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0内仁智宫――日

【寝宫内，李渊坐在桌旁，拾起茶杯缓缓品着，一旁，裴寂肃然而立。

【良久，李渊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茶杯放下。

李渊：你怎么看？

【裴寂微微一怔，恭敬开口。

裴寂：臣以为，此事关系重大，一切还是由陛下做决定为好……

李渊：你不用讳言，朕将你单独留下，便是希望听听你的想法。

裴寂：微臣惶恐！

李渊：好了，此地也无旁人，也不用顾忌那繁琐规矩，有什么话便说好了！

裴寂：依微臣之见，还应继续彻查下去。

李渊：此事不是很明了么？杨文干在庆州起兵造反，大郎也前来请罪，还须彻查什么？

裴寂：微臣却以为，此事尚有诸多蹊跷。

李渊：哦？说来听听。

裴寂：最蹊跷的，应是乔公山、尔文焕二人……其一，陛下虽摆驾仁智宫，护卫不及皇宫森严，可他二人区区四品小将，竟能在告发太子后即刻面圣，陛下不觉得，太过轻松了么？

【李渊面色一沉，伸手随意摆弄着茶具。

李渊：继续说下去。

裴寂：其二，微臣很疑惑，他二人奉命为杨文干秘密押运盔甲兵器，为何却中途改变方向，转而来到仁智宫告发呢？他们就不怕告发不成，丢了性命？

【李渊摆弄茶具的手顿住，沉默中，眼底暗潮翻涌。

李渊：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李渊缓缓起身，越过裴寂踱了几步。

李渊：最近几日，四郎倒是颇为急躁……既然如此，便将那二人交给他审问好了……你去传朕的话，杨文干俯首之前，务必给朕答复！

裴寂：是，微臣谨遵陛下旨意！

3211外街道――日

【（字幕）武德九年。\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

【小川牵着一匹马在人影奚落的街道上缓缓走着，背着包裹的百姓形色匆匆，四周一片狼藉。

【出了城门，小川一路行去，在一高处停下。眺望远方，正是军营连绵，淡淡青烟升起，弥漫着战火的气息。

3212内军帐――日

【李靖坐于案前，仔细研究着沙盘上的地形，不时在某处插上红旗标明。腮旁的胡子稀稀落落，显然是很久没有打理了，显得几分憔悴。

【从帐外走进一名侍卫，对李靖躬身行礼。

侍卫：启禀主帅，有一名自称易小川的人在外求见，说的您的故友！

【李靖饱经风霜的手倏地顿住，面露惊喜。

李靖：快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小川便快步走了进来，见到李靖，也是满脸欣喜。

小川：大哥！

李靖：小川，真的是你！

【李靖奔至小川身旁，与小川紧紧拥抱，又捧着小川的肩仔细打量。

李靖：你一走就是整整五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川：我没事，只是前段时间去了很远的地方。

李靖：是回到你的家乡了么？

小川：（微微一怔，笑）是啊，我回家乡去了……

李靖：为什么又回来了呢？（淡淡一笑）我以为，在那么美好和平的地方，你不会再回来了……

【小川一瞬间有些失神，片刻后，叹息一声，释然一笑。

小川：因为在这里，我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啊……

【李靖笑了笑，揽着小川的肩坐下。

小川：大哥这些年过得如何？

李靖：还好……

【短短一句话，却似乎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小川微微黯然。

李靖：你呢？过得如何？

小川：也还好……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

李靖：还记得当初我们把酒当歌吗？真是让人怀念……（叹息）只可惜，我现为三军主帅，不可醉酒，便只能与你小酌几杯。彼时凯旋，再与你不醉不归！

小川：（笑）一言为定！

3213内军帐――日

【李靖倒满一杯酒，对小川一举。

李靖：干了！

【小川扬首干了，对李靖晃了晃空杯，放于桌上。

小川：五年未闻世事，不知如今朝堂上，是个什么光景？

李靖：你是指哪方面？战事还是政事？

小川：（笑）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是秦王和太子之间如何了。

【李靖脸色一沉，语气有些冷漠。

李靖：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小川：大哥，你应该猜到了……我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回秦王府。

李靖：我不希望你卷入这场斗争。

小川：……我也不想，但是……不可能。

李靖：为什么？

小川：大哥，关于我的事，你知道的是最多的，你也知道，我与别人不同，有些事我根本身不由己……

李靖：我不管你是不是身不由己，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再受伤……

小川：大哥……

【李靖垂下眼，双肩微微颤抖。

李靖：你和程立，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已经失去他了，不想再失去你……

小川：大哥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李靖：（缓缓摇头）储君之争，自古便最是残酷，你既然决定站在秦王这一边，与太子为敌，岂是一个小心谨慎便了的？

小川：与太子为敌？他们……他们难道已经……

李靖：你这两年不在，朝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武德七年，陛下带着秦王和齐王去玉华山的仁智宫，留下太子监国。却不料太子的两名军士山上告变，说是太子私运军甲给庆州杨文干，意图谋反。

【小川听到此处，神色一变。

李靖：几日后，太子只身前往仁智宫请罪，陛下仍是怒气不减，将太子关押，并派人前去押杨文干前来对质。未料，杨文干竟在庆州揭竿反叛，陛下派秦王前去镇压，叛军不堪一击。据当时猜测陛下的意思，似乎是秦王成功剿灭杨文干后，便会封秦王为太子。

小川：后来如何？

李靖：后来……（微微叹息）不了了之……

小川：不了了之？这是什么意思？

【李靖倒了一杯酒，置于嘴边，唇角微微上扬。

李靖：你猜不到么？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陛下百年之后，他便可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为何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谋逆？况且，那两名告变的军士……更是相当蹊跷，不是么？

小川：你是说，这些都是秦王一手策划的？

李靖：最后，陛下的决定是，天策府和东宫各处理了几名官僚……若真是东宫犯事，却为何要处理天策府的人？

【小川沉默下来，垂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良久不语。

李靖：小川，秦王不管做什么，终究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不会对他怎么样，而你则不同，你为秦王办事，触怒了太子，第一个牺牲的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