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内天策府——夜

【小川对李世民微微颔首，向外走去。

【房门吱呀声响，房中安静下来。长孙氏叹息一声，眼眶微微泛红。

长孙氏：二哥，这件事你之前怎的不告诉我一声？

世民：（苦笑）我若告诉了你，你岂会让我冒险？

长孙氏：可是……二哥，你不必太为难自己，我不在乎的，只要二哥开心，我便开心……（哽咽）如果，如果你今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又该怎么办……

【李世民蹙起眉，牵住妻子的手，紧紧握着。

世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以后……以后我一定会给你最安定的生活，再不用为我担心难过，再不用……受那些女人的刁难。

长孙氏：（一怔）二哥，你想多了，我，我没有受谁的刁难……

世民：（叹）你不说，我便不知道么？父皇身边的那些女人，我平日里不屑她们，便少不了在父皇耳边吹风，只是，却要害你，小心翼翼为我赔不是，我、我真的很没用……

长孙氏：不要这么说，二哥……我为二哥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二哥每日在朝堂受气，若是到了那**，还要看她们脸色，妾身这个夫人，倒委实不够格了些。

世民：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长孙氏：不过，以后二哥也不用再受他们的气了，父皇已经准了我们搬去洛阳，也算是，清净了许多。

【李世民脸色暗淡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长孙氏：二哥，有什么不对么？

世民：父皇方走时，我倒是高兴了一阵，可现如今静下心来，却很清楚的明白，去洛阳，不啻于妄想。

长孙氏：怎会如此？难道、难道父皇他……

世民：父皇耳根子一向软，旁人劝上几次，便免不了改了主意。去洛阳不是件小事，虽然对我有利，可从长远来讲，却不是什么好事。边境一向不安宁，若突厥高丽等趁我内部纷争猜忌之时犯我边境，那我们费尽苦心得来的天下一统，便付诸东流。更何况，大哥四弟，又怎会放我离开长安？

长孙氏：（叹息）是我想得太简单……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世民：我今晚这一计，本也不指望能得些什么，只是盼望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待我们布置周全了，便让东宫，一击而溃！

长孙氏：（握住世民的手）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二人默默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3310外天策府花园——日

【花园中，阳光明媚，李世民靠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小川自走廊走过。

【李世民睁开眼，对小川笑了笑。

世民：川哥起得好早。

小川：（笑）你不也是。（走到世民面前）身子可好些了？

世民：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呕了几口血罢了，休息了这几日，已好了十之**。

小川：那便好。

世民：（伸手让了让）坐下聊聊吧。

【小川在一旁坐下，默然片刻，望了望李世民。

小川：东宫现在必然已经猜到此次投毒的真相，虽没有证据，但绝不会毫无行动，可想好对策了？

世民：（轻笑）我大哥他……（叹气）他怕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他现在求的只是一个“稳”字，局势越稳，太子的位置便坐得越牢，自然不会主动生什么事。倒是我那四弟，怕是会有所动作。

小川：齐王历来便胆大妄为，太子尊着伦理纲常，他却是喜欢些旁门左道，着实难防……

世民：是啊……（叹息）从去年的赛马、密谋刺杀，到今年的张亮，我这四弟，这次又会亮出些什么招数呢……

小川：（笑）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世民：（笑）着急又有何用？他在暗我在明，彼时他出什么招我一一应付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小川：（OS）玄武门之变是六月初，如今五月已快行至末头，想来也快了……

【正思考间，却见尉迟敬德急匆匆行来。

世民：（意味深长一笑）瞧，才说着，四弟的招不就来了吗？

【小川微微诧异。

尉迟敬德：（行礼）二殿下！

世民：尉迟将军免礼，有什么事么？

尉迟敬德：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就是个小事跟二殿下说说。前些时，太子齐王曾送来重金想收买俺，殿下还记得吧？

世民：自然记得，当时我还可惜了，若你假意应承下来，去东宫做个内应，倒是个绝好的机会。

尉迟敬德：可不是嘛！俺也是个直肠子，肚子里没那许多弯弯绕绕，想不得这些事。不出二殿下当时所料，昨晚果然遇见了个趣事。

世民：（含笑）哦？有何趣事，说来听听。

尉迟敬德：不是俺瞧不起齐王，他找的那些下三滥刺客，俺还真瞧不上眼！昨晚俺得了消息，便将那门窗全都大开着，横一把长戟在身侧，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本想着来个人打一场热热身也是好事，谁料那刺客竟吓破了胆，在门外徘徊了好几个来回，最后竟门都未踏进便跑了！嘿，真便宜了他！

【李世民和小川哈哈大笑，尉迟敬德也跟着傻笑着挠头。

世民：着倒真是四弟会做的事，有趣！有趣！

小川：（笑）那刺客回去，齐王怕是会气绿了脸。

尉迟敬德：可不是！

【几人笑了一番，尉迟敬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世民：有话便说吧，想来，你今日来，肯定不是专门来跟我说这番趣事的吧？

尉迟敬德：二殿下说的不错，俺这次来，还有一事想问一问殿下。

世民：但说无妨。

尉迟敬德：太子齐王为了除掉殿下，连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不知今后还会怎样，二殿下就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一下？

世民：（沉默片刻）那，敬德以为，我应当如何？

尉迟敬德：二殿下，俺是粗人，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话了，如今局势危急，东宫也开始步步紧逼，我们这些兄弟受二殿下恩德，断不会背叛，但有所遣，万死不辞！但不知，二殿下如今，到底下定了决心没有？

世民：（叹息）太子毕竟是我的亲兄弟，我最不愿见到的便是兵戎相见自相残杀。我知道，兄弟们为我担心，可我终究不愿背着弑杀兄弟的骂名登上皇位……

尉迟敬德：可是……

世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件事，还不是时候，本王自有计较。（顿了顿）这是王令，有违抗者，本王决不轻饶！

尉迟敬德：（黯然）俺知道了……（行礼）俺会将二殿下的意思转告给兄弟们！

【李世民微微颔首，尉迟敬德抬眼望了李世民一眼，蹙起眉转身离去。

小川：你没有告诉他们下毒的事？

世民：敬德、知节这些武将，毕竟还是冲动了些，到底还是怕他们无意中露了马脚。这件事，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小川：这也难怪他们心神不宁……

世民：（蹙眉）不过，经此一事，大哥他们，怕是不会再静观了。

小川：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正等待着结果，所以没办法下决定。一旦张亮的事尘埃落定，出东都的路无望，北方的战事稍有结果，便是你决定之时。而这些，怕是一时半会，和尉迟将军说不清楚，所以，便只能暂时拿伦理纲常来搪塞了。

世民：（笑）川哥如此懂我。

【二人相视一笑，李世民长长叹息一声，抬眼望着远处的湖面。

世民：不过，伦理纲常，也并不算是完全搪塞……我无法想象，若我真的杀了大哥和四弟，我该如何向父皇交代，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他们所信任、尊重，带领大唐打了无数胜仗的秦王，却为了皇位，杀死了亲生兄弟……

【小川长长叹息，拍了拍李世民的肩。

小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此间种种，终究需要有个了断。但无论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3311内太极殿——日

【朝堂上，李建成和李世民、小川等静立朝堂，李渊端坐在龙椅上，下方的大臣们正启奏着。

（VO）小川：东宫终究采取了行动，太子等人私下进言，调走了房玄龄和杜如晦，如此无异于砍断了天策府的左膀右臂，天策府表面平静，暗地已开始准备。

【李建成出列，恭谨地向李渊上奏，李渊微微颔首。小川神色担忧望向李世民，李世民却低眉静静听着，仿佛与己无关。

（VO）小川：北方战事告急，在李建成的推荐下，李渊下旨命李元吉督率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瑾等人前去援救乌城。李元吉请求让尉迟敬德、程知节、段志玄以及秦王府右三统军秦叔宝等人一同前往，李渊同样准奏。

【朝堂外，天空中明亮耀眼，竟有一颗星静悬上方。

（VO）小川：优秀的文臣武将皆尽调走，天策府中所剩府兵不过数百，与东宫齐王府等卫率数目悬殊，外加数万禁军的威胁，想要在这皇城中兵变，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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