍手上淌着血，一双眼睛微微发红，见李世民来了，一个箭步便冲了上来，拽起李世民的衣襟。

柴绍：为什么要拦我？你不顾秀宁的死活了么？她现在奄奄一息，都快死了……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世民：我自然知道，我又怎会，不顾三姐的死活？

柴绍：（怒）那你为什么要拦我？！易小川明明就是罪魁祸首，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袒护他？！

世民：我没有袒护任何人，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考虑好到底该怎么做。三姐出了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冷静，姐夫，你太冲动了。

【柴绍拽住李世民衣襟的手缓缓收紧，剧烈颤抖起来。

柴绍：我冲动？！哈，哈哈！你就理智了？你根本没有想去找她！口口声声说关心秀宁，都是狗屁！你就是安安稳稳坐在府里，品茶闲聊的去关心她吗？！没有人关心她，除了我，根本没有人关心过她！

世民：（怒）你住口！

【李世民反手一拿一扭，将柴绍拽住衣襟的手死死扭至身后，紧接着便是一拳正中脸颊，柴绍摔倒在地，挣扎半晌竟难以爬起来。

世民：你既然说到关心，我倒要把之前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了！除了大哥，我和三姐的关系最是密切，她自幼好强，爱舞刀弄枪，事事都不输任何人。自从她喜欢上川哥又嫁给你之后，我就看着她一点点改变……她为了你学会体贴温柔，一向不喜女红的三姐也会学着绣花织布，她和你恩恩爱爱，为的是不让爹和我们担心。可我知道，她从没有真心快乐过……可你，察觉到了吗？你有关心过她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对她好疼爱她，可一旦涉及到“易小川”，你又是什么一副模样？！自私虚伪，疯狂自大！你跟本不是真心爱她，只是想占有！你只注意到你牺牲的东西，却丝毫不知，她为你牺牲的有多少！你这样，也算是真正关心她？！

柴绍：不……不！

【柴绍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浑身颤抖地连连后退，猛地撞至墙上，仍浑然不觉。

柴绍：我是真心爱她关心她的……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

世民：（冷冷的）自始至终，你对她的，只有伤害。多少次，她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流泪，你知道吗？抛开我李家的名誉皇族的尊严，我更希望，三姐她改嫁川哥。

柴绍：你住口！不！不可能！我那么爱她，怎么会伤害她，怎么可能……

【柴绍浑身颤得厉害，抱住头，渐渐蜷缩在地，口中仍无意地喃喃念着。

世民：三姐没有多少时日了，她若是真的和川哥在一起，我希望，你让她好好静一静。也算是，她最后的心愿……

【柴绍如遭雷击，身子顿时僵硬。

世民：三姐把她的一生交给了你，但也请你尊重她。

【语毕，李世民走出房门。

【房门轰然关闭，一切又归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